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雨微也不清點,畢竟這袋子靈石她得做二十個丁級委托才能賺到,而且這還隻是定金而已。對於白婧雪的說法她不是很讚同,所以在收好靈石後她便解釋道:“我沒多大誌向,當初能入倚劍宗也是僥幸,隻求安穩過完這一輩子。”說完看向白婧雪,語氣確實有些羨慕:“我不像貓姐你,你的運氣還要比我好的多。”在不知情的人眼裏,白婧雪和呂清妍的運氣確實不要太好,入道之前就在劍尊身邊。劍尊那是什麽人,在這個隻有萬年曆史記載的世界裏,她就是實力的象征。旁人需要擔憂的資源之類的事情白婧雪兩人隻需要找洛念殤張口。白婧雪沒有反駁,她這一世確實過的很順,除了她想要實戰時總是越級打怪或者卷入奇奇怪怪的幻境中以外,其他順得一塌糊塗。佘雨微見她沉默,還以為自己冒犯了對方,於是有些惶恐的解釋:“我並不是在控訴什麽,個人有個人的命運。”她的語氣低沉許多,“我在凡間時,所在的國家被人攻破,亂世之下人命輕如草芥,無辜之人的頭顱也會被砍下充為軍功,我的父母因此而死。”佘雨微的聲音很平靜,可白婧雪卻越聽越心驚。在原著裏,佘雨微也不過是男主的工具人而已,這些身世背景從來沒有說過。而她相貌普通,男主對她自然也沒有感情,所以不會多加過問。氣氛有些沉重,白婧雪給對方倒了一杯茶。這倒是讓佘雨微受寵若驚了,即便是修道之人那也有身份高低,如今的白婧雪是長老也是化神境的強者,給她一個修為低弱的外門弟子斟茶,實在難想。白婧雪也好,呂清妍也好,她們實在和她碰見過的那些高傲修士不同。隨和得過頭了。佘雨微接過茶水,掌心微溫,又覺得自己在講些不中聽的喪氣話,她覺得抱歉:“說這些也隻是汙了貓姐您的耳朵。”白婧雪搖搖頭,“不,我能理解。”佘雨微一頓,她隻以為這是白婧雪的客套,對方生來就站在山頂,哪裏懂她們這些小人物的感受。但就算隻是客套,也讓佘雨微感受到了尊重。不過她不打算繼續說,隻是將未喝的茶水放在桌上,收拾好心情看著白婧雪笑:“這可能會寫很長,所以要等很久。”白婧雪不急於這一時。懷中的小狗沒了動靜,白婧雪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對方睡著了,她忍不住捏捏狗狗的肉墊,軟乎乎的。睡夢中的呂清妍嚐試著掙紮,白婧雪怕自己玩過頭擾了呂清妍的美夢,所以不再動作。這樣豎著睡不太舒服,白婧雪又換了個姿勢,或許是太過舒服的緣故,呂清妍模糊哼唧幾聲。白婧雪看了隻想笑,以前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呂清妍的睡眠習慣不好,通常睡覺之前是豎著的,睡醒後變成橫向,更糟糕一點會掉在床下。但是白婧雪睡眠前,呂清妍動作大一些她就會醒過來,然後無奈起來給她蓋被子。佘雨微看著她們,覺得這場麵還挺溫馨。她忍不住出聲:“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夢,睡著了都還在笑。”白婧雪想了想,隨後有了猜測。若是她沒想錯的話,這家夥估計在想什麽好吃的。再待在這裏也是打擾,白婧雪抱著小狗站起來,“先走一步。”佘雨微還想著送一程,結果她還沒動作白婧雪就消失在她眼前。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佘雨微伸了一個懶腰,隨後喝了白婧雪給她斟的那一杯茶。茶剛入口她就給吐了,然後瘋狂咳嗽,等平靜下來後又吐槽:“果然風雅這個詞還是和我搭不上邊。”因著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佘雨微的心情也不明麗,左右她不用為了靈石奔波,於是便關上門準備躺下。可躺在自己床上卻也是睡不著,於是又一個用力坐起,心情略微煩躁。她歎了一口氣,又看向牆壁上掛著的那把劍。倚劍宗以劍修為主,每個入門的弟子都會獲得一把普通的鐵劍,但佘雨微的這把劍她從未拔出過。當年將她從凡塵帶走的人是外門的師姐,對方熱情正直,很努力的想要進入內門,在她影響下,佘雨微也曾心生向往。在佘雨微領到鐵劍的第一天,師姐便帶著她出任務。任務內容很簡單,不過是討伐一個練氣期的妖怪罷了,這根本難不倒師姐。可她們運氣不好,那妖怪得了奇遇從練氣期突破到築基境。隻是一瞬間,師姐的夢想戛然而止,快到連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一片血腥中,佘雨微的運氣再次生效,那妖怪似乎神智有異,竟然自己了結了自己。哭著收拾好師姐的屍首後,佘雨微將自己未開封的鐵劍掛在牆壁上,這麽一放就是十幾年。坐在床上靜靜看著那掛著的鐵劍,佘雨微又想起近來每天都會做的那個夢,她夢到自己再次執劍,劍尖抵著某個人的喉嚨,若是再近一分就要見血。她看不清夢中人的臉,但知道夢中的自己因為害怕不斷顫抖。心緒被攪亂,佘雨微看著自己白嫩得過分的手心,又突然握緊。隨後她自嘲道:“這麽弱,還想著殺誰。”“所以啊,夢就隻是夢而已。”