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敢情她江大導演在拍一部推拉的戲唄。幼稚又嬌嗔，可愛死了。一個沒忍住，鼻腔裏泄漏出了兩聲呼氣聲，林崎看了看眼含期待看著她的江，最後還是妥協了，“好，我認罰，回去幫你洗頭發吹頭發好吧。”“你不情願嗎？”明明是寵溺的話語，江卻沒聽出來，眼神裏還露出了些許忐忑，似乎是害怕自己這樣耍性子會惹了林崎的不悅。揉了揉藍黑色的發，林崎有些心疼的垂下目光，認真地看著她，“我很喜歡你和我這樣鬧，這才是你應該有的模樣，隨便和我怎麽任性妄為都行，在我麵前，你可以隨意做自己。”“幹、幹嘛突然這麽認真嘛......”膽怯又不自信的貓兒仿佛是為了確定自己眼裏情感的真實性，好幾次抬頭撞向自己的目光，卻又不願露怯，隻淺淺看一眼就逃離，小而軟的語調更像是惱羞成怒的掩飾，不想向林崎露出自己脆弱的模樣。江往前走了許多，卻沒聽到後麵追來的聲音，心緒起伏過大，又讓她產生了些許害怕，難道林崎剛剛那番令人感動的話隻是哄她的嗎？回頭也沒看見人影，江徹底慌了。好在不過半分鍾，林崎就背著手出現在了她眼前，麵上揚著大大的笑容，“你猜我發現了什麽？”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出於不安，江不答反問，聲音都有些大，“你去哪了？”被問得一愣，也看出了她眼底顫抖著的瞳孔，喉嚨滾動了一下，連帶著身後的手都抓緊了一些，“我、我發現這裏居然有種滿天星誒，就去摘了一朵。”說完，林崎弱弱地指了指長椅旁邊的花圃，“呐，就那裏。”“你早說一聲嘛。”“那不就沒有驚喜了嗎？”拿出身後捏著的三朵小花，林崎遞了過去，“那裏有白色的滿天星，藍色的滿天星，紫色的滿天星，不過我特意摘了粉紅色的。”“為什麽一定要粉紅色？是因為花語嗎？”不自然地笑了笑，“什麽花語啊？我隻是覺得粉紅色的滿天星和我們的訓練生服裝比較搭配而已。”“確實，你應該不會知道花的花語。”其實是知道花語的，但是林崎隻是笑著認下了“不認識花語”這項罪名，畢竟粉紅色的滿天星，花語是“守望愛情，甘願成為配角”。她是故意摘這朵花的，算是給自己無人知曉的情感找個寄托吧。回到了宿舍，先是去洗手間換下了自己身上的粉色襯衫與裙子，找到寬鬆的短袖短褲穿上，林崎這才舒服了一些。做完這些準備，就對上了江眼巴巴的目光，似乎這丫頭是覺得自己忘了剛剛答應她的事情吧。有些好笑，林崎搬起書桌前的凳子，朝洗手間的方向歪了歪頭，“我沒忘，走吧。”立馬乖巧起身，然後按照指示坐在了椅子上，江有些不知道林崎打算怎麽幫她洗頭。上輩子有過養貓經驗，林崎知道怎麽給貓洗澡，但是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麽給人洗頭，特別是在兩個人都穿著衣服的前提下。迷茫了一會兒，考慮到不能讓衣服被打濕，林崎讓江也換了短袖短褲，這樣一來就很好辦了。讓江彎著腰低著頭，然後拿起淋浴頭把發絲上覆蓋著的藍黑色衝洗掉，又擠了兩泵洗發露，此刻的林崎，莫名的溫柔，動作輕得很，似乎是為了舒緩神經，她還輕輕地按壓著大腦上的穴位。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一些衣服褲子，但這次為江洗頭的任務圓滿成功，看著手中再次變得烏黑的墨發，林崎很是滿意，找來毛巾給她擦了擦。出來後，把板凳也一起搬了出來，跟上一次一樣，林崎把插線板拉了過來，然後插上了吹風機。時過境遷，沒想到這兩次吹頭發，她們倆的心境會變化如此之大。上一次為江吹頭發，還是她們處於冷戰期間，那時的自己為了讓她接受自己寫的歌詞，把她壓在了椅背上狠聲威脅，結果洗完澡出來了就厚著臉皮要給人家吹頭發。這一次卻是江主動要求的，她們現在也成為了朋友。真是事在人為，本來以為這輩子都難以得到江的原諒與親近，沒想到還真的被自己做到了。想著這些，手下的動作便有些遲鈍了，林崎感覺到江腦袋一縮，弱弱地聲音在吹風機的噪音下顯得有些小，“好燙。”“對不起啊，我想事情去了。”“你在想，上次給我吹頭發的時候，我還很討厭你這件事嗎？”