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拿著幾份審訊記錄,除了犯罪事實以外,都交代了陳可兒陳愛兒兩姐妹一根甩棍攪和了西苑八棟的事情經過。近距離躲避子彈,徒手捏變形手槍,飛簷走壁,一刀能剁好幾隻手腳。要不是口供是連貫的,審訊員們還以為自己在看腦洞大的小說呢。


    兩姐妹進了會議室,小兵看領導們的眼色,將她倆安排坐在了會議桌的另一邊,形成了兩邊麵對麵的局勢。


    領導們再次竊竊私語兩句,統一了對待倆姐妹的態度。


    “謝謝兩位陳小姐到我們安市協助軍方搗毀了安市的黑惡勢力。我代表我們安市歡迎你們的到來。”市長笑的和藹可親。


    陳可兒以前在新聞上看到過這位市長,他有個不算大的大肚子,國字臉,一身白襯衫黑西褲,春秋套一件深棕色外套,冬天換上黑色羽絨服。經常到轄下視察,安市的老百姓幾乎都認得他們市長的臉。現在市長身上穿的衣服顯得寬鬆,頭發白了一半,臉上有疲態,但是又有大局在握的沉穩。


    市長一開口,陳可兒就聽明白了安市領導層對待她的態度了,是友好的。


    “這都是我們良好公民應該做的。”陳可兒的臉,就是騙人的利器,明明她就是嘴上說點漂亮話,可是她,圓潤的蘋果肌微微上移,牽動唇角上揚,圓溜溜的眼也跟著笑眯了。


    領導們可不想有武力值和殺傷力成正比的良好公民。


    “兩位任務完成了嗎?是在安市還有任務,還是需要我們安排一下護送?”


    喲,想趕人了。陳可兒心裏的小人搖搖頭,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到以後人命比草芥的時候,政府就想著需要像她這樣武力值高,還有基本三觀的人手了。


    “不用,我們就是來尋親的。之前我妹妹在安市工作,住在望廈東苑二十三棟。本來打算先到她原來住的地方休息一下,誰知道門被拆了,東西也被搬空了,還被三個二馬仔帶去了西苑那邊。”


    “哈哈哈,那陳小姐你們是誤打誤撞深入敵穴啊。我們安市警方也在部署安排抓捕這幫人呢。果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人注定是要落網的。”市長明白了,上麵不一定知道安市這夥惡勢力的存在,先跟陳可兒兩人搞好關係,她們回去後不用幫著說好話,隻要少數兩句就行,畢竟政府幹部裏麵出了給惡勢力充當保護傘的敗類,他們領導層也是要吃掛落的。“陳小姐還沒找到親戚吧。剛好我們決定明天上午審判和下午處決,陳小姐兩人可以等看到惡人受到處罰了再離開。”


    “好。”


    市政領導們一一和陳可兒陳愛兒握了手告別,市長給坐在後麵一隻充當背景板的團長使了個眼色,沒辦法,軍政分家,天災下市政需要軍部支援,軍部指揮部又不能搬到市政隔壁,為了平衡軍政,也為了隨時都能支援市政工作,各大集團軍都派出了獨立團在市政的安排下駐紮,每天幫著救援分發物資。市政也是很喜歡指哪兒打哪兒的臨時駐軍,讓他們是救援工作的主力軍。


    團長接收到市長的暗示,親自陪同陳可兒陳愛兒到了她倆今晚的安置處。


    團長讓自己的警衛到遠處守著,搬了三把凳子,三人坐下,團長開門見山的問,“陳小姐,你的身手練了多久?”


    陳可兒又了然了,當兵的就是好,直腸子,“團長,我的訓練方式不適合軍隊。”


    團長一下子就啞火了。


    “不過,”團長的臉馬上又燃起期望,“團長這一個月多月有沒有訓練手下的兵?”


    團長搖搖頭,天天水裏來水裏去,他的兵各個都被水泡的脫了幾層皮,每天看著他們泡的發白的皮被撕拉的破皮流血,他都心疼死了。現在水裏細菌病毒也多,傷口不易愈合,軍醫處理最多的傷就是踢出感染了的腐肉。越想越心疼。“救援工作任務重,所有訓練都停下了。”


    “難怪,要是團長你們還繼續平時的訓練任務,你就會發現,事半功倍的意思了。”


    意思是訓練成果會比天災前要好一倍嗎?


    “這是陳小姐發現的規律嗎?”團長要確認一下,要是有案例在前,他就跟上麵申請一下每天讓手下的兵分批訓練完再參加救援。


    “是,”陳可兒指指陳愛兒,“我妹妹,一個多月前力氣就是能擰開飲料瓶的程度,現在,愛兒,表演一個。”


    陳愛兒看看周圍,抓起一把椅子,兩手捏住一條椅子腿,輕輕鬆鬆掰斷了。


    團長給她一個讚。


    陳可兒又輕鬆一躍,跳到桌子上,又跳了起來,腳尖蹬著牆,手摁住房梁發力,人就蹦到了對麵的上鋪,翻了個跟頭落地,重點是,她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聲音。


    “團長,這就是零基礎一個多月的訓練效果。”


    團長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陳愛兒,又看看陳可兒,心裏有了計較。


    晚上,市長邀請陳可兒陳愛兒吃晚飯。


    市長兩口子住在臨時市政府的家屬區。


    市長夫人個子高挑,偏瘦,一身襯衫長褲,利落的在炒菜。


    聽到開門聲,市長夫人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市長帶著兩個年輕的小姑娘進門,立馬指揮市長,“老許啊,快給孩子們倒飲料。”


    許市長讓陳可兒倆在雙人沙發上坐下,茶幾上放了兩瓶可樂,許市長擰開飲料推給陳可兒倆,“先喝著。你倆就跟在自己家一樣,隨意點。”說完,他起身到夫人身邊,“做了什麽好吃的?”


