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平緩下來的心跳頓時又飆升,小郡主望著那身影,有些難以置信。旋即她像想到了什麽,連忙扔下手中的香,轉身一溜煙地跑回了屋內。“是她們勾引我玩的!”小郡主在屋內叫了一聲,突然又打開窗,“善善,你怎麽回來了?”作者有話要說:  溫善:皮這一下我很開心心。爆竹宋朝就有了,加上火-藥的廣泛應用,也出現了至少百響的鞭炮。第53章 幽會立在庭院處的溫善身穿一件青綠的交領齊腰襦裙, 上襦的交領繡著花紋, 下裙長至鞋麵,恰巧露出溫善的鞋子來。腰間掛著香袋、禁步,顯得樸素而沉穩。在她的身上還披著一件鬥篷, 不至於讓她單薄的身軀在寒冬中受風雪侵襲。劉長史看了一眼小郡主,又悄悄地看了溫善一眼。因小郡主曾下令溫善往來沐芳院不必通傳, 故而他一如既往地沒有通傳便帶了溫善過來,卻沒想到會讓一向率性的小郡主見了她如驚弓之鳥,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隨小郡主遊曆的阿元自然清楚小郡主見了溫善為何會有此反應, 實在是小郡主想在溫善麵前做一個好學進取的人,即便她隻是玩耍這一次, 可這萬中無一的幾率都被溫善碰見,實在是倒黴了些許。“溫丞,你從揚州回來了?兩個多月不見,郡主可是十分掛念呢!”阿元笑嗬嗬地上前。溫善微微一笑:“嗯。”她今日梳著簡單的圓髻,髻上簪著一支白玉簪, 可以說除卻那禁步外,這是她渾身上下最貴的飾物了。而她的麵上隻是化了淡妝, 眉毛自然而有致,並沒有刻意修理成如今最流行的細長眉形。她的嘴唇粉嫩而有彈性,讓人恨不得輕咬上去, 品嚐其味。小郡主便是陷入了這樣的遐想之中。溫善對長史揖禮:“勞劉長史帶路,多謝。”劉長史與之客套了兩句,便連忙退下了。溫善這才似笑非笑地望著小郡主:“小郡主, 你流口水了。”小郡主抹了抹嘴巴,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流口才反應過來被溫善戲耍了,頓時有些羞惱:“善善,你騙人!”趙鈴和阿元噗嗤一聲笑了,倒是別的仆役沒有她們的膽子敢這麽放肆,隻能憋著笑,垂著頭不讓人發現。溫善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目光直把她攪得心中發緊,她現在跟溫善解釋其實她隻是循例放鬆一下還來得及嗎?隻見溫善走到屋前揖禮:“臣溫善見過懷寧郡主,郡主萬福金安。”小郡主眉頭一擰,溫善果然要嗬斥她了。“進來說話。”她有些有氣無力地道。“婢子去吩咐廚院備熱茶。”趙鈴道,又瞪了阿元等人一眼,“還不把這些爆竹拿走!”眾仆役手忙腳亂地收拾,而溫善隻看了他們一眼便進了小郡主的書房。書房內的爐子的火燒得正旺,跟外頭仿佛兩個天地。小郡主坐在書桌後望著溫善,溫善也凝視著她,本複雜的心思也隨著柔情似水的目光而漸漸把心緒都放在了彼此的身上。兩個月不曾相見,本以為還要再等上數月才能再度相見,卻不曾想溫善會忽然回來。她回來得悄無聲息,小郡主都懷疑她是否偷偷跑回來的。“嬰之。”溫善開口的瞬間,小郡主便從書桌後起身向她迅速撲來。溫軟的身軀緊緊地靠攏、貼合,小郡主抱著溫善的腰,感受著她的心跳和氣息,這才確定她確實回來了。讓剛互通心意的她們分隔兩個月,此時相見,她如何能克製得住心中的欣喜和雀躍?矜持?那是什麽?溫善的唇角揚起,仿佛方才在外頭板著臉的人不是她。“你何時回來的?”“昨日。”小郡主怒瞪溫善:“你昨日便回來了,竟沒有、沒有派人過來告知一聲?!”她倒沒奢求溫善能立刻來見她,畢竟她剛回到的話還是和賀顧團聚比較要緊。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原諒她居然連派人過來說一聲也不願!“我是趕在城門關閉前才回到的,如此晚了怎好讓人去打攪你?況且與其讓人知會你,讓你跑到溫家,倒不如我一大早醒來親自來見你?”小郡主心想溫善所言也對,隻是她仍有疑惑:“可你怎麽能回來了呢?你不是還送了賀詞進宮嗎?”