女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敏銳了？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林崎便點了點頭，結果意識到江現在背對著自己、看不到，有些好笑地開了口：“對啊，那個時候你連我的幫助都不想要，眼神裏都透著一股子恨不得要殺了我的恨。”隨後，本以為江會說些什麽，她卻莫名地沉默了。過了許久，頭發已經差不多幹了以後，吹風機被調小了一檔，林崎這才聽見了她的聲音，“雖然我說過不會再問，可是我真的太想知道了，想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想知道你會不會再次變壞，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喜歡你一樣，喜歡著我。逃避了太多次的話題再次被提起，可是明天就是第一次公演，林崎也和江一樣在害怕，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樣說有人會信嗎？或者說，江會信嗎？會不會又覺得自己是找了個理由在欺騙她？本能地回避這個問題，林崎卻不願看見江這幅不安膽怯的模樣，關掉吹風機，見坐著的人已經回過頭來，她勉強笑了笑，視線來到她的額前。其實是想親上去的，但是她不敢。最後隻是揉了揉她已經變得蓬鬆的發頂，眼神堅定，“明天公演後，我就告訴你，真的，關於我的所有秘密，我全都告訴你，好嗎？”隻是這個所有，並不包括她正卑劣地喜歡著她這個女主角。又一次被搪塞過去，江隻能失望地垂首，心思敏感的人哪能看不出林崎的糾結，她大概能猜到這些秘密一定事關重大，是林崎怎麽也不願吐露的心聲。“不準騙我，明天公演後，我要知道答案。”…………哪怕再想時間過得慢一些，可睡了一覺起來就到了公演的日子，她們一百來個訓練生換上製服裙後就坐著大巴車來到了演出的體育館，場地不算很大，估計隻能容納一千人，這一千個人的喜好可決定了江的去留。第一名的隊伍，每個人可以額外獲得一萬票，而其中的人氣王可以獲得兩萬票。獲得了這一萬票，江至少可以有個六十五名，如果再出現什麽小小的意外，她就能卡位留下來了！來的路上，林崎偷偷掀開過簾子，看了看窗外翹首以待的觀眾，一張張笑顏下，閃著信仰的光芒。有哪些是她的粉絲呢？歎了口氣，為江擔心的同時，林崎卻在感慨，真好，她獲得了第二次攀上峰頂的機會，這一次，她不會再出現任何意外了。大家一行人來到了後台，林崎拿起自己的演出服打算去洗手間換上的時候，正麵撞上了正在鏡子前擦口紅的安子梓，側顏看過去鼻峰高挑，鮮豔的紅唇很是具有攻擊性，穿上高跟鞋甚至比自己還高了些許。而且，冷白色的西裝套在頎長的身子上，氣場強大，和自己身上這件粉色的製服裙形成鮮明對比，在安子梓麵前，一身粉嫩嫩的自己才是omega吧？喉嚨有些發癢，林崎尬笑著，“安老師好。”安子梓並沒有看她，依然按照唇線補著顏色，終於覺得完美後，她慵懶地瞥了一眼林崎，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這次有個最具慧眼導師稱號，我會把票投給你，你必須拿第一。”說完，她就離開了，隻留下一陣冷香。林崎整個人都懵了好嗎？原來她是這樣的前女友嗎？用故作冷硬的話語鼓勵自己拿第一名。有些好笑，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換衣服，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特意做出的憂鬱悲傷模樣時，林崎心裏卻在想，如果能和安子梓成為朋友，似乎也不錯？書裏好像寫過，有一個人是一直喜歡著安子梓的？但是對於配角沒有太在意，林崎根本想不起來那位路人甲是誰，靠！早知道就認真看了，成人姻緣的美事，她最喜歡幹了。上輩子的選秀裏不知道湊成了多少對，那些嚎著“塌房”的粉絲一定不知道，她們愛豆是自己撮合在一起的。