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肥,來,這是阿父給你們準備的禮物。”


    在跟劉盈進行了一些心靈上的溝通之後,劉邦從懷中掏出了一包東西,這包東西就是他方才準備的。


    在那未知的記憶之中,這種東西叫做爆竹,專門用來給孩子玩的,劉邦覺得他們不應該總是待在房間裏麵讀書,所以就給他們製作了爆竹,讓他們拿去玩耍。


    “阿父,這是何物?”劉肥看著劉邦手掌中的爆竹,問。


    劉邦笑了笑:“肥,這是你要看的火藥。”


    “就這小家夥?”劉肥看著劉邦,露出不屑的表情,“它能炸出阿父那天做的效果嗎?”


    “你們是小人,阿父是大人,大人玩的東西,肯定要比這個威力大上很多了。”


    “哦。”劉肥瞥了瞥嘴,“那阿父,我能跟你去打仗嗎?我個子不小了。”


    “聽阿母說,你們前線缺人。”


    劉邦略微感動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我的乳虎啊,他摸了摸他的頭,用溫和地語氣說:“你啊,個子還小,等稍微長大了些,阿父帶你去逛逛。”


    劉盈還是站在一旁發著愣,劉邦手中的爆竹可以吸引劉肥,卻吸引不了他。


    他的腦子裏還在想著劉邦的那番話。


    赤帝軍的訓練場上,盧綰,周勃,夏侯嬰,以及樊噲,帶著兄弟們在訓練場中訓練,自從有一部分秦兵歸順了之後,兄弟們訓練的東西都改善了許多,這些都是跟秦兵學來的。


    當他們兄弟四人聊的正開心的時候,有一名小卒背著一個包袱,從他們的身旁經過,小卒的表情,以及他的行為舉止看起來都非常的異常,樊噲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他,立馬就將他叫住了。


    “喂,你去幹嘛?”樊噲說。


    那人轉頭,他正是昨晚替雍齒寫信的那個人,如今他的任務,就是要將包袱裏信親自送到周市的手裏。


    “我,我回去看看家中的老母親。”他慌慌張張的說。


    “看老母親?”盧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學著劉邦的動作,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指了指他的包袱,“你這包袱裏麵裝的是什麽?”


    不止是他,就連樊噲看著這個小卒,都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包袱裏裝著一些盤纏?”


    “盤纏?”夏侯嬰伸手就去拿他的包袱,“我要看看。”


    小卒立馬慌了神,此時的他,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雍齒騎著一匹快馬朝他們衝了過來,吼道:“你們四個別擋路!”


    這塊場地非常的寬敞,寬敞到雍齒不用經過他這裏,都可以走過去。


    本來他們四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位小卒的身上,因為雍齒的到來,再加上他們心中本來對雍齒這個人就非常厭惡,憑什麽大哥就獎賞他而不獎賞他們,他們可是跟了大哥很久了!


    盧綰指著雍齒,率先罵道:“你神氣什麽啊雍齒!”


    “是啊雍齒,這麽寬敞的路你不走,你從我們這裏走過去,什麽意思?”夏侯嬰說。


    “是啊,你就說什麽意思吧?”樊噲附和道。


    雍齒勒住馬繩,回過頭,看著他們四個,冷哼一聲,指著盧綰,吼道:“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你神氣什麽?”說罷,盧綰就要衝上去跟他打一架。


    其他三人連忙拉住他,紛紛勸道。


    “哼,私鬥,可是要受罰的。”雍齒看著他,冷冰冰的說,“若不是他們三個拉著你,我一隻手就能解決你!”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方才那位小卒,直接出了城,往周市的方向去了。


    盧綰被氣的實在是受不了,可是他被其他三個人拉著,動彈不得。樊噲為了能夠勸住盧綰,指著雍齒叫道:“雍齒,你太過分了,說說就行了。”


    “還不快走!”夏侯嬰也叫道。


    雍齒得意地哈哈大笑,在笑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一種感覺,做主公的感覺。


    他頭也不回地騎馬離去,隻剩下盧綰以及其他三人留在原地。


    “他神氣什麽,神氣什麽?”盧綰的嘴是一個片刻都沒停下來。


    “唉,消消氣。”沒想到這個時候,樊噲來安慰他了。


    夏侯嬰說:“你跟他較什麽勁,沒聽到主公說嗎?我就好比信陵君,樊噲,盧綰就是我的朱亥。”


    “誰不清楚誰在主公的心裏最重要啊,就他現在這副猖狂的模樣,目無軍法,遲早是要出事的!”


