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隻發生一次,那她可以假定為是巧合,可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事,她不得不信服或許自己在這方麵真的具備某些預知力。很長一段時間她甚至懼怕睡覺,當她想通過這個改變些什麽,生活卻是意想不到的寧靜。“這應該算是你所說的靈異事件的範疇吧,如果是像別的鬼怪什麽的,那就沒有了。”白月璃說。身旁漸漸沒了聲響,隻有淺薄均勻的呼吸聲,白月璃偏過頭來,發現女孩已經趴在腿上睡著了。“季辭,季辭。”白月璃將她晃了晃,本不想打攪她,可若是長此維持這個姿勢,勢必會血液循環不暢。季辭嘖了聲,不耐煩地彈了下身子,白月璃錯愕地將手停頓在半空,對方的反應讓她感到些許陌生。或許是起床氣吧,她小時候也有。季辭迷迷糊糊地掀開眼簾,朦朧柔美的臉定格在她眼中,頓時便沒了睡覺的興致,正欲起來,倏地一陣眩痛令她痛苦地吟了一聲。白月璃忙輕撫著她的背,關切問道:“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季辭搖搖頭,因為對方刻意挨過來導致兩人幾乎快貼在一塊兒,少女精致朦朧的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季辭忽地扼住她的手腕。白月璃:“?”季辭怔怔看著她,此刻,她的眼裏隻有她眼角下醒目而不張揚的淚痣,那張飽滿鮮豔的紅唇,她垂下眼簾,一點一點,奔著她日日夜夜所思,所期待的地方,輕輕點了一下。第39章 如蜻蜓點水般在白月璃的臉畔觸了下,隻是那麽一下,卻得以將空蕩撓心的欲念填滿。馥鬱的花香充斥在鼻尖,季辭用力嗅了嗅,甜美的香味將她飄飄然送上雲端。學姐的味道,比想象中的更好聞。她就像隻吃飽喝足的魘獸,懶洋洋地拍著肚子回味方才的美味,欲念宣泄後才發覺自己在別人的領地撒野。“對不起。”季辭維持著上身傾斜雙手撐地的動作,誠惶誠恐地看著白月璃。一沒忍住,便把學姐給品嚐了。當她發現周圍環境變得清晰時,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學姐竟然這樣關切的看著她。她知道,她得以有這個和學姐同處一室的機會,離不開那個占用她身體的人。對於她的冒犯,學姐除了刹那的訝然,臉色便沉下去,紅唇微抿著,她好像生氣了,但又沒有展露過多厭惡且痛恨的神色,屬實難以猜到她現在的情緒。“你……?”白月璃抬起眼簾,晦暗地打量著眼前這人。季辭吻向她的那一瞬,她並沒有排斥,厭惡的感覺,或許是不抗拒女孩對她的觸碰,或許是沒料到對方竟然會這麽大膽狂妄,總之,本可以直接推開季辭的她,被動地接受了這個吻。以至於季辭說抱歉,見識過數次表白也好,alpha故意釋放信息素壓迫她也好,她從沒像剛才那樣,大腦一片空白。可,對方的確是逾界了,她們什麽關係也沒有,她不應該這樣平靜,甚至坦然地產生“這樣也好”的想法。“學姐,你怎麽了?”季辭柔柔地漆了漆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她剛才好像睡了一覺,醒來時學姐便像現在這樣,一雙顧盼多情的桃眸審視著她。白月璃緩過神來,看著女孩單純懵懂的樣子,嚅了嚅唇,摒棄了那些七七八八的想法,道:“沒什麽。”她輕吸口氣,在季辭上身傾斜雙手撐地的壓迫著她的姿勢中起身,淡淡地說道:“我去下洗手間。”季辭茫然地看著她的背影。以往不論什麽情況學姐說話總是輕柔溫和,可剛才是怎麽回事,總感覺少了那味兒。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學姐會這樣看著她,而且還用那樣的語氣。難道是因為剛才她非要纏著她講所經曆的靈異事件嗎。哎,不知道。學校給高三的學生開設了增強班,周六日也請了名校講師進行擴展訓練,白月璃這段時間都很忙,幾乎與季辭不在同一個上下學頻道。季辭起初以為是不是停電那晚白月璃生她的氣因此故意躲著她,不過這念頭很快就遭到她的唾棄。可真會給自己貼金。小說中不止一次的提到過白月璃臉上不會出現任何負麵情緒,總是揚露親和友善的笑容,才讓她各項數值全方位地領跑北一o神榜。如果你讓她生氣,要麽就是你真的做了很過分很過分的事讓她破防,要麽就是她在乎你,愛之深則痛之切嘛。顯然,那晚她不過就是纏著學姐說故事而已,她一沒拿刀二沒拿qiang扼她脖子上,說與不說都隨她,怎麽也不至於過分吧。那就隻能是真的忙了。這點很快也得到了驗證,某天中午她很晚才去食堂,平時快要收攤的點打菜窗口竟然擠到爆,左邊三個還隻給高三的開放。季辭這才知道他們這個周調整了作息時間。白月璃花了兩天的時間,將自己奇奇怪怪的心思整頓好。這天終於得以早些放學,雖說是早相比較於高一高二的課表而言還是相當晚了,因此她事先便交代了季辭今天也不用等她。臨別時,女孩一雙眼睛水靈靈像小鹿似的,她心裏隨之一緊,莫名生出幾分憐愛。季辭應該是為數不多的可以輕而易舉牽動她情緒的人。那晚之後她便很少與季辭交集,雖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別墅太大了,若非刻意相處,是很少有機會碰麵的。