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房子能解決不了對象安全感,正如葉芊芊所說,她必須嚐試為對象改變自己社恐症狀才能治本。齊思嘉沉默片刻,偏過頭看向葉芊芊:“我試試。”“舒然要跟我分手,是因為今天我提前離開生氣嗎?”葉芊芊與齊思嘉略微自責的目光對視上,一時有些心梗。捶了捶方向盤,麻木道:“我不知道。”齊思嘉笑:“我也搞不懂了。”外麵雨下的挺大,齊思嘉若有所思看車窗外雨刮,把大雨從玻璃麵上劃開。她好像又被分手了,五年前那件事後,光似乎從來不青睞過她。腦海裏有些亂,大概見到了孟薑,有些記憶自動解封。也是這樣的雨天。裙子濺上數不清的泥點,孟薑那種頭發絲都精致的女人,從來沒有那天那樣狼狽過,鞋麵踩在泥濘裏都顧不上,連跑數步,拽住齊思嘉的手,把她扯到麵前,麵對麵問:“為什麽你不來,齊思嘉,你把我當什麽?”齊思嘉瘦得下巴隻剩骨骼了,她連笑一笑都做不到,說:“我把你當夢想。”兩人對視良久,誰都不肯讓誰。那天,豪車在孟薑身後連續閃爍好幾下,孟薑從攥緊到鬆手,隻用了短短幾秒,但也像時間劃完長河。路燈下,孟薑慘然一笑,跌跌撞撞後退,昏黃燈光折盡了她塑性筆直的後背。齊思嘉看見她分開幹裂的唇瓣說:“好哦,夢想都是遙不可及的。”“分手吧,小孩。”齊思嘉一直以為隻有孟薑叫自己小孩的時候,才有種骨子裏的愉悅。可是從那一天後,她的世界裏,“小孩”再也不是褒義詞。*後麵一路無話。回去後,齊思嘉第一時間給舒然撥去視頻電話道歉。“晚了,還記得上回遊戲裏遇見的辣椒小八嗎?半個月前我和她睡了。”舒然說。齊思嘉以為自己聽錯了。碼字的手指一頓,手指繞到耳後根,下意識露出白皙略顯的紅潤的耳尖。電腦右下方有個縮小的小窗口。舒然半張臉出現在屏幕內,大約距離攝像頭有些近,鏡頭幾乎要懟臉拍出她臉上細小的毛孔。這好叫齊思嘉沒有錯漏舒然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齊思嘉問:“什麽意思?”“還在給我裝?”舒然冷笑:“我們剛才分手了。”“你該不會沒聽見吧!齊思嘉,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有什麽理由不依不饒糾纏?”說到這裏,舒然麵子裏子都快丟光了,她表情顯得十足猙獰,狠話毫無顧忌:“誰家女朋友戀愛,連手都不讓拉。”“認識一個月,我們隻見過兩麵。”“我給你發短信說要反你,並不是我要真的反你,是想讓你狠狠欺負我。而你在做什麽?”舒然心情糟糕透頂,最後一個問句幾乎是咬著牙,語氣十足歇斯底裏:“我們是戀愛嗎?”齊思嘉眯著眼起身,從冰箱拿出一支冰棍,嘎嘣咬了一口,透心涼:“這不是你劈腿的理由。”“哈?”舒然覺得荒謬:“相比於你的不專心,我這點算什麽?”“我甚至連你做什麽,有沒有支付能力都不知道。剛才華清園……”舒然問:“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丟臉。”經曆過太多次被甩分手,同樣的理由,不知道聽過多少遍,齊思嘉早就習慣了。往常她會跟對方道個歉,是她社恐令對方沒有安全感。然而劈腿,還有什麽好挽留呢。齊思嘉沒有多少情緒的想,舒然不能要到她道歉了。糾纏就更不用擔心,她很大時候不懂拒絕別人,會沉默不說話。可是戀愛出軌這件事,在她這裏等同於死刑。舒然突然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屏幕裏時常低頭安靜修仙的齊思嘉忽然抬起頭,她的眼睛是內雙,輪廓狹長,垂著眼皮與屏幕裏正氣頭上的舒然對視上,無端給人種冷淡疏離。大概是頭回看見齊思嘉寡淡涼薄至此,舒然下意識住口。齊思嘉等她安靜後,才淡淡問:“嗯,還有嗎?”這話問得太氣人了。屏幕裏,被分手的人眼底一絲情緒也無,連生氣都沒有,老神在在開口,像是催促舒然怎麽還不掛電話。舒然要氣瘋了,眼圈漲的通紅,惱羞成怒罵:“總算確認過了,你不是性冷淡,是對女人無感。”“侄女裝姬,祝你水泥封b。”“不要跟我聯係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齊思嘉:……還沒來得及答應她,舒然的電話就掛了。