    “炒了兩個菜。”市長夫人盛出一盆菜,讓許市長先端出去。


    陳可兒一看,是火腿腸炒韭菜,火腿腸是末世的硬通貨,不愧是市長家,還能拿出火腿腸。


    許市長又去拿碗筷,陳可兒推推陳愛兒,陳愛兒趕緊起身去幫忙。


    “愛兒是吧?坐那兒跟你姐姐聊聊天,不用你倆幫忙。”許市長將手中的碗筷舉高,見陳愛兒收回手了,才把碗筷放到茶幾上。


    市長夫人剛好端著一盤炒番薯葉,一盤子四個饅頭,擱到茶幾中間。安市的饅頭一個隻有陽市的三分之一大,不過安市的饅頭裏麵會放一點糖,吃起來甜滋滋的,陽市的饅頭用的酵子發出來,吃起來會有點酸酸的。而且處在魚米之鄉的安市人喜歡吃大米,地處中原的陽市以麵食為主。安市人一頓飯四五六七個菜,一小碗兩口就能解決的米飯,陽市人隨便挑點涼菜或者燴一盆菜,就能吃掉兩個大饅頭,要是大勞力,那最少要吃四個大饅頭和兩碗湯。


    隨後市長夫人端了一隻小鍋,是熬的奶白的鯽魚湯。


    “怎麽會有鯽魚?”許市長將碗遞給夫人。


    魚湯剛好盛出來四碗,除了市長夫人的碗裏,其他三人碗裏都有一條鯽魚。


    夫人將饅頭也分給三人:“今天看到有人劃著船在賣魚,我剛好在樓下,就買了,他那兩盆魚都不夠咱們這個安置點分呢。”


    突然許市長皺眉,“你的戒指呢?”


    市長夫人聞言一手包住了戴戒指的那隻手,顯然她是個不會說謊的,搓著手背,有點局促,“可能是掉哪裏了,我再找找。”


    許市長嗯了一聲,“先吃飯,等會兒我陪你一起找。”


    市長夫人笑著點頭,還用公筷給陳可兒陳愛兒夾了火腿腸:“這個火腿腸是我兒子最喜歡吃的。”


    陳愛兒吃了火腿腸,美滋滋的跟市長夫人說,“阿姨,我也很喜歡吃火腿腸,家裏下大雨的時候給我買了好幾箱。”


    “還能整箱買嗎?”市長夫人顯然很驚訝,“我還沒有買到過整箱的?你是在哪裏買的啊?”


    “阿姨,安市是沒有整箱的,陽市那邊送禮會送整箱的火腿腸。我在安市上學工作五年了,隻有袋裝的。”


    “哎呀,你們是從陽市過來的呀。你們怎麽過來的呀?陽市沒有淹水嗎?”


    “淹了的,我家樓下水淹到八樓了。這次我跟我姐姐他們是來找親戚。”陳愛兒也是一張娃娃臉,小嘴叭叭的很能和長輩們聊得開,不一會兒就把市長夫人哄的眉開眼笑。


    許市長就默默地吃著飯,陳可兒見他耳朵可是豎的很直,等著陳愛兒將許市長想聽的消息都聽的差不多了,陳可兒才放下碗筷,彎起嘴角對許市長和市長夫人說:“謝謝市長和阿姨的招待。”


    市長夫人連忙關切的問:“吃的好嗎?現在物資緊張,招待不周。”


    “阿姨你太客氣啦,要是我媽媽能把菜做的跟你做的一樣好吃,我每頓都能多吃一碗飯。”陳愛兒小嘴兒是真的甜。


    果然市長夫人又笑彎了了眼,把家裏僅剩的一瓶可樂給了陳愛兒,可樂也是她兒子喜歡的。不過暑假她兒子回老家陪爺爺奶奶,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把他接回來。


    既然要告辭了,陳可兒將放在門口的背包打開,掏出風幹的兔子和野雞,還有幾包蔬菜種子,“謝謝款待,兔子和野雞是我們家裏人在山裏抓的,請市長和阿姨品嚐一下我家裏人做風幹肉的手藝。”


    一整隻的兔子和野雞,現在才拿出來,怕是進門就說送的,他們會立刻做成菜吧。


    許市長推辭著不能要,市長夫人也讓她倆留著,不知道找親戚還要找多久呢。


    “阿姨,留著給弟弟嚐嚐我們陽市的風幹兔子。”陳愛兒一把將推過來的東西塞進市長夫人的懷裏,“外麵人多,可別讓人覺得我們在行賄。”


    許市長……


    告辭之後,許市長安排了小船將她倆送到隔壁大樓。


    大樓內為了省電隻有一點弱弱照明的燈光,看物體能看出來個輪廓,門口有站崗的守衛,屬於軍人的幾層樓都安安靜靜的,士兵們已經打地鋪睡熟了。女軍醫們也睡了,陳可兒倆不想吵醒辛苦了一天的她們,輕輕的爬上床鋪,立馬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大樓內吹響了起床號,安靜的大樓忙碌起來,陳可兒隻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竟然沒有任何士兵發出其他的聲音。共和國軍人的紀律性讓人歎服。


    女軍醫們也迅速的起床洗漱集合,前後十分鍾時間都沒有。


    陳可兒讓陳愛兒繼續躺著,集合後肯定還要講話,她們不要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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