就比如她和姑姑,姑姑回白家憑時段而言,忙時住在公司附近所購置的公寓裏,不忙時便回白家常住一兩月。在姑姑住在白家的日子裏,她鮮少與她見麵,因為她刻意避著。與季辭,她倒也沒那麽小心眼,且對她的吻也不是難以接受,純粹是時間對不上。再說季辭這個人,那晚之後便老實安分了,為數不多的幾次照麵裏,總是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絲毫沒有強吻她時的果敢。她是不是以為自己生氣了呢。白月璃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打開別墅的鐵柵門,遠遠便見著女孩坐在客廳門口處提著畫板寫生。女孩坐在光暈中,揚著唇,如春光乍泄,昂起頭見她一來,眼睛眯成兩條縫,彎開嘴角笑得山花爛漫,隨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立馬收斂笑容,騰地一下站起來。“學,學姐。”她小小聲地說:“你今天這麽早就回來啦?”“嗯,曲中華老師的課程上完了。”白月璃輕應聲,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溫柔,大抵是要將這些天對女孩有意無意的冷落彌補回來,“怎麽會想到在這裏畫畫呢。”“我,”季辭撓撓頭,說:“明天我媽媽回來了,好歹在這裏住了一個月,我想把這些花兒記錄下來。”“這樣啊。”白月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到她說媽媽回來的那一瞬,她心裏渾然一空,惆悵,難離。她已經很久沒生過這樣的情緒了。白月璃:“那你好好畫,一會兒我幫你收拾東西吧。”季辭點點頭,她張了張唇,欲言又止,在白月璃快進門的一瞬,終於忍不住拽住她的手:“學姐!”白月璃回眸:“怎麽了?”“我,我可以把你也畫下來嗎?”季辭低著頭,聲如蚊呐:“我覺得我的素描水平應該可以畫出效果來了。”白月璃隻聽懂了前麵半句,後麵的聽清了又像是沒聽清,最後半識半猜地笑道:“你這是找我當模特嗎?”季辭:“算是吧。”她早便想這樣做了。沒有人比白月璃更適合出現在她的畫裏,比起用高科技拍出來的相片,還是素描更有誠意,也更能展現她的美。白月璃不知想到了什麽,恍恍惚惚地笑了一笑,直將季辭看得艱難地吞咽了下。“好吧。”她爽快的同意了。於是季辭強按下激動,聚精會神地盯著畫板,提筆的手微微顫抖,生怕畫出什麽不可逆的瑕疵。白月璃對這方麵就比較有經驗了,不用季辭指示太多便自發地找好位置與角度,甚至某些方麵還能指導她一二。接近兩個小時過去,季辭咂了咂嘴,她以為自己功力到家了,半成品出來才知道離了大譜。這時,蔣姨推開門叫她們進去吃飯,不小心瞄了眼畫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遠端的白月璃聽不清楚,季辭小臉可憋得通紅,回頭瞅了蔣芸一眼,蔣芸趕忙捂住嘴巴。還是忍不住憋笑道:“你這是畫的小姐嘛?”“……”季辭更沒臉了。白月璃見遠處這兩人含笑耳語,以為已經畫好了,便舒展舒展早已麻木的四肢,問道:“好了嗎?”季辭忙說:“沒有沒有,還差一點!”蔣芸識趣地帶上門,不在打擾她們。季辭眉頭擰巴在一塊兒,這,這怎麽交代……想著能修一點是一點,便萬般無奈的釣著白月璃,她也知道對方受不住了,但總想著下一筆更好下一筆更好。“季辭,”白月璃不知道畫板後麵的某人現在是多麽的苦大仇深,恨不得剁了那雙廢手,她難耐地揉了揉酸麻不已的肩膀,無奈道:“要不我們明天在畫吧,我堅持不了了。”“啊,好的好的。”季辭忙應聲。白月璃本著看一看她這兩個多小時的成果如何,本已經經過了季辭那兒,倏地殺了個回馬槍,悄悄地出現在她身後。看著畫板上近乎可以為山海經單開一頁的肖像,白月璃的目光頓了好半響,忽地無奈地笑了出來,笑聲很小,隱隱隻可聞見似乎無奈的氣息聲。終於,地下倒映的纖長人影還是暴露了她,季辭倏地轉過身,眉頭頓時擰巴在一塊兒,哼哼道:“學姐~”白月璃實在沒忍住,撐著額頭換了一邊,若不是頻頻招搖抖動的身子,差點叫人以為她沒再笑了。“學姐!!!”季辭悶出氣音,置氣般地雙手抱著胸。“好啦好啦,我不笑了。”白月璃拭去眼角憋笑出來的細碎淚珠,揚起手纖長的指尖為季辭指點了幾處。“你看你基礎還沒打牢固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展示自己了吧,這,這,還有這兒,比例啊還有結構都不對呀,比如這個耳朵,你看著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嗯,”季辭點點頭:“問題是我覺得哪哪兒都奇怪,但要說具體哪個地方,我也不清楚。”“耳朵一般與眼睛的位置齊平,你看你的耳朵在哪兒,畫到了鼻子這兒,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錯誤。單一看當然不覺得有問題,整合在一起,如果你閱覽的畫足夠多其實是能夠看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