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一臉理應如此的模樣,“還有你們不及瑚哥兒甜甜。”  十皇子:“不及瑚哥兒軟。”  ……  十四皇子:“不及瑚哥兒可愛!”  這是他們從莫大儒身上悟出來的道理。  “……”幾位成年皇子腦門上飄過一排的省略號,偷偷瞄了眼賈瑚,旋即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  真的是這樣嗎?  竟然是這樣?!  “聽聞你們下午上的是騎射課,瑚哥兒新學騎馬,可有小馬駒了?”六皇子對賈瑚說:“本王府中的獅子驄不久前剛誕下了幾匹小馬駒,你身邊如果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小馬駒,可來我府上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屆時送你一匹。”  六皇子壓不下內心的急躁,表現的有些急了,當下叫盯著他的幾個人看出了痕跡。  目光在賈瑚身上流轉,五皇子挑了挑眉頭。太子同塗淵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若有所思。  “老六啊,我怎麽看著,你今日總不斷在向十三的伴讀獻殷勤?你這人一肚子的壞水,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五皇子直言直語,刺得人心窩窩發疼。  “五皇兄想多了。”六皇子眉心狠狠一跳,強令自己表現平靜。“隻不過月前太醫查出王妃懷有身孕,我一看瑚哥兒便覺得自家孩子將來一定也如他這般可愛,是以不免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情。”  “哦?是嗎?”五皇子一個字不信,話鋒一轉又道:“你府裏的馬連你都敢甩下馬背,送給瑚哥兒豈不是讓他遭罪嗎?未免好意變惡意,你還是別送了。”  被他這句話刺了一下,加上不由自主回想那日的糗事,六皇子麵色微微發黑。  賈瑚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臉色變化,刷的一下睜圓眼眸。哇!又黑啦!  塗淵出聲幫賈瑚拒絕,“不用了,瑚兒不必學騎馬。他通常隻騎虎,學了亦是無用。”  瑚兒隻需招呼一聲再給個笑容,那些馬便嘩啦啦一片臥下任騎了,哪裏用得著學?  賈瑚點頭給了塗淵一個肯定,憨聲憨氣道:“對,瑚兒騎大虎不騎馬,不要你的小馬駒!”  五皇子一頭問號,“虎?什麽虎?”  塗淵笑而不語。  賈瑚想了想,忽而歪頭一笑嫩聲道:“就是我阿爹的閨女啊!”  什麽鬼?  五皇子聽完後愈發糊塗了,而六皇子卻因一個“虎”字,記起了某段更不美好的記憶,連強顏歡笑也做不出來了,滿心覺得賈瑚和五皇子生來就是克他,給他難受的。  他發泄似的夾起一顆魚丸送入嘴中,隨便嚼兩下就往肚裏咽。  結果在吞下的那一刻,六皇子嗓子驟然一疼,感覺到似乎是一根魚刺卡在了他的喉嚨裏。  六皇子掐著喉嚨劇烈咳嗽,臉部迅速漲紅,罵人的心都有了。誰能告訴他,為何魚丸裏會有整根魚刺?!!  “六皇兄你怎麽了?”塗淵問道。  “被魚刺卡喉嚨啦。”剛剛心裏默念六皇子吃到魚刺的賈瑚,小聲說了一句,連忙摟住塗淵脖子,將腦袋埋進了他頸窩裏。  五皇子驚奇不已道:“吃魚丸都能吃出魚刺?倒黴到這種程度,老六你撞太歲了嗎?”  六皇子也覺得自己是撞太歲了,止住了咳嗽聲,忙不迭喚宮人請太醫過來。第45章   早先提過六皇子擅於收買人心,因此他待宮人素來寬和, 喜歡施恩, 是宮廷裏出了名的“和善人”。  聞說他吃魚丸出了事, 禦膳房的總管太監立即領了負責烹飪魚丸的禦廚來請罪。  