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向地麵。


    小野在這樣的暴雨中穿行,不斷在院子的每個角落搜尋著。


    然而,一圈下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潛入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從他的身後緩緩接近,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獵豹在接近它的獵物。


    眼看著戴雷平距離小野隻有不足兩米的距離了,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閃電,慘白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院落。


    在這短暫的瞬間,小野猛地發現地上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他猛地回頭望去,同時條件反射地舉起了手槍,準備應對那近在咫尺的威脅。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雨夜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


    小野隻覺得手腕一痛,下意識地鬆手,手槍頓時掉在了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小野大吃一驚,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手腕上插了一把短刀,鮮血正順著傷口汩汩流出。


    對方的飛刀扔的又準又狠,顯然是一個訓練有素的高手。


    小野心中湧起一股寒意,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你……你是誰?”小野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依然努力保持著鎮定,“你想幹什麽?”


    “你最好不要說話,不然我立即打死你!”


    戴雷平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地走到了小野的麵前,手中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


    小野隻覺得渾身一顫,仿佛被死神盯上了一般。


    雨聲掩蓋了兩人的說話聲,隻要小野不大喊大叫,戴雷平並不擔心屋子裏的人聽到。


    他一腳將小野掉落在地上的手槍踢到了一邊。


    小野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但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縮。


    屋內的前川還不知道有人潛入了院中,此時自己隻要大聲示警,他們還有逃走的希望。


    但是,他也相信對方會毫不猶豫地開槍,自己瞬間就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緊緊地盯著戴雷平,試圖尋找對方的破綻。


    然而,戴雷平卻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一般,


    天空中再次劈下一道閃電,慘白的光芒照亮了戴雷平的臉龐。


    小野清晰地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殺意和冷漠,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


    然而,他並沒有放棄掙紮,而是準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與對方殊死一搏。


    死就死了,說什麽也得掩護前川等人安全撤離。


    在做出決定之後,他對著屋子猛地大喊了一聲。


    “有人闖進來了,快撤!”


    話音未落,小野就感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狠狠地撞擊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出腳的,那是一記重重的腳踢,猶如鐵錘般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劇痛瞬間傳遍小野的全身,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仿佛被這股力量擊飛了一般,不由自主地腳步踉蹌連連後退。


    直到最後終於無法站穩,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雨水中,後腦勺磕在一個花盆上,頓時鮮血直流。


    該死,屋內的前川也不知道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還是撇下自己從密道逃跑了。


    小野知道這屋子中有通往外界的密道,但密道的入口隻有組長和前川兩人知道。


    此時,雨夜中,隔著院牆就能看到數十道手電光亮起,猶如一道道利劍刺破了黑暗的帷幕。


    來了。


    院外,腳步聲次第響起,吧唧吧唧的踩水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這些聲音本應帶來希望,然而在小野聽來,卻如同死神的喪鍾,讓他的心沉入了穀底。


    對方早就有所準備,這次來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支抓捕隊伍。


    自己孤身一人,又已經受傷,麵對這樣的陣仗,怕是凶多吉少了。


    拚了!


    小野掙紮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濕滑的地上爬起來。


    雨水與血水混合,順著他的臉頰滴落。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小野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刀,刀鋒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他狂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仿佛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傾注在這一刀之中。


    然後,他向著戴雷平撲去,動作迅猛而果斷。


    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即使麵對的是強大的敵人,即使自己已經身受重傷,他也要拚盡全力,去爭取那一線生機。


    當年在特工訓練的時候,小野的白刃格鬥可是拿過優秀的。


    方才之所以那麽狼狽,是被人家有心算無備,他心裏並不服氣。


    對麵的敵人固然強悍,但現在是生死相搏,小野認為他跟對方的機會應該是五五之數。


    小野毫不猶豫的迎向了戴雷平,一轉眼之間,兩道黑影便已經交手。


    小野手中的短刀帶起了一道炫目的寒芒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抹向戴雷平的咽喉,戴雷平也是不甘示弱,一點寒星向著小野的腹部疾刺而至。


    兩人竟不閃不避,都是一副以命博命的打法,或者,都對自己的身手有著強大信心。


    電光石火間,兩人的身影便已經相接,小野誌在必得的一抹卻居然抹了一個空。


    剛還在他刀下的黑影,居然詭異的一擰身,從他腋下滑了過去。


    不過,小野也同樣在生死關頭猛的縮了下腹,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一刺!


    戴雷平在躲過小野的一刺之後,轉到了一根毛竹後。


    小野怒吼一聲,轉身疾追。


    在這節骨眼上,天上又是一道刺眼的閃電。


    小野的眼睛一下適應不了這樣劇烈的光暗轉換,便本能的收住了腳步,再接著,又悄然向旁邊滑了兩步。


    因為在閃電消失之後,他隱約看到,那道黑影繞過了毛竹,再次轉身向他撲過來。


    霎那間,小野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隻得立刻閉緊了眼睛,僅憑聽覺去感知周邊的黑暗環境。


    下一刻,一絲隱隱的破空聲陡然欺近,小野當即暴喝一聲反手一刀刺出。


    結果,一刀刺空了,而小野感到左肩猛的一麻,他知道自己已經中刀,而且還是重傷,當下再沒任何猶豫,小野猛的轉身,向著後門方向狂奔。


    對方的合圍還沒有完全形成,這是自己逃生的唯一機會,必須全力以赴。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他。


    就在他全力狂奔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絆,仿佛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給纏住了一般。


