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默默看著,沒有說話,煮好奶,他從屋子裏出去了,不一會兒提著兩把木凳回來,“兩位姑娘請坐。”


    不一會兒,奶茶煮好,漢子拿了兩個碗,倒了兩碗遞給顧翡和琴兒。


    顧翡這才問道:“我們迷路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漢子給安吉也倒了一碗奶茶,“這裏是丹山馬場,這鎮子叫清泉鎮。”


    顧翡眼睛一亮,地方找對了。


    “兩位姑娘是想買馬?”


    顧翡點了點頭。


    漢子道:“買馬可以去找方才那位楊三爺,不過,這裏馬不多。”


    “如今馬兒都在外麵吃草,要等到十月要過冬了,馬兒才會回馬場。”


    十月,那還有快兩個月。


    顧翡想了想問道:“對了,剛才那人為什麽打你?”


    漢子苦笑,“他是主子,我是奴才,他想打就打了。”


    接著漢子說了一通,顧翡總算弄明白了,這是朝廷的馬場,占地幾百萬畝,像這樣的小鎮子整個馬場總共有四個,每個鎮子間隔一百裏左右,都修建了大型的馬舍,讓馬兒好過冬。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朝廷管馬政的官員,會經常向上瞞報馬匹的數量。


    比如多報病死,生下的馬駒數量也會少報。


    這些瞞報的馬匹,自然是偷偷賣了換錢。


    那楊三爺就是某個官員手下的狗腿子,專門負責賣馬和管理他們這些伺候馬的奴才。


    顧翡想想,齊王府的馬場正缺人手,便道:“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生活?”


    漢子露出迷茫的表情,“換個地方?換什麽地方,我隻會養馬,我祖祖輩輩都養馬,都是奴才,我兒子一生來也是奴籍,往後肯定也是跟我一樣養馬。”


    也因為祖祖輩輩是奴才,所以才都會說官話。


    顧翡輕咳一聲,“我是說,你們可以不再當奴才,換個地方養馬,拿工錢,你要是願意還可以讓安吉去上學識字。”


    漢子喃喃的道:“上學識字?”


    安吉睜著兩隻大眼睛,“什麽是上學?”


    顧翡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本書,翻開,指著上麵的字道:“上學就是很多跟你一樣的孩子,坐在學堂裏,學習上麵的字,認了字,有了學問可以科考當官。”


    “就跟楊三爺的主子一樣。”


    安吉瞪大眼,“楊三爺的主子我見過,楊三爺見了他都要跪下的。”


    他猛地轉頭看著他阿爸,“阿爸,我要上學,上學以後當官了,楊三爺就不敢再欺負你了。”


    顧翡對安吉笑笑,“也沒有那麽容易,讀書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科考很難的,就是一百個讀書人也未必能有一個當官。”


    漢子看看安吉,再看看顧翡手裏的書,神色有些動搖,“你說的都是真的?”


    顧翡點頭,“如果你願意跟我離開,我可以承諾消除你和安吉的奴籍,這裏管不到我們那邊的事,可以重新給你和安吉辦戶籍。”


    說到戶籍,顧翡想起蘭芝的奴籍還沒消,嗯,得記著這事,等回去把蘭芝的奴籍給消了。


    如今的平安城,是齊王的天下,想做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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