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頓了片刻,它疑惑問:“宿主,您告知了叢綣她原本的命運軌跡?”沈縝睫毛微動。“是。”她道,“有問題麽?”倒不是問題...係統想了想:“還挺突然的。”電子音聽著仍舊冰冰冷冷,但表達意思的措辭卻生動了許多,沈縝眯起眼,指尖無意識摩挲。她解釋道:“日後還有許多任務,我事先得知的人物簡寫總要找個出處。一個謊言要用另一個謊言圓,不如一開始說明,用預知堵上漏洞。”“至於可信度,”望著天際的金黃,沈縝悠悠道,“新手大禮包的豪華住所,還不夠有說服力麽?”係統:“......”別以為它聽不出來這是在陰陽怪氣!不就是肝了半年嗎............離開青崖縣,沈縝一行人就沿著乾國與東海國的邊境前行,二十多天後,車隊進入了劍閣山脈。群山崢嶸崔嵬,遠遠看著便會心生讚歎。但看著是一回事,親身去走這陡峭山路又是另一回事。邵玄微難得生出了兩分遲疑。蜀北多山,但以這劍閣山最為險峻,當地的采茶人和獵戶尚要做足了準備才敢上山,他們這些人,沒個繩索鉤子,又帶著大批東西,如何能安穩走過去?主人是修士,自然無懼此路,但他們除了幾個武者外,大多都是普通人,而且......目光掠過立在前麵身姿窈窕的女子,邵玄微又多擔心了一點。旁人或許不清楚,但她卻明明白白,那女子原是江陵秦樓的花魁,身體柔弱,如何能攀此高峰?等等。邵玄微忽憶起了她另外一層身份。她是自家主人的妻子。“......”看來需要擔心山路險峻的隻有他們這些屬下。歎氣還未吐出,前麵驀地傳來一聲喚:“玄微。”邵玄微急走上前去,低頭道:“屬下在。”沈縝看她,“可查清楚了?”“回主人,已查明。”邵玄微從袖中抽出圖紙,雙手遞上,“此地人跡罕至,我們走的路是最險的一條,附近獵戶與采茶人皆止步在前麵那座山的山腰,再往裏無人敢去。”沈縝取過圖紙,略略掃了眼,疊起來還回去,“那你們便記住這裏。日後我會在此建門,與外界相通。”邵玄微一愣。下一瞬,在她震驚的視線中,空中流轉凝聚瑩白光芒,星星點點融合匯成一道足夠一駕馬車通過的高大光門。沈縝拄拐,牽著叢綣,率先踏入門中。再一眨眼,草木橫生的山路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寬闊、綠意盎然的山穀腹地。叢綣睜大了眸子,看著不遠處錯落的樓閣,神思刹那恍惚。這就...到了?一群沐浴著陽光的銀白團子像風般刮了過來,撞到叢綣腿上,她低眸定睛一看,驚喜又訝然,“是...阿一它們的孩子?”毛茸茸的小白狼躺在地上翻肚皮打滾兒,沈縝用拐杖輕輕碰了碰,眼眸含笑,應道:“嗯。”她念隨心動,隻一恍數十頭白狼便出現在空曠草地上,團子們嗷嗷叫撒著歡兒地撲過去。光門消弭,隨後進來的二十餘人神色無一不震驚難言。他們的視線落到遠處碧湖上,又從湖心蜿蜒而出的廊亭看到林立的樓閣,瓦簷在日光下泛著細碎金光,十來座或恢宏或玲瓏的樓後,是一座尤其宏偉的大殿,大殿尖頂直入雲霄,被飄渺雲霧擋去大半。為什麽在山外麵看不見這座如此高的大殿?邵玄微怔怔,同時她又很快意識到,此處溫度完全不似方才山道,冷暖適宜,拂麵的風如春日一般。這便是仙人居所嗎?“檢測到歎服值60x17點...”“恭喜宿主解鎖-我的家園。”麵板緩緩展開,沈縝頗有些意外的掃了眼,看見歎服值後麵的括號裏全是在場之人的名字,心下微明。係統解說道:“宿主,歎服值達到一萬時,可升級家園,提高抵禦力,啟動攻擊係統;歎服值到兩萬,攻擊係統將會升級;歎服值到三萬......”目前一千左右的沈縝:“......”任由係統在耳邊叨叨,她按了按太陽穴,忍住咳嗽的衝動,叫其他人道:“走吧。”開啟強化版任意門消耗的精神值讓此刻的沈縝難受的很,她幾乎是迫不及待,想趕緊走完流程一個人躺著。主人發了話,但又沒說具體怎麽做,一群人猶豫了下,還是驅馬拉車一起往前。不過很快,他們便隱約意識到了點不對勁這裏,除他們外好像再沒有任何人。疑惑在眾人走進那片樓閣時被解答。這裏確實沒有其他人,但是竟有著能像人一般活動說話的木人!