    “是啊,這小子準沒好下場。”樊噲也跟著說。


    盧綰的心裏這下才好受了一些。


    方才的那一幕,都被站在暗處的劉邦跟蕭何看在眼裏。


    “我殺了縣令,降了雍齒,當了沛公,在這裏我就是主公,蕭何啊,你覺得我這個主公當的怎麽樣?”


    “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蕭何笑著說。


    “當然是真話啊蕭何。”劉邦笑。


    蕭何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你這個主公,實在是當的太糟糕了!”


    “欸?真的假的,我有那麽差?”劉邦不解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比如雍齒私自帶兵,你不僅不處罰他,還獎賞他,這是不智。你做了主公,卻還用做亭長的方式來處理事情,這是不變。”


    “我怎麽覺著蕭何你在公報私仇啊!”


    “你見過有哪個當主公的把自己手上的事全甩給別人來做?”蕭何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是啊,這段時間,沛縣裏的政務,都是他來處理的,曹參在他的身邊幫他處理,劉邦基本上不插手,隻是偶爾過問一下。


    “所以你說你這個主公,當的如何?”


    劉邦一聽,不樂意了,當即將聲音提高了幾分:“我早就說過我不幹這個主公了,是你們非得逼著我幹這個主公,蕭何,還是你來吧。”


    說完,就要走。


    “別走啊主公!”蕭何看著劉邦的背影,有些急了:“誰說你幹不了了?”


    “你幹不了我們跟著你幹什麽?”


    “隻有你有這個魄力,有這個能力。領著你們往前幹!”


    “我蕭何沒有你這樣的膽量,我隻能是輔佐你,才能成大事,立大業!”


    劉邦的嘴角微微一揚,轉過身來,看著蕭何:“可是蕭何,是你說我當的不好的。”


    “我總不能把兄弟們往溝裏帶吧?”


    “主公。”蕭何語氣誠懇地說,“我蕭何會跟你一道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


    “看來,我劉季,是回頭路都沒有走了。”劉邦感到有些無奈。


    “回頭路也不能走啊!”蕭何突然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公啊,你放心就好了,內務的事情,我來替你操辦。”


    “主公要是遇到不解的問題,就問問我們,誰天生就會當主公啊!”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蕭何笑。


    ......


    鹹陽,趙府。


    “嶽丈,聽前線的消息,陳涉死了!”


    趙高正在案台上批閱這朝中大臣的奏折,在他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將筆一放,驚訝的看著閻樂:“消息可準確無誤?”


    “真的死了!”閻樂興奮地笑著。


    “嗯。”趙高滿意地點點頭,“他死了,如今天下也就太平了。”


    “是啊,嶽丈,我們計劃也可以繼續進行了啊!”閻樂笑。


    “不急,那章邯現在肯定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啊!”


    趙高略微的有些擔憂,他有些後悔之前派章邯去打陳勝吳廣了,可是不派章邯去打,朝內又無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反賊殺到鹹陽城,因此這也是無奈之事。


    “油燈隻剩最後一滴,往往會燃燒的十分烈,但不過強弩之末,徒然掙紮罷了。”閻樂說,“以小婿的愚見,這大秦的氣數,也將要盡了。”


    “哦?”


    “有陳涉在,各路的反賊名義上遵其為王,實則背地裏都各懷鬼胎。今天陳涉死了,用不了多久,這些反賊還會重新打回來的。”


    “嶽丈,我們要早做計略啊!”


