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翡和二小姐低頭走在人群裏,二小姐將顧翡的手抓得緊緊的。


    她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但是她可以肯定,她們能逃脫,一定是翡翠的功勞。


    一個個女眷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被押進了陰冷潮濕的刑部女牢。


    平陽侯府女眷丫鬟加起來接近百人,女牢一下人滿為患,每一間牢房裏都擠了十來個人。


    顧翡跟二小姐在一間,從頭到尾,二小姐死死的抓住她不撒手。


    進了牢房,顧翡才鬆開揪著衣襟的手。


    她低頭看了下,細棉布的中衣一道口子一直裂到腰間,這要是不補一下,是沒法穿了。


    二小姐也看到了,她眨眨眼,掀起上衣,從腰間抽出一條桃紅撒花的絲綢汗巾子遞給顧翡,“你拿這個擋一下。”


    顧翡苦笑一聲,這種東西,要是被獄卒看到了,立即就要被奪走。


    她想了想,將桃紅汗巾撕開一分為二,一半遞給二小姐,“係著,別一會兒褲子掉了。”


    二小姐臉一紅,將半條汗巾子係好,就見顧翡也從腰間抽出一條白棉布的汗巾子自己往胸前裹。


    二小姐忙伸手幫顧翡裹好。


    顧翡又將半條桃紅色的汗巾子係住褲子,自己低頭看了下,雖然裹著汗巾子不太美觀,好歹是不露肉了。


    顧翡這才有心思打量這間牢房。


    牢房不過是十平米左右,地上胡亂堆了一些稻草,還有幾床看不出顏色的破被子,離著地麵兩三米高,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釘著兩根兒臂粗的木柵欄。


    牢房的一角放著一個馬桶,馬桶外壁上肉眼可見許多可疑的汙漬。


    顧翡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這間牢房裏除了二小姐房裏的幾個丫頭,還有廚房的幾個粗使婆子。


    顧翡一拉二小姐,“我們坐那邊去。”


    靠近門口的地方,空氣會好一點。


    二小姐原本就與顧翡情同姐妹,現在更是唯顧翡之命是從。


    兩人剛挨著門口柵欄坐下,斜對麵的牢房裏傳出一個女人尖利的哭喊,“這要怎麽活呀,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顧翡探頭看過去,是侯爺的第三房小妾。


    這女人是從煙花之地買回來的,平日裏仗著侯爺的寵愛,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哪裏受得了這麽髒亂的地方。


    不等獄卒過來,對麵牢房的侯夫人厲喝一聲,“不想活了就去死,誰也沒攔著你!”


    那邊很快就隻剩下三姨娘抽抽搭搭的哭聲。


    二小姐更加貼緊了顧翡,她低聲道:“翡翠,我們以後都要呆在大獄裏嗎?”


    顧翡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等著她們的命運會是什麽。


    這天她們進來的時候就是黃昏了,或許是過了送飯的時間,牢裏連一碗稀粥都沒給她們。


    天已經黑了,油燈幽幽散發著昏黃的光。


    顧翡肚子叫咕咕了一聲,二小姐看她一眼,摸摸自己肚皮,“我也好餓啊。”


    顧翡低聲道:“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她掙紮著起身去拿被子。


    幾床破破爛爛看不出顏色的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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