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抖了一下,仰頭看著顧翡,“沒人知道嗎?”


    顧翡道:“這還多虧你自己處理得好,你堅強又聰明,遇到這麽大的事,還能這麽冷靜,我真的很佩服你。”


    “這件事除了我跟你,誰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往外說?”


    杏兒搖搖頭,含淚看著顧翡。


    顧翡輕聲道:“你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傷養好了,也就沒事了。”


    “你不知道,這次我爹出海,有個地方,那裏的女人,都不出嫁的,每天晚上跟不同的男子幽會,生下兒子也不知道是誰的,就由自己家裏的兄弟養大,世世代代都是這麽過。”


    杏兒一下瞪大了眼,“她們,她們就不知道羞恥麽?”


    顧翡輕笑一聲,“有什麽好羞恥的,每個地方風俗不一樣。”


    “我還知道,有的地方,家裏來了客人,丈夫便讓妻子跟客人過夜,這對他們來說,便是招待客人最好的禮節。”


    杏兒不哭了,喃喃的道:“還有這種事?”


    顧翡笑道:“世界這麽大,什麽事都有。”


    “還有的地方,一個女人可以娶幾個男子,不知道多快活呢。”


    杏兒是第一次聽人用這種口吻說起男女之事。


    在她的心裏,這種事都是見不得人的。


    女孩子稍微行差踏錯,便要被人指指點點。


    怎麽小翡說起來這麽隨意。


    顧翡見杏兒像是聽進去了,想了想又道:“其實,在大英朝以外,對女子的要求都沒有這麽苛刻。”


    “男人們之所以要求女人貞潔,忠貞,都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


    “所以這並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男女之事,也並不羞恥。”


    “隻不過,違背女子的意願,用暴力欺辱女子,這種人是畜生,該死。”


    “錯的是他不是你。”


    杏兒喃喃的道:“我,我沒有錯?”


    顧翡認真的點頭,“你沒錯,所以,你為什麽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好好活著,說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你還這麽年輕,沒吃過什麽好吃的,沒見過什麽有趣的,連漂亮衣裳都沒穿過幾件,死了不可惜麽?”


    杏兒聽顧翡這麽一說,突然就不想死了。


    是啊,自己死了多劃不來。


    她還攢了五兩銀子沒花呢!


    她忽然站起身,盯著地上的山子,又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顧翡眉頭一挑,心裏已經明白了杏兒想要做什麽,杏兒果然不愧是錢氏的女兒,一旦不想死了,就惦記著銀子了。


    這倒是好事,一個人有惦記的東西,便會好好的活著。


    顧翡彎腰在山子身上摸了摸,從他懷裏摸出一個粗布的荷包,將裏麵的銀子銅錢一起倒出來,放到杏兒手裏。


    杏兒拿著銀子,臉上神情複雜,顧翡感覺,她似乎是嫌這銀子被山子碰過髒。


    顧翡一笑,“這不是你自己的銀子麽,有什麽的。”


    她打開門,挽著杏兒往外走,“一會兒我讓廚房送隻烏雞過來給你補身子。”


    “還有,我那裏有許多漂亮衣裳,你一會兒挑幾件穿。”


    “對了,昨兒有人送了些首飾給我,你挑兩件喜歡的帶去。”


    顧翡在努力的激起杏兒對這個世界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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