能走能跑、可以交流,若不是反複確定身邊人和自己看到的一樣,都是木頭身子,一群人幾乎要以為自己魔怔了。進到上書“不思”的小閣中,沈縝坐到上首,語氣輕而快的為眾人介紹完一遍穀中情形,然後便下了逐客令。過於匆忙,可身為情報探子、最擅查人神色的鴉雀中人基本都看出了自家主人身體有恙,並未多話,很幹脆利落的退出門。屋門甫一關上,連聲的咳嗽便溢出唇,沈縝捂著胸口弓起背,拿著絹布的手不住顫抖,眼眶漸紅,盈上水光。脊背被輕輕拍撫,女人的香氣縈繞上鼻尖。沈縝深呼著氣歇了好一會兒,扯開嘴角抬眸,欲安慰身邊人,卻發現她神色惶惶怔愣。順著她的視線,沈縝看到了自己手上沾血的絹布。片刻沉默,沈縝疊起絹布,擦掉粘在唇上的血,將人拉到自己身前,把頭靠上她小腹,啞聲輕喚:“綣綣。”叢綣語氣微顫:“...妾在。”沈縝笑,合眼道:“別擔心。”半晌,叢綣低應:“...好。”她撫過身前人的發頂,對方今日並未束發,柔順烏黑自然垂下,墜了朱色耳釘的耳朵隱於其間。叢綣手抵著沈縝的肩膀,將人推開一點距離,與她相視。剛剛咳了嗽,沈縝麵色蒼白,嘴唇卻還因為沾著一點血跡而鮮紅,她披散著烏發,種種相加,看起來便在除卻掉往日裏的清冷之外,再增了豔麗。迎著身前人溫和並著疑問的目光,叢綣傾身,用指腹將她唇上那抹鮮紅抹掉。四目相望,女人一字一頓:“阿縝,妾要陪著你。”沈縝勾住她的手,溫聲答:“好。”第29章 洞房花燭(倒v)沈縝的身體在調養了半個多月後終於恢複了大半, 叢綣心下雖仍不安寧,但見著她氣色一日日好起來,也多少鬆了口氣。提起的心稍稍落下, 這段日子裏捋清的思緒便浮了出來。叢綣清晰記得,進入劍閣山那日的一開始,除了因車馬勞頓造成的疲倦外,沈縝並無什麽異樣,是光門結束,她的身體才驟然變差。是那座光門的緣故。可既如此, 為何她要把居所選在這裏?劍閣山險峻難行,這裏明顯是山脈腹地,若要進來便隻能用非常法子。叢綣已知曉, 除了她們一行人, 沈縝還通知了諸國同邵玄微一樣的人前來,也就是說這光門至少還需開一次。而以後呢?怎樣出入此地?沈縝寧願承受傷害身體的代價也要居於此地,叢綣第一反應便是她在避開什麽人。清貴出塵, 博聞強識, 言行無一不透著極好的教養,但與此同時又手段莫測,沈縝必不是沒有背景的修士。而是有一個原因,讓她離開親眷同門,獨自居於人間深山。如果是這樣, 那山穀中除她以外再無其他人就解釋的通了。遭遇了什麽事, 要避開什麽人, 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落下病根, 一旦動用道法,便會損及身體。叢綣想起了在江陵的那夜。那夜處理完闖入宅邸的人, 沈縝便毫無預兆的失控了,而第二日審問時她亦咳嗽不止,包括清晨在床榻間的纏綿、白日裏的淺嚐輒止...現在細想起來,也不及後來的雲雨...長久有力。動用道法八成會對身體有恙。可造就如此結果的原因......不對。若真是要避開人,為何會選擇介入柳堤案,替鍾氏母女洗冤?這件事鬧得如此大,乾國百姓幾乎都知那為“一水之恩”特來報答的仙人。沈縝,沈縝...到底為什麽?淺淺吐出一口氣,叢綣側身,注視女人雋秀的側顏,心下微動。她往前湊了湊,撐起一點身體,輕咬一口麵前人下頜,慢慢往上,貼住她柔軟的唇。隱秘的渴望攀升。已經有一段時日未行房事,而這些天擔憂照料沈縝身體,又忙著熟悉穀中環境、讀書習字,也沒有閑暇思及這些。可現在...她突然很想。很想讓沈縝抱抱她,再做些什麽事。可是此刻並不太行,眼前人睡得安穩,叢綣不忍也不願將她喚醒隻為滿足自己這羞恥不堪的欲望。也不是羞恥不堪,隻是在大多人看來如此。不過說起來...自為了調養身體喝藥以後,沈縝的睡眠每晚都很沉,叢綣初初發現時,心中複雜難言。她似乎對她真的全無防備。還是說...覺得根本不用擔心?身體已經整個貼上了沈縝,可渴求仍舊難消,甚至因為那熟悉的冷香愈濃,叢綣再抑製不住悸動的身心,清楚感知到某些地方濕熱難捱。女人額頭抵在沈縝頸邊,唇齒間溢出一絲輕哼,她胸脯的飽滿亦因側臥的動作壓在旁邊人身上,貼的愈來愈近,被狠狠擠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