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下,沫妖妖攥著黑瞎子衣角的手不自覺用力,指甲都要嵌進肉裏了。


    他慢慢掰開少女的手,握在手心,不讓她傷害自己。


    張啟靈額前碎發下得清眸,默默看著這一幕,悄悄腳上用力把坐著的石凳慢慢移過去靠近她些後,左手伸過去牽住她另一隻手。


    “上頭的命令佛爺不得不從。我已經盡力在周旋,族長所受之苦也並非我想。”


    “到底是上麵的命令還是他的私心,你最清楚。”


    “我……”張日汕被堵的啞口無言,他其實也知道,自從佛爺換血後,他人越來越不對勁,到後來的麵目全非,一點都沒有曾經佛爺的風骨。


    他甚至都懷疑過佛爺是不是被掉包了,可是沒有,種種跡象顯示那就是佛爺。


    可佛爺不會置百姓於不顧,更不會不管夫人……


    到那時候他才明白人始終都會變得,佛爺也不例外。


    夫人死後她也不見了,他當時就有去找,隻是分身乏術,佛爺的命令他不能不聽,不管是上麵要研究長生之術,還是後麵要抓捕族長。


    “妖妖,夫人已經不在了,你不能為了逃避過去、因為佛爺,就把我剔除在你的生活之外。”而我隻是想偶爾能見到你就好,並不敢奢求太多。


    他眼眸裏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我很抱歉,上次一麵已經是我努力過後的結果了,姐姐的死我無法釋懷。”


    沫妖妖眼神淡漠地看著對麵的他,嘴裏說出的話比眼神更冷。


    “在他死之前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可夫人已經去世十年了,不能放過佛爺也放過自己嗎?”


    “我沒去動手殺他,已經、是放過他了。”


    沫妖妖收回手,站起身:“張大會長請吧。”


    “妖妖……”他隨後也站起來。


    少女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然後掌心向上‘請’張日汕出去。


    “喲,張大會長這是聽不懂人話,是要我和啞巴‘親自’送你出去。”


    黑瞎子邊開口邊吊兒郎當的站起來,手還放在少女肩上,整個人就跟沒骨頭似的倚在她身上。


    其實隻有沫妖妖自己清楚,他根本沒放多少力氣在自己身上。


    張啟靈在黑瞎子說完,也跟著一起站起身,手裏還很順手地拿起靠在石桌邊的長刀。


    幾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轉變,空氣凝滯,彌漫著無形的硝煙。


    張日汕沒有辦法,單族長一人他都不可能打得過,更別說加上道上變化無常的南瞎。最關鍵的是她不可能跟自己走,她要是不想走,不用南瞎北啞,隻她自己一人就足以輕鬆應對自如。


    張日汕忽略少女兩側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不用為難,我走。”


    “請”


    “請吧。”


    在少女再次開口攆人時,直接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


    “不為難,他們不會傷你性命。”


    在張日汕半隻腳踏已經出門口的時候,猛然聽到了身後傳過來少女的話,他步子一滯,快速消失在門外。


    三人再次落座,麵麵相覷。


    沫妖妖無語的白了黑瞎子一眼:“不用這樣,有什麽想問的問吧。”


    對著他臉上的那副大墨鏡,不用猜都知道後麵的眼睛直勾勾的在盯著自己,小官肯定沒這麽大的好奇心。


    餘光一瞄,好吧說早了。


    他眼裏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都要淹沒她了,平生第一次覺得小官的眼睛吵到她了。


    妖妖為什麽和他認識?


    怎麽認識的?


    是在我之前認識的嗎?


    什麽關係?


    我重要還是他重要些?


    他得罪妖妖了嗎?


    需要他出手揍他一頓嗎?


    ……


    沫妖妖:“……”


    果然,安靜才是男人最好的醫美嫁妝,眼睛安靜也是……


    “不急乖乖,吃完飯再說,飯我已經讓人買好送過來了。現在估計已經到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黑瞎子讓人進來,隨後幾個人就帶著熱乎乎的飯菜來了,擺在桌子上後,就畢恭畢敬的走了。


    “吃吧,都是你喜歡吃的,還有盈袖樓的雪花酥。”


    “這麽點時間,雪花酥都買回來了。”


    雪花酥是盈袖樓的招牌,每天都限量供應,關鍵是離這可不近。


    “早就定好的。”


    “你就不怕我今天不回來?”


    “那就要便宜啞巴了。”


    說的好像他自己不吃一樣,是~自己吃那叫天經地義,就小官便宜……


    看著滿滿一桌菜,沫妖妖陷入沉思:“你們吃過了嗎?”


    “吃了,但是可以陪乖乖你再吃一點。”


    張啟靈讚同地點頭。


    “那就動筷吧,你們肯定沒聽話好好吃飯。”


    這麽多,她可吃不完,加上他們兩個就不是問題了。


    浪費可恥,杜絕浪費。


    兩人陪著沫妖妖吃著飯,桌上幾乎大半的菜都是兩人吃完的,她能做到的就是每個菜多夾兩筷子。


    就這樣她都吃撐著了。


    等黑瞎子收拾完桌子,三堂會審的架勢出來了。


    明白了,吃飽喝足更好秋後算賬,還不用擔心她中途餓了。


    沒看到這飯後甜點都準備上了嘛。


    看這架勢,沫妖妖都準備好今天要把老底交代在這了。


    “乖乖,和九門張會長很熟?”黑瞎子順手給少女倒了一杯解膩的茶,才開口。


    “啊?”沫妖妖沒反應過來歪頭疑惑,怎麽第一個問題是這?而且問的很有技巧性。


    花花說過當不清楚對方心思的時候,要故布迷陣,探清對方問題的核心。


    嗯、對。


    “和九門張會長不熟,”少女一頓,“和曾經的張副官是熟識。”


    “是嗎?”


    瞎子這一個反問給她整不會了,這跟花花教的不一樣啊!對麵不按套路出牌。這個時候不應該接著往下問,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或者什麽關係嗎?


    沒事,花花還教過,遇事不決,實話實說,直擊事情的根本。隻是要把說出的來的話稍作修飾一下。


    修飾一下、修飾一下……怎麽才算修飾成功啊!救命!花花!


    “小八!”


    【宿主您好,你的係統已下線。】


    躲起來的小八:這麽精彩的大戲不能錯過,宿主大大就淺淺委屈一下吧。反正這倆男人也不會對你怎麽樣。


    愛你哦~宿主大大~


    (?ˉ??ˉ??)


    瓜子花生它都準備好了。


    -----------(ˊ?ˋ*)?-----------


    張副官:現在我隻是她嘴裏陌生的張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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