彼時,太醫已經幫助六皇子拔除了魚刺, 他又恢複了以往的風度翩翩,擺手說沒事,輕描淡寫就揭過此事, 馬上受到了那名禦廚的感恩戴德。  連續在賈瑚身上栽了跟頭, 六皇子帶著清除了魚刺卻仍然刺痛的喉嚨回到府邸。  之後, 他還沒能想出其他法子施展未完成的計劃,側妃身邊的丫鬟就跑來狀告側妃為了爭寵, 時常給他下某種容易興奮, 用多了卻要傷身減壽命的秘藥。  而又在六皇子因後宅不寧頭大之際, 他手底下的幾位重要官員因貪汙受賄接連被告發。  緊隨著, 他辦差事時又出現了極大的錯誤,讓皇帝當著滿朝文物的麵訓斥, 並罰了半年的俸祿。  另外, 再加上生活中猝不及防蹦出來的一些小意外, 六皇子每天過得雞飛狗跳的,宛如生活在水火之中,沒日沒夜的煩惱, 也就沒了時間想賈瑚的事情了。  六皇子不曉得自己惹到了哪方尊神,原來順風順水的生活不見了, 變得時運不利。  七八天下來,他身心疲憊,感覺命都快沒了半條。  不得已之下,六皇子向皇帝告假,打算去護國寺參佛靜修半月,看能不能把時運轉回來。  少了他在一旁算計來算計去,賈瑚的小日子倒是清淨了很多,每日眉開眼笑地騎著母虎來宮裏進學。  時間悄然流逝,一眨眼便到了尚書房休息的日子。  十一皇子這幫人每天都記掛著去賈瑚家裏看母虎的事情,天天數著日子算還有幾天才到休息日。  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這一天。  排除十五皇子之外,從十皇子至十七皇子共七位皇子按照約定好了的那般,一個個抱著一盒子要送給賈瑚的吃食,來到了宮門口集合,一塊兒去榮國府。  這一天同樣是官員乃至於皇帝放下公事休息之日。  皇帝聞悉七個小兒子要往榮國府觀虎,突然心血來潮的仿照七個兒子帶上了一盒子點心,跟著上了馬車去湊熱鬧。  另一頭,榮國府榮禧堂內。  傷筋動骨一百天,王氏的腳傷雖養了一個多月好了大半,但仍不能下地走路。  自打傷後,她成天悶在黑漆漆、彌漫著苦澀藥味的屋子裏頭,不肯讓人抬出去看看天空的湛藍。  身處於那般陰暗糟糕的環境裏,王氏整個人的臉色、眼神亦跟著所處的環境變得陰沉沉的,仿佛暴風雨來臨時的陰雲天,無端叫人看了壓抑恐懼。  兼一直為腳傷提心吊膽,以及憤恨賈瑚當了皇子伴讀,各種負麵情緒充斥心頭,王氏的心性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由於她的傷勢,賈政不便來她屋子裏就寢,日日在幾個姨娘處流連,導致龜縮養傷狀態的王氏小半月都不一定能見著賈政的麵兒。  這一日,賈政好不容易想起王氏,來了她臥房探看。  然而,賈政委實忍受不了滿屋子的苦藥味,皺著眉頭忍耐了一會子,詢問了王氏的身體三兩句,半盞茶沒喝完就禁受不住起身離開了。  王氏出聲試圖挽留,可賈政丟下了一句“好好養傷”之後,仍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因著這個,王氏大發雷霆,房間裏剛換上的器皿再一次地被她泄憤摔砸了許多。  正好此時賈珠的奶娘陪同賈珠來探看王氏,見著了兒子,沒地方抱怨的王氏立時把他當成了傾瀉對象,倒垃圾似的將心中的諸多不滿吐出。  她倒是沒膽子說有關於史氏和賈政的怨話,隻是死命地逮住大房尤其是賈瑚花式唾罵,還順帶罵了後院那幾個姨娘下賤蹄子、騷狐狸精什麽的。  她隻顧著自己發泄,完全不顧及賈珠這種年紀該不該聽這些話,聽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產生什麽嚴重的後果。  賈珠現下本就心性不穩定,日久夜長的,接觸王氏的各種負麵情緒多了,難免受到不好的影響。  今兒個,他聽完王氏的負麵垃圾話,雙腳剛塌出王氏臥室,立刻就推開了奶娘,滿臉憤恨之色奔往大房找賈瑚。  