“我送賀詞時跟聖上說我想家了,於是聖上就讓我回來了。”若是別的話,小郡主便信了,可此話她卻是不大相信的,畢竟這不符合溫善的行事作風。隻見她斜睨著溫善:“我寧可相信你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故而趕回來了。”溫善笑了笑:“嬰之真聰慧也。”並非是她把淮南道所有的州府的事都處理完了,而是因各地租稅運至洛陽,司農寺、太府寺等衙署人手不足,朝廷見她處理黃州的事務處理得好,再加上她前後辦的差事很漂亮,也無需她真的把淮南道各州府都走遍,於是幹脆讓她回來複命了。本來十天半個月的行程,她愣是快馬加鞭,把日子縮短在了五日內,恰在昨日趕至洛陽。溫善聽見外頭的腳步聲,再想此刻她和小郡主的姿態有些過於親昵了,便抓著小郡主的手令她鬆開。小郡主心中略不滿,可到底也聽見了腳步聲。趙鈴給溫善添了熱茶,又讓人加了一些木炭。溫善覺得有些熱,便解下鬥篷,問小郡主:“嬰之可知爆竹很危險?”小郡主心中一咯噔,覺得溫善小心眼:“我可是每天都在認真進學的,方才是他們喊我去玩,我才去玩的!”“我沒有怪你去玩耍,而是玩耍也得知輕重。你可知那一大串爆竹,不是用來玩耍的?”溫善擰眉,饒是火-藥已經開始廣泛應用的容朝,可爆竹依舊跟後世不一樣,也存在著很高的安全隱患,若非有喜事,也無人會去燒爆竹。溫善尤記得小時候跟父母去探訪親戚,因禁止市區燃放煙花,便有許多小孩子聚集在屋頂玩爆竹。結果一個小孩把一束線香類煙花塞兜裏而不小心被星火點燃,在一瞬間,半邊的衣服被燒著。雖然最後沒有傷及性命,可肚子還是留下了一大塊傷疤,而這也導致溫善從不碰煙花爆竹。在出事前,誰也不會把這些別人放過千百遍的爆竹認為是危險的,然而出事後,一切都追悔莫及。溫善總算理解當年鄴純之發現小郡主不顧安危地攀爬上高高地大樹時的心情了。“是呀,郡主,阿元這丫頭,婢子等會兒便會去懲罰她。”趙鈴道。小郡主也不忍阿元被罰,便道:“是我想玩,否則她怎麽勾引我玩都是無用之功,不過,你可以去說她,去吧去吧!”趙鈴:“……”她怎麽覺得小郡主的主要目的不是讓她去訓斥阿元,而是要迫不及待地把她趕走呢?趙鈴走後,小郡主才鬼鬼祟祟地問溫善:“善善,我們像不像在幽會?”溫善一噎,很正常的見麵,怎的就像幽會了?小郡主說到幽會時,有些緊張又覺得刺激:“可惜在沐芳院人多眼雜。”不在沐芳院又如何?不人多眼雜的話你想做什麽?溫善默默地看著她,覺得離別的這兩個月,她是否又看了什麽不正經的書?抬手彈了一下小郡主的額頭,溫善道:“有這麽多心思胡思亂想,看來近來課業並不多呀!”小郡主瞪眼:“明日便是除夕了,不讓人喘口氣麽?”忽而她興奮了,“善善,明日便是除夕了!我們可以一起守歲麽?”溫善摸著下巴思忖了片刻,道:“守歲呀,可我隻聽聞小孩守歲,未聽聞大人也守歲的。嬰之莫非忘了,你總是叫嚷著你已經不小了?”“況且你未過我溫家門,我們如何能在一起守歲?”溫善又道。小郡主驚愕地看著溫善,須臾,一抹紅霞爬上她的臉,她羞惱道:“為何不是你當我的郡、郡馬?”溫善輕笑出聲,這些話不過是私底下說著活躍氣氛罷了,她們真的有成為彼此的家人的那一日嗎?溫善的眼眸淡了淡。小郡主忽然抓住溫善的手,旋即十指相纏,直到溫善的指間由涼變得溫暖。“善善,我好想你。”溫善靜靜地凝視著小郡主,仔細地看著她的眉目,將她的容顏一點點地融入到心裏去。她稍微鬆開右手,在小郡主有些許遺憾之際摟住了小郡主的腰,使她們再度相依在一起,而她也覆以一吻。恰巧,她也有不知矜持為何物的時候。溫善回到溫家時,賀顧問道:“這一大早的你去哪兒了?”“見了一下朋友。”“是小郡主吧!”溫善不可置否,笑道:“娘真厲害。”“我還能不知道你?縱觀這些年你所交的友人,又有哪個能令你一回來,也不好好安歇就登門造訪的呢?”賀顧道。溫善略心虛地笑了笑,走到賀顧的麵前:“可我最記掛的還是娘呀!”“嘴倒是越來越甜了!”賀顧心中欣喜,麵上卻不顯,而是轉而問道,“你的腿可還利索?”“……”溫善在瞬間想歪了,不過也僅僅是一瞬。她快馬加鞭趕回來,臀部和腿都受不了,否則賀顧也不至於怪她沒有歇息好再出門。