福岡能活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不能冒險前去救援。


    如果自己輕舉妄動的話,很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樣的話,不僅無法完成任務,還會給自己和中井桂一帶來更大的危險。


    福岡能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和理智。


    他仔細傾聽著槍聲的方向和頻率,試圖判斷出同伴的情況。


    然而,槍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了夜色中。


    福岡能活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焦慮,他不知道中井桂一現在的情況如何,隻能默默地祈禱著他能夠挺過這一關。


    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慢慢流逝,福岡能活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自己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先離開這個匯合點,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然後再想辦法去尋找中井桂一。


    與此同時,福岡能活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的同伴中井桂一在潛逃的過程當中不慎和搜索分隊撞到了一起。


    中井桂一躲進巷子裏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是對方人多勢眾,結果可想而知。


    混戰當中,他在跳牆逃跑的時候被擊中了大腿,人直接從牆上掉下去,頭撞在一塊木頭上摔暈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審訊室了。


    為了突審,中井桂一被直接帶入了警察局的審訊室,但參與審訊的都是行動組的人。


    方如今得到消息之後也趕到了警察局。


    蔣進在辦公樓的門口等著,方如今一開車門,蔣進就笑著說:“還是得你們臨城站的行動能力,不然我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家從背後打了黑槍了。”


    “高帽子我那裏多得是,你就不要給我戴了。”方如今邁步跟他走入辦公樓,“事實上,你應該早點把這一情況告訴我,這樣太危險了。”


    在蔣進確定自己被人跟蹤之後,他首先想到的是日本人,因此才給方如今打電話求助。


    而方如今也是第一時間便派了得力手下來策應,其中跟蔣進一起進入店鋪的就是第一行動隊的一名好手,兩人在兩個日本間諜麵前演了一出戲。


    進入店鋪打電話等行徑都是故意給跟蹤的人看的,那名行動隊員從店鋪出來之後便繞到了店鋪的斜對麵,就是他率先發現了福岡能活和中井桂一。


    本來有機會一舉抓獲的,但中井桂一和福岡能活對本地的地形十分熟悉,最終跟丟了。


    蔣進道:“我也是吃不準。”


    一邊上樓梯,方如今一邊問:“對方是什麽身份?”


    “應該是日本人!”蔣進分析道,“


    方如今停住腳步:“為什麽會這麽說?”


    “直覺!”


    “好,那就讓咱們一起看看審訊結果。”


    進入晦澀陰暗審訊室中,幾名審訊人員正在嚴刑拷打已經血肉模糊、氣息奄奄的中井桂一。


    皮鞭已經打斷了兩根。


    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赤裸著上身,從火盆裏撿起一支已經火紅的烙鐵,看到方如今進來趕緊停住了動作。


    方如今淡淡道:“繼續!”


    大漢便走到了中井桂一麵前,將烙鐵死死地按在胸膛裸露的皮膚上,頓時發出滋滋的響聲,伴隨著中井桂一一聲淒厲的慘叫,一股焦糊的惡臭散發開來,屋子裏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能夠撐住這麽長時間,此人的身份幾乎已經不言而喻了。


    方如今緊盯著捆綁在木樁上的人犯,目光中飽含著一絲興奮。


    已經數日沒有關於日諜的消息了,沒想到蔣進誤打誤撞地送了他一份大禮。


    又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殘酷審訊,中井桂一終於是熬不住了,在最後關頭開了口。


    “你們隸屬於哪個的組織?”方如今厲聲問道。


    “特…特高課…臨城……臨城禿鷲小組!”中井桂一氣息微弱,斷斷續續的回答道。


    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是特高課的人,方如今並不意外,但這個禿鷲卻是頭一次聽聞,且並不是在三浦和一給自己的名單之中,他趕緊接著問道:“你們的首領是誰?”


    “組長……代號山雞……”


    隨著方如今的詢問深入,很快就搞清楚了禿鷲小組的組織情況,原來該小組並不禮數於三浦和一的第三情報組,而是歸特高課總部直管。


    他們最近才被總部調配給石原熏指揮,而這次的跟蹤和監視,也是石原熏通過山雞布置的,其目的就是為了通過監視跟蹤蔣進及其家人,摸清方如今的行蹤,並伺機暗殺。


    禿鷲小組的任務是獲取關於方如今的情報,具體的暗殺任務會由另外的小組來執行。


    這次負責跟蹤監視蔣進的有中井桂一和福岡能活,並且隻有後者才見到過山雞的真麵目,而中井桂一則是隻知道一個代號而已。


    目前,但現在並未發現福岡能活的蹤跡,說明他僥幸逃脫了。


    聽到這個消息,方如今不禁大失所望,費了好大勁,結果卻讓主要目標跑了,他趕緊接著問道:“你們平時聯絡的幾個地點在什麽地方?”


    “沒有固定的聯絡地點,都是隨機的。!”中井桂一搖了搖頭,“而且,除了福岡能活,我根本沒有見……見過小組的其他人,隻有山鷹才知道與他們的具體情況,也隻有山鷹才知道跟總部的聯……聯絡方式,我們都是聽命行事。”


    方如今看著中井桂一痛苦的表情,對方熬到這個地步,精神已經完全崩潰,底線被突破,應該是沒有必要說謊,而且這樣的普通行動人員,知道更多情報的可能性也確實不大。


    想到這裏,方如今不禁眉頭緊蹙,懊惱不已,福岡能活雖然也是小角色,但畢竟能夠和山鷹產生聯係,就這樣從他的手中白白溜走,錯失了一次打擊日諜禿鷲小組的好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


    看來鬆井直輝在臨城還埋下了不少的暗樁,而且內部的管理結構更加嚴謹的,組員之間不發生橫向聯係,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又斷了,再想找到禿鷲小組,可就又要大費周折了。


    突然方如今又想起了一件事,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脖領,追問道:“你給我老實說,臨城調查室的主任彭浩良是誰殺害的?”