齊思嘉汲取完木質纖維冰棍上最後一絲甜,咬著冰棍,攤開保養得宜的手指,對著台燈照了照。片刻後拉出抽屜,電腦桌肚內滿盒子的手膜,齊思嘉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悉數丟入垃圾桶。她其實算努力,上一任女朋友喜歡她的手,舒然也喜歡盯著她手看。“11cm的長手,齊思嘉你就是姬圈天菜。可得好好保養它。”為此齊思嘉甚至每天主動做手,然而,被劈腿,甚至懷疑性取向。齊思嘉坐回轉椅上,抿著唇安靜很長時間。四下安靜,桌邊綠植垂下來,一隻年齡很大的橘貓窩在下麵,一動不動。這幾年隨著貓老去,家裏越發安靜,空蕩蕩的房間裏,記不得什麽時候說話都是自言自語。是人都害怕孤獨,齊思嘉怕有天大橘死後,她真就陷入那份無止境孤獨裏。她是該改變了。正如葉芊芊說的:“無論怎樣大度的人,都無法接受對象每天躲在家裏,不出門,不約會,不看電影……”齊思嘉垂著眼皮走到綠植邊,彎腰抱起橘貓,視線與它琉璃般漂亮的眼睛對上,好半天,才輕聲說:“再這樣下去,媽媽要和你一樣,這輩子無法發展正常社交關係了”“那出去能找到麽?”回答她的是一聲拖長的“喵”聲,橘貓用柔軟的肉墊拍了拍齊思嘉的手背,像是鼓勵。燈光下,一人一貓,貓歲數大了,毛發不豐。身體顯得笨重,不常動,骨骼都快退化,齊思嘉看著它,擼了會兒貓頭,才見它笨拙的動兩下。齊思嘉看的有些想笑,扯了扯唇角,她的唇形扁平,唇色是天生的西柚色。笑開也並不顯得過分明媚,緩緩漾出一抹笑,淡淡的卻恰到好處的好看。“好吧,是該,出去走走了。”第6章 006(修)齊思嘉生病是隔天早上的事情,大冬天,淋雨,回家後,好幾根冰棍入腹。這麽一通折騰下來,身體素質戰五渣的齊思嘉感冒了。隔天早上她是被蔚雲芳電話吵醒。呼吸不暢,水泥鼻,聲音都不像是她的了,齊思嘉音調嘶啞。喊了聲:“媽?”“你住的那片開發區樓房,下個月拆遷。”蔚雲芳身邊人挺多,因為馬上要開庭,她接過法助遞過來的開庭資料,電話沒手拿,便夾在下頜上。語氣一時沒能轉換過來,略顯嚴肅對齊思嘉說:“媽前幾天給你買了一套房,三環口橙海別墅。比齊鈞準備的稍微樸素一些,你抽空出來過戶。”蔚雲芳口中的樸素,也就比齊鈞財力稍差。不是寧城最貴的樓盤,但澄海別墅在寧城幾乎有價無市,環境好,配備齊全,且能買到這裏房子的任何一位不起眼的鄰居興許都是高知分子。齊思嘉剛想說,她已經買房了。結果蔚雲芳開口徑直將這事給定下來:“等你決定好什麽時候搬家,我派小周過去幫你。”蔚雲芳這些年在北城發展很不錯,她這周有個案子要飛巴黎,沒辦法回寧城幫忙。再加上寧城有齊鈞,蔚雲芳不耐煩應對這男人,於是與齊思嘉也是見少離多。想起上回給齊思嘉帶的高定禮服還是半年前的事情,便說:“不知道你最近身材有沒有變化,巴黎時裝周總設最近跟我有合作,回頭讓她親自給設計幾件高定帶回來。”齊思嘉每天宅家裏,更喜歡穿寬鬆睡衣,再不濟出門也以休閑為主。去年蔚雲芳送她的高定還在衣櫃內吃灰。坦白說,齊思嘉對父母送的昂貴禮物並不感興趣。但這五年,大約真是想補償什麽,或者出於愧疚,無論是蔚雲芳還是齊鈞,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朝她這裏不要命送東西或者給錢。比齊均好一些,蔚雲芳送東西全部親力親為。隻是……她送給齊思嘉的禮物大多用不上,擺放在家裏吃灰。注定拒絕不掉的東西,齊思嘉沒為難自己浪費口舌推拒。鼻塞流涕,說話甕聲甕氣,不走心說:“謝謝。”“過戶就不用了,我昨天剛在世紀名庭選購完房產,打算過段時間搬過去。”“這樣吧,現在不想去住,便先放著,橙海那處記在你名下。”蔚雲芳說著,後知後覺察覺到齊思嘉聲音不對:“你感冒了?”齊思嘉:“有點兒。”剛才沒發現,當下仔細聽,齊思嘉破鑼嗓都快發不了聲音,明顯不是“有點”那麽簡單。聞言蔚雲芳不再翻看資料,她發髻挽在腦後,穿著正裝。冷著臉,示意助理先行一步,人往旁邊角落走:“齊鈞就是這樣照顧你的?”“這些年我以為他和我目的一致,大家心照不宣盡量抽出時間……”蔚雲芳話說一半,忽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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