    他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前飛去。


    砰的一聲悶響,重重地摔在泥水中,泥水四濺,臉也狠狠地擦在地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一刻,他心中的絕望再次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不經意間,抬頭望去,隻見後門就在不遠處。


    然而那扇門卻仿佛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模糊。


    就在這時,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心中一緊,知道是敵人追了上來。


    他試圖掙紮起身,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覺得後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仿佛被鐵錘重重擊打一般,眼前頓時一黑,失去了知覺。


    前川領著前來接頭的男人,穿行在狹窄而陰暗的密道中。


    包著白布的手電筒透出的光芒在潮濕的牆壁上搖曳,投下詭異而顫動的影子。


    密道裏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和發黴的味道。


    每一步前行,都能感覺到腳下的泥濘和滑膩,仿佛這密道是一個巨大的生物,正在用其黏液吞噬著他們。


    有好幾段路,泥湯深及膝蓋,兩人不得不膛著水,艱難地往前挪動。


    前川在前麵帶路,身影在手電筒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他不時地回頭往後看,臉上露出焦急和不安的神色。


    “快點走!”接頭男人催促道,聲音在密道中回蕩,顯得異常空洞和遙遠,“小野君怕是出事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前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漸漸加快了步伐,但在這泥濘的密道中,速度依然快不起來。


    就在這時,馬寶率領著行動隊員如猛虎下山般衝進了院子。


    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幾名隊員迅速控製了院子的入口,封鎖了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而其他隊員則飛快地散開,將房屋團團圍住。


    屋內突然傳來了戴雷平急切的叫聲:“快進來,還有兩個人進了密道!”


    這聲音穿透了雨夜,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緊跟在馬寶身後的方如今剛好聽到了這句話,他心中暗罵,這些日本間諜就像是屬老鼠的,無論到哪裏都喜歡打洞挖道。


    方如今一個箭步衝進房間,隻見戴雷平已經鑽進了密道中。


    方如今快步上前,隻見密道的入口內,是一條狹窄而黑暗的通道,深不見底。


    “快,下去追!”方如今果斷地命令道。


    馬寶立刻指派了兩名行動隊員跟隨戴雷平進入密道追捕。


    與此同時,兩個日本間諜從密道逃走的消息也傳到了外圍的布控人員。


    臨時負責外圍的李明軍將圍捕圈又擴大了一倍。


    接頭男人和前川在密道中艱難前行,耳邊傳來了陣陣水聲,聲音越來越大。


    一股難以忍受的臭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還有多遠才能到出口?”接頭男人忍不住問道。


    前川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洞壁,光線在潮濕的石壁上反射出斑駁的光影。


    “大概還有十米左右。”他回答道,“你看,這些記號是我們事先做好的,可以幫助我們確定出口的位置。”


    接頭男人順著前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記號。然而,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出口在哪裏?”他追問道。


    “出口在塘河的河道裏。”前川解釋道,“在出口處和下水道相連,隻有一層薄薄的鐵板隔開。我們隻要撬開鐵板,就能順著下水道逃出去。”


    接頭男人聽到這裏,心中頓時一沉。


    鐵板可以擋住人,但是擋不住流動的水。


    他暗叫不好,下這麽大的雨,河水肯定已經漲高了,說不定會有倒灌的危險。


    盡管在挖密道的時候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了,采取了從房屋內到河邊越走越低的方式,並不一定會完全倒灌整個密道,但處在出口的這一段地勢最低,也是最危險的。


    前川也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一變。


    “隻有一個出口?”


    “隻有,一個!”


    忽然,從密道的出口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聲,震得整個密道都仿佛在顫抖。


    這聲雷響像是上天的預警,讓原本就緊張的氛圍更加壓抑。


    緊接著,他們清晰地聽到水聲越來越大。


    兩人忍不住低頭看去,隻見腳下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如果再不早點出去,恐怕就要被活活淹死在這狹窄的密道中了。


    “憋氣闖出去!”接頭男人當機立斷,他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前川雖然心中驚恐萬分,但也明白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


    他緊緊地咬了咬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除此之外,他們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兩人做好了隨時憋氣的準備,邁開大步然後向出口奔去。


    水勢迅猛,轉瞬間就沒過了兩人的腰間。


    那水奇臭無比,仿佛混合了千百種汙穢之物,熏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但在這生死關頭,為了活命,他們隻能硬著頭皮往前。


    每一步前行都變得異常艱難,他們不僅要對抗水流的衝擊,還要忍受那令人作嘔的惡臭。


    很快,水麵漲到了他們的胸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臭水罐中,無處可逃。


    就在這時,水中突然漂浮來幾隻掙紮的老鼠。


    那些老鼠吱吱亂叫,毛茸茸的身體在前川的臉頰上擦過去,那觸感冰冷而惡心,令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前川忍不住想要尖叫,隻得拚命緊閉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接頭男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同樣充滿了恐懼和厭惡。


    水勢繼續洶湧,無情地沒過了兩人的下巴。


    水波一蕩一蕩的,帶著腥臭的水花不斷地拍打在他們的臉上,甚至灌進了他們的嘴巴和鼻孔裏。


    那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和窒息感讓前川的胃裏一陣翻騰,他強忍著惡心,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然而,後麵的那個接頭男人卻表現出更強的忍耐力,隻是緊閉著嘴巴和鼻子。


    手電筒已經被水泡過了,徹底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前川心中更加恐慌。


    估摸著,前麵再有三四米就可以摸到那塊鐵板了。


    就在這時,浪聲驟然增大。


    兩人暗叫不好,同時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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