    彭浩良的死其實無關緊要,方如今要的是真相。


    在一係列的案件當中,他總覺得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暗中行動。


    這次抓到了中井桂一,正好可以詢問清楚,如果此事跟禿鷲小組有關聯,剛好可以借此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可惜他的希望並沒有如願,對方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隻見中井桂一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們……我們禿鷲小組從來……從來都是以獲取情報為主,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使用武力……也許是其他……其他的行動小組做的,和我們禿鷲小組沒有關係。”


    可是中井桂一看著方如今的臉色陰沉,又要發作,他實在不想再經曆一次地獄般的煎熬,隻好再次解釋道:“我隻是聽……聽福岡能活說過一句,具體刺殺的任務很有可能交給探針小組來執行……他們是高級別的行動小組,至於其它的,我……我真的不知道。”


    方如今聞言一怔,他聽出來對方沒有說謊,事情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稻葉昌生的身上。


    審訊結束之後,蔣進送方如今離開,一隊行動隊員直接去了中井桂一交待的匯合點。


    在門口的時候,蔣進欲言又止,方如今見他有話要說,跟他走到了偏僻之處,問道:“是不是你家裏的事情?我給你派兩個人吧?”


    雖然中井桂一被捕了,但這並不能保證對蔣家的跟蹤和監視就會停止,甚至日諜還有實施報複行動的可能,蔣家人的安全會受到威脅。


    蔣進搖頭:“我說的並不是此事。”


    方如今微微一詫,“哦?”


    蔣進當即將德康診所劉醫生和朱護士被殺一案簡要敘述了一遍。


    方如今道:“怎麽?你懷疑此事也與日諜有關?”


    這次中井桂一的事情,蔣進雖然是直覺,但卻應驗了,方如今不得不對他的直覺引起重視。


    蔣進道:“總之,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查一查。”


    紀成林遭遇了殺手的刺殺,而那個殺手在激戰中被紀成林擊傷,他一定會去醫院或者診所取出子彈。


    雖然隻是一個大膽的猜測,但直覺告訴方如今,這可是一個好消息,他拍拍蔣進的肩膀:“多謝了!”


    就在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個蹲在陰影裏的男人。


    警察局的門崗立即舉著手電過去盤查,方如今的車也停了下來。


    經過盤查,這是一個車夫,不久前他去廁所,就這麽一泡尿的工夫,停在路邊的黃包車被偷了,他糾結了好久才壯著膽子來報案,畢竟這是他吃飯的家夥,是全部身家。


    蔣進上前一問,立即就判斷出丟車的地點在之前的封鎖圈內。


    幾乎就在同時,方如今同蔣進說了同一個人的名字。


    “福岡能活!”


    方如今將各卡口所有的負責人都集合到了警察局,挨個讓他們回憶關於黃包車的情況。


    但是,前前後後黃包車出入的著實不少,眼看著這條線索變得沒價值了,還是那車夫提醒了一句,他的車把手上吊著一個大荷包。


    這下提醒了其中一個警察,正是無意中放掉福岡能活的那個。


    想到是自己放走了嫌犯,此人兩腿開始打哆嗦,很快就被方如今發現了,一番詢問,他隻得如實說了當時的情況。


    再然後,方如今循著那位坐車的顧先生,當即派人去詢問,得知了他下車的地點,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那輛丟失的黃包車。


    但線索還是中斷了,包括匯合點的那隊人也傳回來消息,沒有任何發現。


    ……


    深夜,劉海陽化裝成了一個老漢拄著拐棍,踏著月色,來到了偃月街25號的宅院。


    這裏顯得格外安靜,宅院大門緊閉,隻有微弱的燈光透過門縫透出,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劉海陽按照事先設定好的暗號輕輕地敲了敲門,門很快就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後,整個人都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


    他淡淡地說了聲:“進來吧。”


    劉海陽跟著中年男人走進了宅院。


    院子不大,但卻打掃得幹幹淨淨,角落裏還種著幾盆花草,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他們穿過院子,來到了堂屋。


    中年男人坐下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劉海陽坐下。


    他自己則坐在陰影裏,沒有再說話。


    劉海陽小心翼翼地坐下,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王培法最近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劉海陽欠身答道:“沒有!他隻是有所懷疑,但明顯證據不足。”


    中年男人點點頭:“那就好,你可以騰出精力做正經事了。”


    “請您吩咐!”


    “你明天親自到報社登一則尋人啟事。”中年男人遞來一張紙條,“這是內容!”


    “是!”劉海陽心中狐疑,把他叫來就是為了登尋人啟事?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了。”


    劉海陽連連答應。


    “杜金星那邊怎麽樣?”


    劉海陽歎口氣:“表麵上對我挺好的,但是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你繼續配合他的工作,不團結的事情不要搞!”


    “屬下明白!”


    劉海陽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把臨城站的吳劍光正在尋找何文考的事情匯報下,便說了。


    中年男人有些不滿:“按說循著炸藥這條線應該是你們更快一步,怎麽反倒是讓姓吳的搶了先。”


    劉海陽臉上發燙,趕緊表態:“請您放心,我回去之後立即就布置這件事,把丟掉的時間都搶回來,絕對不讓臨城站拔得頭籌。”


    “漂亮話說得多了,有時候連自己都信了。我還是看你的具體行動。”


    “卑職一定竭盡全力,不讓您失望!”


    “再有一件事,我得到線報,管家那邊早就來了兩個上海方麵的人,in也要著手調查起來,希望能釣到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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