    擔心那些反賊打進來的人,不止是趙高擔心,閻樂也擔心,因為一旦趙高登基做了天子,趙高又不能生孩子,那麽下一任的天子,理所當然就輪到他閻樂了。


    “你的意思是,讓章邯將軍繼續打?”趙高看著他,笑。


    “非也,嶽丈,我覺得,您是時候登基了。”閻樂一臉賊笑的看著他。


    宮裏,胡亥除了修仙,齋戒,還時不時的叫妃子服侍他。


    “唉,這皇帝可做的真累。”


    如今宮裏隻剩下他一人,他無所事事,就算讓他睡覺,他現在也有些睡不著,因為他已經睡夠了。


    也就在這時,趙高走了進來,看著胡亥,輕聲道:“陛下。”


    “天下太平嗎?”


    胡亥愣愣的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問。


    “回陛下,天下太平了!”趙高用著激動的語氣說。


    “那萬民,臣服了嗎?”


    “陛下天子威儀,眾臣不敢不服啊!”趙高說。


    “那既然這樣,你來這裏幹什麽?”


    “這一切就由你來定奪吧!”胡亥說。


    “諾!”趙高走出了宮殿。


    ......


    沛縣。


    劉邦還是打算讓雍齒守城,即便蕭何,以及身後的兄弟們勸了又勸,他還是這麽打算。一來,他經過深思熟慮的,雍齒不可能造反;二來,若是底下的人說什麽,他劉邦做什麽,那豈不是成了傀儡主公了?


    這段時間,通過打劫周圍縣裏秦軍的糧草,以及收服了不少的秦兵,劉邦的隊伍又逐漸壯大起來了。


    “老爺子,你兒子要出征了!”


    劉邦站在院子裏,看著駐著拐杖的劉太公,笑著說。


    劉太公望著他,意味深長的說:“劉季啊,你這次,可不許騙我了。”


    “有困難的地方,一定要跟我們家裏人說,家裏人看起來確實沒什麽用,但是有些地方,說不定我們還真幫得上。”


    “知道了老爺子,您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吧。”劉邦笑,“養好身體,等你兒子凱旋歸來。”


    “嗯,去吧。”劉太公點了點頭,如果這是劉邦第一次去外麵打仗的話,劉太公肯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今外麵的世道,私底下呂雉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可不就是戰國末年的時代嗎?他可是過來人。


    “那我就去了,老爺子。”


    說罷,劉邦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接下來的戰役中,劉邦攻下了許多城池,收獲了許多俘虜。比起第一次帶著兄弟們在外作戰的時候,劉邦這一次多了許多經驗。


    “主公,郡守從另外一個城門逃跑了,曹無傷正在追趕!”


    “那還有一個呢?”


    “正在那個院子裏呢?”盧綰領著劉邦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很快,劉邦就到達了那處院落,他身後的兄弟們紛紛將院落圍了起來,劉邦帶著群賢衝了進去,看到一個披著大秦盔甲的戰士,手中正拿著竹簡,坐在案台前看書。


    他絲毫沒有因為劉邦的到來就開始變得慌亂。


    劉邦走進門的那一刻,看到他是這般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對他來了些興趣。他站在原地,等了他很久。不過眼前的這位秦軍的將軍,就當作劉邦沒有存在一樣,不僅無視了劉邦,還無視了劉邦身後的兄弟們。


    劉邦拔出佩劍,將他手中的竹簡斬成了兩節,看著他,說:“你知道因為你的頑強抵抗,這一次仗死了多少的人嗎?”


    他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用平靜地眼神看著他。


    “你,就是丁固?”


    “季布同父異母的兄弟丁固?”


    季布一諾千金的事跡,劉邦還是知道的,隻不過季布,似乎現在已經在項羽的麾下了。


    “是不是,跟你有什麽關係?”丁固的臉色驟然變得憤怒,或許是因為劉邦的那句同父異母。


    “嗯,好。”劉邦非常欣賞他,“那我把你放了,你說好不好。”


    “你說什麽?”丁固不解的看著他。


    “我說我把你放了。”


    “嗬,放了我,我也不會拜謝與你的。”


    “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嗎?我說放了你,那就是放了你,你日後如何,與我無關。”


    劉邦說罷,轉頭又對著兄弟們說道:“讓開路,放他走。”


    樊噲的嗓門大,聽著劉邦的話語,樊噲站在門外喊道:“主公有令,釋放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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