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瀟不自覺握緊江辭霜的手,警惕著看向不遠處裂開的山體。江辭霜視線卻落在二人緊緊交握的手上,微微彎唇。宋望瀟每次的下意識動作都令她的心間發顫,宋望瀟的下意識同自己相關的動作無不在向她展示江辭霜在她心中的重要之處。江辭霜心髒因著宋望瀟而跳,亦很喜愛她對自己的這種重視,一顆被人緊緊攥著的心也禁不住緩和下來。她反手扣住宋望瀟的掌心,隨她一同走進了裂縫之中。山內昏暗無光,二人隻能聽到寂靜的水滴聲,洞穴內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令宋望瀟後背隱隱發毛。她食指中指並起,於掌心升起火焰,而後揮手將火焰掠在山中各處。石壁間淌著水,火焰碰到隻亮了一瞬便驟然熄滅,但隻是這一瞬,便讓二人看到了山體內的所有景象。密密麻麻的石像,威壓整齊坐落在山洞內各處,一動不動。第76章 洞穴內寂靜空森, 陰冷潮濕的環境中能夠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在空洞的洞穴內聲音不斷傳遞,直牢牢擊中宋望瀟的耳中。她瞳孔震顫, 全身僵住,看向隱在漆黑洞穴內的雕像。方才那隻有短短一瞬的場景不住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一尊尊三人高般的雕像肅穆立在洞穴中,闔著眼眸盤腿而坐,儼然一副坐化的姿勢。她手微微蜷起, 下意識指尖凝結靈氣,生怕這些高大的雕像突然活動起來攻擊二人。畢竟她穿進這裏這麽多年,什麽樣奇形怪狀的敵人沒有見過, 更何況是被現人用浩蕩靈氣屏蔽起來的一處洞穴。便更覺得詭異古怪。她一手調動靈氣, 另一隻手下意識握住江辭霜垂下的手。江辭霜心中如有蝶飛, 麵對這雕像的心沉也隨之消散, 跟著宋望瀟的步子進了這幽暗潮濕的洞穴之內。洞穴很深,抬腳走入猶如進入深淵般眼前見不得虛實,宋望瀟點著火把才堪堪照亮一方天地, 看清洞內那些雕像的具體樣子。洞穴內的雕像都是一副坐化的樣子,閉著眼睛宛若沉睡般恬靜,身著古樸衣裝,但在水霧千百年的襯托下竟也看不清身上究竟刻的是何種花紋,但無一例外皆是精致。兩人走在道中, 洞穴兩旁皆陳列著重重雕塑,似乎在引著她們向前走去,宋望瀟拿起火把仔細瞧了瞧那雕塑, 卻見雕塑最下方刻著一行已經被風化模糊的刻字。厲啟宗白法。再朝前看去。東爾宗柳輕、淩澤宗益聽、傷煜宗仝落衣……火光映照著各處雕像的模糊的刻字,宋望瀟蹙起眉。這洞中的所有人皆標注了所在宗門和名字, 難道真的是曆代大能。她身旁的江辭霜盯著這幾尊雕像中的其中一座,眸色晦暗。“這是千年前仙族各宗門化神者的仙尊名字。”她道,蹙眉看著宋望瀟正看著的那尊雕像,想要將那名字看得更清楚些。宋望瀟聞言,轉眸看向她:“這些先輩,你可有認識的?”江辭霜搖頭:“隻是聽聞,千年前仙族化神的最後一人,名曰仝落衣,為懷水仙尊。”宋望瀟眸色微顫:“千年前?”江辭霜斂下神色,太過仔細辨認令她尚處在傷中的眼睛有些不適,宋望瀟便將這些雕像下的名字挨個念給她聽。“你說,千年前是最後一位化神的大能的雕像坐落在這處秘境內,那這處洞穴難道是祭奠各處化神的靈殿。”也太簡陋了。宋望瀟看向四周還在不斷滴水的聲音,以及周圍陰冷潮濕甚至隱隱吐出寒氣,暗暗吐槽。