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賈赦也隻是猜測罷了,他前些日借由程老不小心摔了碗的事想到了徐姑娘胸口的血漬,若徐姑娘是活著的時候被人插入胸口,那些鮮血噴射出來,本該弄得渾身都是,但是徐姑娘身上卻隻有傷口處有血漬,而其他地方卻幹淨得很,這無疑證明徐姑娘應該是死了後才被人偽裝成被匕首刺死,但她身上又看不出其他痕跡,因此賈赦猜測她是被人毒死的。“你可確定?”章桁正色問道。仵作婆娘點頭道:“回大人,民婦檢查了三遍,的確是用砒霜毒死的。”徐艮清腳下發軟,徐成鬆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他飛快地朝徐艮清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那這麽說,這女子不是被匕首殺死的。”章桁意味深長地說道。仵作婆娘道:“是的,大人明鑒。”“白大人、左大人,你們怎麽看?”章桁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眉眼中似有初雪將融,清冽中透著寒氣。左裁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白山亙青著臉,“就算是中毒而死,也不能就證明不是他殺死的。”“白大人言之有理。”賈赦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笑著說道:“那又如何能證明不是白大人殺的呢?”白山亙愣了下,他糊塗了,震怒地看向賈赦,“你在胡說什麽?本官怎麽可能害死徐姑娘,真是滿口胡言!”“大人可有證據證明不是你殺的?”賈赦反問道。“你、你胡攪蠻纏!”白山亙氣不打一處來,臉都氣得漲紅了。賈赦輕笑,“看來大人也拿不出證據不是你殺的,那是不是也可以說你一樣有可能是凶手了?”章桁麵露思量神色,他沉吟著,模模糊糊感覺到賈赦話裏頭另有深意。賈赦的確另有打算,數千年來中國的犯罪查證都是以嫌疑犯有罪為出發點,因此造成了不少冤假錯案,有個成語叫做疑鄰盜斧,一旦懷疑別人幹了壞事,那麽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有意無意地往有罪的方向思量。這並不是一個健康正確的想法。或許人性的查證該從嫌疑犯無罪為出發點,如果找不到罪證,那麽他就是無罪。當然,賈赦並不覺得後者就未必不會造成冤假錯案。他深深地明白一點——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所有人都滿意。“章大人!”白山亙氣得手都發抖了。章桁淡淡看了他一眼,“本官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徒源在一旁旁聽,隻覺得滿腦子都是懵逼,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剛剛聽到什麽了?“那這麽說,難道他無罪嗎?”徐艮清憤怒地捏緊拳頭,眼裏滿是怨恨!章桁不疾不徐,他捧起茶盞啜了一口,“若他有罪,那麽世人皆有罪。”“荒唐!老夫實在聽不下去了!”宋袁青拍了下桌子,“章大人,你身為大理寺卿,本該奉公守法,為何處處偏袒此人?豈不是置陛下信任於不顧?”“宋相何出此言,下官不過秉公辦事,大人如不信下官,何不交由陛下裁決?”章桁寸步不讓。“好,老夫就不信,這天底下還就沒有王法了。”宋袁青努極拂袖而去。徐成鬆、徐艮清父子也都哼了一聲,隨後離開。外頭看熱鬧的百姓們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他們議論紛紛,有的說賈赦有罪,該殺,有的卻說他無罪!“章大人,下官一定會將你今日所為上書陛下!”白山亙今日吃了不少虧,他被賈赦和章桁懟的顏麵全無,此時氣急敗壞,啪地一下對徒源行了禮後起身離開。徒源心裏替章桁擔心不已,這禦史就像蝗蟲一樣,沾染上就別想輕易擺脫。章桁卻給他遞了個放心的眼神,並且示意他離開。待眾人走後,章桁抬了下眼皮,看向地下還留著的賈赦,他抬了下眼皮,“起來吧。”“謝大人。”賈赦沒有說什麽不合規矩的話,他從容起身,垂手站在公堂上。章桁打量了他一番,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在裏頭呆著倒是挺滋潤,看不出憔悴。”“哪裏,都是大人治下有方。”賈赦道。章桁輕哼了一聲,“倒還真是會說話,你也別得意,這事雖然明眼人都已經看出與你無關,但若是一日不抓到凶手,那麽你身上就一日不能徹底地洗脫嫌疑。”賈赦點頭道:“小民知曉,小民有個不請之情。”章桁挑起眉頭,勾起唇角笑了。有趣。第17章 “看吧,隻是,本官得提醒你,時間恐怕不多了。”章桁雙手背在身後,提醒道。賈赦點頭道了聲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正是因為知道好歹,才急切地想要找到線索,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這不僅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這無辜枉死的徐姑娘。仵作和仵作婆子彎著腰,站在屍首旁邊。賈赦道了聲得罪了,便伸出手去仔細查看徐姑娘的屍身。他從頭檢查到手,在看到徐姑娘的指甲時,忽然咦了一聲。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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