第111章 洛念殤再次跳入井中, 穿透一道水幕後她見到了蹲在自己墳頭的方欣。這幾天她來這來的很勤快,沒辦法,她的思念終於有了傾訴的地方, 雖然這一萬年的時光讓她從一個小悶葫蘆成長為一個大悶葫蘆。但是方欣師尊和印象中的差了很多,盡管過去很久記憶會有偏差, 但洛念殤還記得方欣師尊那張終日不變的臭臉。方欣見自己的乖徒來了那叫一個熱情, “乖徒又帶了什麽好吃的來了?”看著自家師尊垂涎的眼神,洛念殤將手裏提的食盒打開,然後一盤又一盤的放在方欣師尊的墓前。最後她又恭敬擺放了香爐,在爐中插上三炷香。飯菜還是熱的, 食物的香氣隨著香火不斷往上, 方欣聞了聞,眼睛亮起來不住誇讚:“好吃, 這又是那姓付的弟子做的嗎?”洛念殤還是不習慣變得話癆的方欣師尊,但見師尊開心她也快樂。她點了點頭, “付鳶的手藝一向不錯。”方欣點頭同意,又想起方月漣的手藝忍不住笑:“你月漣師尊的手藝也不錯,就是她喜歡食補, 你小時候吃了就流鼻血。”若是方欣不提, 洛念殤永遠也不會想起這窘迫的事,還好這裏沒有其他人在, 不然還挺損形象的。但說起月漣師尊, 洛念殤還是忍不住想起當年對方跳崖的那一幕。修為增長後她已經能控製自己的夢境, 不然她總在夢中回憶痛苦,如何都不得安寧。隻是困在夢中的人不止她一個, 月漣師尊也是,她解不開自己的心結, 做著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夢。洛念殤想要幫她解脫,可這場夢做了太久,早已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有些事藏在心裏很久,洛念殤見師尊心情很好的樣子,忍不住問:“師尊之前為什麽不見我?”吃飽喝足的方欣飄到洛念殤麵前,她看著這張與珠兒極為相似的臉歎了口氣:“不是我不想見,而是我不能被發現,隻能藏匿在此。”洛念殤皺眉:“藏匿?”她做了這麽久天下第一,聽到師尊不與自己見麵竟然是為了躲避什麽,忍不住眼裏有了幾分冷意。“是誰欺壓您,我去解決。”方欣看著殺氣淩然的愛徒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她們許久未見了,當初她離世的時候洛念殤還是個孩子。所以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小不點抱著劍抿著嘴撲到她懷裏告狀。時間真是可怕,洛念殤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軟乎乎的小包子。不過這件事還不是如今的她能夠解決的,方欣飄回自己墳頭一坐,神色忌憚:“不是誰?而是這個世界的天道有異,若要救我,你需要對抗的是天道。”說完歎息一聲,她盯著洛念殤的眼睛:“之前不與你見麵是怕被發現,但最近這世界的天道開始鬆動,甚至有些紊亂,所以在你路過時才喚住你。”洛念殤聽得一頭霧水,“天道?”方欣點頭,隨後繼續解釋:“或許是新的神出現了吧。”信息量有些大,但洛念殤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魔界作亂的那尊小神像,這一切或許能夠對上。洛念殤抓住關鍵詞,她立馬追問:“神?”“是的,神,在你還未出生的時候,邪神與玄天宗交易,邪神通過外力自裁,將自己的靈魂、□□、神性、能力分離,為此才有了萬年平穩。”“這些東西的散落是隨機,但邪神的氣運總是落在小人頭上,這似乎是天道最後的反抗,但最近似乎變了。”方欣也弄不懂,但因為這件事她也自由了許多,許多不能說的話也能說了。洛念殤想起上次白婧雪和她提到過的那些事,她將這些信息聯合起來一起思考,發覺師尊和白婧雪兩人說的是同一件事。方欣看著沉思中的愛徒,又提醒道:“人有善惡兩麵,這個世界似乎有正反兩麵,死去的靈魂會被抓去另外一個世界,我就差一點,不過逃脫了。”隨即她變出一個虛幻的沙漏,上端的沙子不斷流到下方,很快上麵的沙子都流完了,方欣又施法將其倒轉過來。“靈魂就像這些沙子,隻是從一個空間落到另一個空間儲存,但下麵的沙子不會流動,是靜止的。”但方欣能得到的信息也就隻有這些,她歎了一口氣:“你之前和我說的複活一事,我琢磨了許久,可能是將另一個世界的靈魂抓了回來。”方欣也覺神奇:“可能是邪神能力之一。”洛念殤心下明了,估計這世界在魔尊給她氣運時就已經亂起來,所以才會出現神像那樣的禍事。可那神像竟然能分成十幾份,那就證明其他地方可能也會有,所以這一類的事情還會發生。這事光是想想就頭疼,洛念殤突然覺得壓力很大。方欣看著愛徒苦惱的樣子很是心疼但同時又覺得自豪,她真想讓月漣也看看。不過,沉重的事情似乎提得太多了些,方欣又笑著調侃:“乖徒,有沒有道侶?有的話帶來給師尊瞧瞧。”嚴肅的話題突然跳到八卦上,這打了洛念殤一個措手不及,道侶這兩個字一出來她就想到了魔尊。可她怎麽也看不透魔尊心思,當然也看不透自己心思。她仔細思考許久,很是糾結的回答:“我不知道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