“這一路皆是縱馬而行,早已習慣了。”溫善道,雖然還是吃了不少苦,可走路卻是沒問題的,何況她一向走路慢悠悠,倒沒有讓人瞧出來。小郡主本來也沒瞧出來,是後來見她一直都站著說話,才慢慢地察覺了出來,愣是拉著她趴在榻上歇了半日才讓她回來。“我讓人去備了藥,你泡一下藥浴。”賀顧還是見不得她受苦,況且她們母女這一分別就是四個月,而溫善氣色不好,別提她多擔心了。溫善自然沒有反對,泡了藥浴後,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才到東堂看她不在的日子裏,送來給自己的書信。當她看見一個新的佩囊時,眉頭挑了挑,拿在手中思忖了許久,才轉頭去問賀顧:“娘,這是何人所贈?”賀顧還在惱她上午的所為,道:“你猜。”“……”溫善嗅了嗅,道,“女子所贈,目的不明。”“你覺得不是小郡主所贈?”賀顧問。溫善搖了搖頭:“若是她,必然會親手給我,而不是讓人擱在此處等我發現。況且此佩囊用料不像是出自官作坊的,而是私作坊的中等料子,加上它的針腳比較細密整齊,想必是出自擅長女紅之人的手。小郡主可不像是會女紅的人。”賀顧道:“若小郡主在此聽見你如此說她,她怕是要不高興了。”溫善沒能從賀顧處得到答案,隻能打開佩囊,再仔細觀察一下,卻發現裏麵的紙張。她稍感意外,拿出紙張展開,入眼的是紙上雋秀的字,隨即她才把重心放到文字上去。將佩囊擱回書櫃上,她再把信給燒毀了。賀顧好奇道:“裏麵寫了什麽不堪的話,讓你將之燒毀?”“不是什麽不堪的話,隻是覺得沒必要留存這書信罷了。”溫善笑了笑。山竹要來了,感覺網絡又要斷了_(:3」∠)_第54章 朝儀早在冬至時, 百姓便已經開始準備置辦年貨準備過年了, 臘八之後,各式年畫、春聯、爆竹、蠟燭等都被搶購一空。溫善記得在大部分地方,並不興貼春聯, 而是掛桃符,甚至在洛陽也能看見春聯與桃符共存的現象。不過因春聯比桃符製作簡單, 隻需在紙上寫字便可,所以深受下層百姓的歡迎。不過溫家便是貼的春聯和年畫, 春聯是溫善寫的, 年畫則是貼的神荼和鬱壘兩位門神,後世最常見的尉遲恭和秦瓊因曆史不同, 並沒有出現。她倒是知道在福建汀州地區有以武烈岐國公宋慶柏和文惠邢國公孫良朋的形象為門神的人家,隻因此二人一武一文,皆是在汀州名聲大振之人,又追隨太上皇打天下,立下赫赫功勞, 在太上皇當政時也是頗受重視的重臣。汀州的百姓以此二人為門神,倒跟曆史名人被奉為門神一樣的道理。往年溫家人數不多, 連溫善都要親自動手布置,不過今年年末她身在淮南,家中又雇了幾個仆役, 故而這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她連貼春聯、體驗年味的機會也沒有,隻能遺憾地在菜園子種種菜。雖然小郡主想跟溫善除夕夜裏守歲,可這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翌日天還黑漆漆的時候,她們便得頂著寒風和飄雪進宮參加正旦的賀朝儀。小郡主是皇族出身,自不可能缺席,而溫善也已經回京,若是不前去便是對女皇的大不敬,也是自當前往。如此一來,若是夜裏守了歲,大朝會上自然不可能有好的精神,也是失禮於人前。雖然無法一起守歲,可溫善還是單獨贈了小郡主一份年禮,而小郡主也回了她一個巴掌大的金算盤。在金銀還未作為貨幣流通的容朝,金銀本就少,而這個金算盤雖然隻有巴掌大,可加上裏麵玉珠卻價值千貫錢。溫善晃了晃金算盤,隻聽見裏麵的玉珠碰撞的清脆聲響,她道:“何以贈我算盤,且這算盤如此貴重,我怕是不能收。”“為了造這一算盤,我可是花了一大半的積蓄,雖然它無什麽大用之處,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便收下吧,便當是、當是……”小郡主羞答答地看著溫善,“我的嫁、不,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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