一個祭奠化神仙尊的地方,怎麽會這般簡陋寒冷,況且還被人用幻境藏了起來,難不成這肅穆尊敬之處這般見不得人,往常人的靈殿一般燈火通明,香火不斷以求先祖保佑,這裏倒好,除卻名字全然不像一個祭奠的地方。也就是在這時,無端一陣清風襲來,裹挾著這洞穴內的寒冷氣息落在宋望瀟身上,她頓時猛一發抖,忙拋去自己腹誹的心,她也突然發覺兩人自踏入秘境就感受到的不對。此處好似沒有靈氣。宋望瀟忙運功全身功法,探查周圍,竟真的發現除卻這方洞穴內靈氣微薄甚至可以說沒有,其他地方的靈氣異常濃鬱純粹。她轉身看向身後亮著光的洞口,看到在洞口處的靈氣在洞口盤旋就是無法進入,皺眉。這處,到底有什麽秘密。江辭霜身有眼疾,便沒再多看這處洞穴,發覺宋望瀟的異常她也隨著轉身,也看到了洞口的不同尋常之處。她看著宋望瀟不解的眉眼,想起之前兩人的交談,繼續道。“懷水仙尊為千年前傷煜宗宗主,渡劫期後圓滿飛升上神,自她以後世間修煉仙術越發困難,天道對渡劫化神者越發苛刻,時至現在,也無一人飛升。”宋望瀟聞言看向她,方才的微風將她手中的火把吹滅,兩人站在漆黑的洞穴中,江辭霜看不到宋望瀟眼眸中的複雜情緒。飛升之路斷絕千年,隻待江辭霜破無情道化神飛升,中間自然是沒有他人搶走女主的氣運。隻是中間出了個她,便衍生出許多差錯,到現在已經全部脫離了軌道。宋望瀟隻是有些不理解,她沒有看完整部書,自然也不知曉這故事發展的最後到底是什麽結局,不過按照以往結局來看,應當是女主肩負天下大任,澤濟萬生。可江辭霜早該在百年前就理應飛升,小說也早該大結局了,現在故事偏離這麽多,這個世界的天道就一點都不著急嗎?到現在,她都沒有發現這個世界天道的一點痕跡,除卻那道威嚴的聲音。可從它要救下自己的態度來看,也絕不是天道的樣子,天道究竟要做些什麽?宋望瀟想了如此之多,落在江辭霜身上卻也隻是短短幾息,她偏過頭收回情緒,看著麵前洞穴的奇異道。“這種場景,或許類似於風眼。”風眼,即為狂風中的最中心,一般狂風來襲時,風眼反倒是最雲淡風輕天高晴朗的地方,可風眼之外的風力卻極其強勁。如此想來,倒與這秘境的靈氣分布有幾分相似。江辭霜沉思幾息,點頭:“應當是如此。”宋望瀟又點起火把,同江辭霜繼續朝裏走著,似乎是應和了兩人所說的話,越往裏走那股陰冷的氣息便一直粘膩地貼上來,直叫人甩不掉。直至走到最裏麵,宋望瀟想要施展術法,竟也發現無法禦動靈氣,倒是江辭霜可以從容地將四周的水霧蒸騰幹淨讓其不再這麽潮濕。宋望瀟疑惑挑眉,誰能想到在仙族人人向往的秘境中心,竟連靈氣都無法施用,倒像是被人刻意針對了靈氣的使用般。江辭霜也疑惑皺起眉,她握緊宋望瀟的手,運功體內的魔氣給宋望瀟傳著熱度。洞內最深處是一處牌匾,上方刻著一段文字,宋望瀟拿著火把走近,看清了所記載的字跡。“萬物初生之始,即生靈氣,便有人族修習靈氣庇佑萬物,後飛升為神,為天道之左右,為其運轉萬物貢獻力量,於此千萬年,眾生為祭奠化神仙者,結緣共修此洞,名為佑生洞,願眾生皆得天者之善,天者庇佑眾生。”宋望瀟仔細看著這行刻字,微微皺眉。前麵的字她大概還能理解,可後麵的“為其運轉萬物貢獻力量”是何意?難道天道的力量要從這些化神的修仙者中獲取嗎?那千年過去,這天道得弱成什麽樣子了,她不禁抿唇笑。江辭霜聽著她好聽的聲音,心卻不住地朝下沉,隻因宋望瀟所說的這些同那日那淡光告訴她的皆為一般,天道獲取力量的途徑中斷,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她想著,握著宋望瀟的指尖忍不住收緊,指節用力到泛白。宋望瀟察覺到她的反常,回眸擔憂看她,卻隻看到江辭霜匆忙收回情緒的樣子,麵色微沉。