…………換好了演出服的大家都坐在一起，前麵有一塊大屏幕正在實時播放舞台前麵的畫麵，首先是各位導師進場，節目發起人與導師隨意聊一聊，然後就cue到了“最具慧眼導師”，讓每位導師都寫下自己認為會獲得第一名的隊伍，以及人氣王。不自覺地看向安子梓，就見她唰唰唰三兩下寫完了，不出意外，必然是自己了，她們的歌名《傾聽者》以及自己的名字，是所有隊伍裏最短的，必然是寫起來最快的。好家夥，她以為安子梓隻是開玩笑啊，不至於真這樣搞吧。難不成還對原身餘情未了？？美人你何必想不開。手突然被握住，林崎從思緒中脫身，然後就見江皺著眉，軟聲撒嬌，“我有些緊張。”“沒事的，你就平常心對待，我們平常怎麽訓練，你今天就怎麽表演，我們昨天不是彩排過了嗎？你唱得非常好。”“我、我還是有些害怕，你看著我好不好？”不明白為什麽讓自己看著她，難道自己的眼神有安撫的效果嗎？想不通，林崎便聽話地隻看著江，一見到她露出絲毫不安與膽怯便拍拍她的手背，試圖安撫她。可是大木頭哪裏知道，江隻是不想她的目光投向大屏幕中的安子梓，不想林崎的眼神落在她人嬌美的麵容上，如果是別人，江也許還會有自信，可是安子梓不一樣。她已經得到過林崎，死灰複燃不過是看雙方夠不夠幹柴烈火。剛剛林崎盯著安子梓看的半天，讓她隻能焦急又委屈地憋出這個沒什麽邏輯的理由，任性的貓兒才不願自己喜歡的人眼裏居然存在別人的影子。所以，隻看著她吧，別移開目光。悄悄話講下來，很快就輪到《傾聽者》進行表演了，林崎依然牽著江的手，在如雷貫耳的歡呼聲中走向升降台。沒有仔細聽過其他組的歡呼聲，也不知道自己的算是大還是小？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這些，林崎覺得自己放鬆得有些過了，又看了看正在深呼吸的江，雙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彎下腰，視線終於平齊後，她睜著一雙閃著微光的桃花眼，“別害怕，我陪著你呢。”在這個時候，真的感到了些許緊張的江，居然真的平靜了下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仗著升降台還沒有啟動，大著膽子抱了抱林崎，淺嚐輒止，剛剛觸碰到瘦削的肩，她就退開身了，隱秘的歡喜自心底升起。像被小貓輕輕地蹭了蹭，明明是極輕極淺的觸碰，怎麽能讓自己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像小學生談戀愛一樣幼稚。趕緊咳了兩聲壓下笑意，林崎以極高的職業素養做出一副悲傷模樣，這首歌很難過，不要笑了啊喂！自我介紹過後，就是表演，聽到幾乎夢裏都全是海浪的前奏響起，林崎低著頭，對上了江一瞬間變得迷茫的眼神，她倒是想不到，一直說著“緊張”的人最後表現最好。像自己在學校裏那些哀嚎著“這次又沒考好”結果出分後又是第一名的家夥。不過如果是江，林崎倒是可以理解，會緊張是因為不自信，會表現得很好卻是因為她日日夜夜的練習與不懈努力。歌曲來到高潮，幾個大跨步來到江身後，林崎專業地扮演著她的影子，以恰當的延遲複刻著她的動作。所有的表演都和練習一樣完美，直到末尾，兩兩分組的四隊人對視的時候，林崎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朵粉紅色的滿天星，小小的花朵被她別在江耳後。冷色調驟然遇見粉色，兩極分化之下，居然有了莫名的和諧，配上江略顯驚訝的眼神，便顯得結局像是兩個人終於互訴衷腸，可是如果是知道粉紅色滿天星花語的人，便會感慨，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一個多星期的練習也就這舞台上的三分鍾，伴隨著又一次增大的歡呼聲，林崎和隊員們下了台，談奕這時好奇地湊了上來，“誒，隊長，你怎麽想的要加這個動作啊？效果真的很好誒！”搖搖頭，“昨天晚上突發奇想。”“隊長你真的是天生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