巧的是賈赦帶了母虎到浴池裏洗澡,賈瑚難得沒同母虎待在一塊,反倒自己溜起了大雁。  說到大雁,就要提起塗淵了。  賈瑚成為他的伴讀之後,到過了他的宮殿幾次,這才知曉當初淋了王氏、史氏等人一身鳥糞的肥圓大雁,原來竟是塗淵養出來的。  一邊聽賈瑚講述著當日的精彩畫麵,一邊看他滿眼渴望地盯著大雁,當時塗淵便按照賈瑚的喜好,送了最圓滾的一公一母兩隻賈瑚帶回家裏養。  住進了大房,兩隻圓肥的大雁繼駿馬之後,也成為了母虎的忠實跟班小弟。  平日母虎送完賈瑚去皇宮歸來,都會大搖大擺地帶著倆大雁小弟滿花園的遛彎。  當然了,通常這個時候,賈赦也是亦步亦趨地尾隨在大雁後麵,組成了這隻奇葩的遛彎隊伍。  今日母虎與賈赦均不在,帶隊的成了賈瑚。  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頭 ,兩隻大雁在他的屁股後麵,一邊走一邊嘎嘎嘎叫。劉奶娘等人走在最後方,意在看護好賈瑚。  賈瑚圍繞花園一蹦一跳,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兩隻大肥雁沒跟上他的腳步,連忙停下招手呼喚:“雁雁走快點,跟上來!”  聽到催促聲,大雁們圓滾滾的身體立刻搖搖晃晃跑動了起來,賈瑚這才繼續蹦蹦跳。  他這剛走沒兩步,就望見賈珠怒氣衝衝從對麵跑了來。  “把你的皇子伴讀給我!”他猛地衝到賈瑚麵前,上來就是一句理所當然的索要。  賈瑚撓撓臉蛋,軟糯糯道:“為什麽要給你?”  “我是你弟弟,你合該讓著我!”賈珠一臉的理應如此,“還有,將來榮國府的一切全是屬於我的,伴讀也是我的,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快還我!”  “瑚兒才沒有搶你東西,是皇帝伯伯讓瑚兒做十三哥哥的,不能給你。”賈瑚堅決搖頭拒絕,“給了你,瑚兒就不能每天和十三哥哥一起讀書見麵了。”  賈珠伸手一把拽住賈瑚的衣裳,“你必須給我,不給我就讓人把你抓起來不讓你走了。”  兩頭肥雁見此情形,立刻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張嘴嘎嘎嘎啄賈珠的鞋子。  恰恰好賈珠的奶娘一群人趕到,連忙去踢趕大雁。幾乎同一時間,劉奶娘等人也衝過來把賈瑚和雁護在身後。  一陣混亂之後,人群分開成兩撥。  賈瑚蹲下來撫摸倆雁,抬頭注視賈珠,氣鼓鼓說道:“反正十三哥哥的伴讀是瑚兒的,誰也不給。你想要的話,可以和皇帝伯伯說,去做別人的伴讀。”  說罷,他氣呼呼的就想轉身離開。  賈珠自是不肯的,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拉扯賈瑚,而他也順著心意這樣做了。  劉奶娘正想阻攔,賈珠就被從側邊橫衝進來的一人打斷了動作。  賈瑚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跳過去抱住來人道:“你怎麽來啦!”  兩頭大雁瞬間圍著塗淵嘎嘎叫了起來,仿似在控訴賈珠的不是。  下一刻,皇帝以及其餘六名皇子亦從樹木後麵徐步走出。  抵達了榮國府府門之外,跟著來的侍衛亮出令牌表明了皇帝幾人身份。麵對惶恐下跪的門房,皇帝叫了一人前方帶路,交代其他人不必通傳,便領著人順利地進來了榮國府。  沒成想,一次低調行事,卻見到了這樣“有意思”的一幕。第46章   “方才那些話,是你自己心裏這樣想的?還是誰人同你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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