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時間?章桁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扶手,這一盞茶時間可不算短了,要吩咐什麽事,交接什麽人,也夠了。徐成鬆這個老不死, 必然手上還留著不少人手。“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嗎?“章桁若有所思地問道。手下搖了搖頭,“他們似乎早有防範,咱們原先安插的釘子都被拔了。”嘖。章桁捧起茶盞, 這手段恐怕也是徐成鬆的, 以徒祿的手段, 要把刑部大牢裏頭的釘子給拔了, 還嫩著點兒。“盯緊他和宋袁青,這二人湊到一塊兒去,必然是有所圖謀。”章桁沉著臉色說道。“是!”手下道。章桁擺了擺手, 示意他離開。等書房又安靜下來, 他在榻上坐下, 小火爐重新點起。他看著火爐, 忽然笑了。喜歡什麽樣的人嗎?章桁笑著搖了搖頭。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年幼的時候是不曾想,等到年歲稍長的時候,驟逢家變,章府的擔子一下子落在他的肩頭上,他既要挑起家業,又要照看太子,以防被小人算計,身兼多職,幾乎抽不出空來,更不用說去思考這件事了。如果賈赦不提,章桁甚至連想都不會想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人。章桁想了一會兒,著實是想不出到底喜歡什麽樣的人,索性撒手,不再管這件事。然而,翌日早晨。當他一早醒來時,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老爺,”伺候的丫鬟們端著銅盤、巾子候著。章桁瞥了她們一眼,擺擺手,“東西放下,出去。”“是!”丫鬟們麵麵相覷了一眼,放下銅盤出去了。章桁掀開被子,往下看了一眼,他難以置信地捂著臉,從手指縫裏泄出幾句話來,“瘋了不成?”他竟然夢到賈赦了。章大人有些不對勁!賈赦低頭看著手中的《經義雜注》,估摸著章桁沒發現,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章桁一眼。他手中執著《論語》,心思卻很顯然地沒放在書上。眼神落在窗欞上,不知道在想什麽。賈赦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果是在往日,他這樣走神,章桁是早已發現的。但是,現在,他已經朝章桁身上看了好幾次了,章桁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可見,章桁身上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章大人!”賈赦心念一轉,提高了音量喊了一聲。章桁明顯被嚇了一跳,他咳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什麽事?”“有句話想請教一下章大人。”賈赦笑著說道。“哦。”章桁接過賈赦手中的《經義雜注》,他的學識廣博,隻是粗粗看了一眼,就能夠給賈赦解釋出來。賈赦這些日在他的點撥下,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了。“原來是這麽個意思。”賈赦若有所思地點頭,他偏過頭看著章桁,“對了,大人,您剛才在想什麽呢?想得那麽出神。”章桁對上賈赦好奇中帶著探尋的眼神,不經又想到了那一個夢裏的場景,他耳根頓時一紅,“咳咳咳,沒什麽,不過是朝廷上的事。”朝廷上的事?賈赦瞥了一眼章桁幾乎紅透了的耳根,這是在糊弄誰呢。這模樣,一看就是春心動了!“原來是朝廷上的事。”賈赦照顧了下章大人的臉皮,很配合地裝瞎說道:“章大人,真是辛苦了。”“應該的,應該的。”章桁移開視線,心虛萬分地說道。他怎麽會!怎麽會夢到賈赦呢!他難道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後日便是會試了,明日我就不來找章大人了,這些日子來,麻煩章大人了。”賈赦收拾著東西,說道。章桁抿了抿唇,瞥了賈赦一眼,“你若能考中會元,那就稱不上麻煩了。”賈赦覺得有幾分好笑。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他竟然覺得這樣嘴硬的章大人很有幾分可愛。“承大人吉言。”賈赦笑道。臨走之前,章桁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話想要說,卻又說不出口來。賈赦倒是奇了怪了,章桁向來果斷,何時這麽遲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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