她抬手回握著江辭霜的手,看著她已經冷靜下來的眼眸,心中有萬千想要詢問的話,可開口時卻還是一句。“這洞穴有些生冷,我們再看一遍,如果沒有找到出口便離開。”宋望瀟移開眸子看向遠處的雕塑,眼神複雜,已經被傷透後再次拚起來的心下意識地想要避開所有的隱患,到了真想要開口的時候,她竟發覺自己不敢詢問。宋望瀟心中不住地苦澀,她咬牙壓下那些洶湧的情緒,再次抬眸時目光陡然落在了這處洞穴的一處,眉頭驟然皺起。她牽著江辭霜,二人一同走到了那處空蕩漆黑的地方,站在那處抬眼看向正對麵的雕像,她眸中冷冽。洞穴內共有十五尊仙者雕像,皆為化身飛升之人,她所站在的這處一旁正是仝落衣的雕像,而仝落衣旁的雕像有是比她早飛升的仙者,而顯然是按時間順序來坐落這些雕像。宋望瀟皺起眉,看向眼下這處空蕩之地,這處究竟是為誰準備的地方已經不言而喻。她低低地笑了一聲,蹲下身仔細看著麵前的這最後一處地方,竟發覺這處居然異常幹淨,同周圍的潮濕和布滿苔蘚的地方看來極其幹燥,好似一直有有人打掃著般。她鬆開握著江辭霜的手,蹲下伸手觸碰地麵,也沒有感受到潮濕的觸感,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個藏在秘境之內幫著她和江辭霜的神秘人。難道它就生活在此處,不想讓眾人發現從而布下幻境,平日便坐在這處地方閉關修行?宋望瀟越發覺得後背發涼,她低著頭神色凜然,沒有察覺身後江辭霜的詫異神色。江辭霜看著這洞穴內的四周禁不住喘著氣,模糊的視線內陡然浮現一幕幕同那淡光交談的景象,靈海內劇烈的情緒翻湧著要衝破她的壓製。“你為這方世界千年後第一位飛升之人,飛升對你來說,即為命中注定之事,無法拒絕,倘若你真的不願,這方天道也會用其他途徑令你飛升。”因為情緒起伏令她周身發冷,魔氣的保護已經不再生效,她渾身發著顫,眸中情緒翻湧。可她若飛升,必定要斬斷情,阿瀟要怎麽辦?她是絕對不會傷害阿瀟的,也絕對不會讓阿瀟因為她再次受傷。時至現在,她終於無法避開那淡光說的話,不能再認為那些隻是虛妄之言,也終於看到自己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避開宿命二字。情不可強求,她和阿瀟注定不會一起。第77章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她和阿瀟不能像天下有情人那般相許一生。就因為這該死的天道隨口一句的宿命,她便要聽著它的話乖乖飛升斷情絕愛!不甘,好不甘, 她和宋望瀟憑什麽就不能相守一生,即使是她拚了這一條性命,她也不想宋望瀟再次在她的眼前出事,可現在卻偏偏就是宋望瀟在她的身邊絕對會出事。江辭霜緊緊皺著眉,眼底滿是怒意。她隻想和宋望瀟待在一起, 秘境也好,魔界也罷,隻要能同宋望瀟一起的地方她都很歡喜, 可為何這天道就要這般戲耍她們。江辭霜眸中溢著酸澀, 她不住地看向身前蹲下身的宋望瀟, 眼眸纏綿如水, 掀起層層漣漪。因為看不清宋望瀟的樣子,她的那份情深便愈發深重,山呼海嘯般朝著她的心髒蔓延開來, 而後生出密密麻麻的痛意。明明她和阿瀟之間的感情正在慢慢緩和,明明阿瀟就快要接受她的愛了。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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