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席卷大腦,猛的刺痛一下,白月璃難耐地吸了口冷氣,細微的聲音在隻聽見引擎聲的小轎車上清晰可聞。季辭不由自主地凝了凝眉,手心也跟著緊了一下,她忍不住偏過頭,“學姐,很疼嗎?”她的聲音隨著轎車駛在平坦路麵而消逝,安安靜靜的,沒有回應,仿佛剛才那句問候隻是一句幻音。白月璃纖長的手半屈著撐著頭,車窗被她搖下一半,簌簌而來的夜風撩拂著散落肩頭的長發,窗外映照的霓虹在她眼底飛速流逝。在清明與半朦朧之間飄忽遊移。季辭挨她近了些,衣物擠貼在一塊兒,隨意搭在大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抬,繞到少女肩後,目光停駐在她柔順的發絲上季辭看了看自己的手,艱難地吞咽了下,最終還是把將少女攬至懷裏的念頭生生壓下。她暫退一步,爪子勾進她學姐的臂彎裏,圈著她,輕輕一拉,讓她方便靠在自己肩上。人肉靠枕怎麽的也比硬邦邦的車門靠著要舒服吧。白月璃並沒有過於掙紮,相反,她自發地選擇一個舒服的靠姿,或許是覺得季辭挽得不夠緊,另一隻手抱著她的胳膊,閉目淺酣。癢,好癢。季辭難耐地打了個激靈。學姐今天披著頭發,空氣中飄雜著一股清雅的洗發水香,與她身上淺淺的需要靠近才聞得見的酒味混雜在一塊兒,竟然意外的好聞。好聞是好聞,可是也好癢呀。夜風徐徐而來,頭發絲飄蕩在她頸側,如一隻毛茸茸的貓爪子在撓人癢癢。很奇怪,先前她累得不省人事學姐照顧她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麽牽過她,那時她也的確無法適應,聞到從學姐身上散發的清香都默念罪過罪過。現在她牽著學姐,又是另一番奇妙的感受。不隻是害羞,胸口怦怦直跳。會有這樣的反應,大抵是因為她從沒有這樣主動牽過一個女孩子的手吧。季辭不得不別過頭,打開另一側的窗戶。這個世界裏,她不僅僅是個女生,也是一個alpha,沒有任何alpha可以經受得住這樣的撩撥。還好還好,還好學姐你對自己的信息素收控自如。有些喝醉酒的omega,甚至是alpha,一旦醉了就不省人事,比那個世界的耍酒瘋多了一項------胡亂釋放信息素。如果大白兔同學真的亂放信息素,那就完了,完了。還好,小說作者沒有扯到這麽離譜的情節。翌日一早,昨晚回來白月璃便被蔣姨扶回房間,一早醒來她便去浴室衝了個澡。溫熱的水珠沁在肌膚上,白月璃雙眼恢複那層層清澈,昨晚的畫麵不知不覺回蕩在眼前。她叫季辭出來,好像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有關詢問她對她感覺的,有關於季風的。嗯……白月璃將花灑關閉,浴巾圍裹在自己身上,垂眸沉思著。該不會嚇到她了吧?她身著一件白t熱褲出來,將蔣姨為她準備的醒酒茶一飲而下。“小姐,昨晚你的手機放在客廳裏,剛才一直有電話在響。”白月璃放下杯子,接過來一看,未接來電全是季風的,依稀記得昨晚醉意熏熏的男孩約她第二天見麵,說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她同意了,白月璃無奈地笑了下,她從不抵觸任何人任何異性的接觸,但任何關係都把握著臨界值,一經跨越那個點時,能回避的回避,能擱置的擱置。她大概能夠猜到季風這次約她出去的目的,也不知道昨天的自己揣著什麽樣的心思,竟然同意了。不過事已如此也隻好赴約。白月璃換了套簡約係的衣服,她生的柔美,體態有些底子,本身也是個衣架子,哪怕是菜市場攤子上售賣的一二十來塊的t恤也能穿出特有的氣質。臨出門時,季辭發來幾條消息。[學姐,你起來了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啊。]白月璃隨手回了一條:byl:[嗯,已經準備出去了。]季辭躺在床上,瞅著她學姐發過來的信息,腦海裏浮現昨晚上白月璃對她說過的話。“季風約我明天出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如果是我希望你也能來呢。”季辭托著下巴冥思苦想,現在回憶起來,白月璃當時的神態,語氣,都和平時不太一樣,低低媚媚的像把勾子,懸掛在記憶中,清晰可見。學姐究竟是什麽意思啊。如果是依照小說中的劇情:季風在ktv受到眾人起哄向白月璃表白,遭到拒絕後下線了一段時間,為其他股票騰地方。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裏,他痛定思痛,化悲憤為力量,轉投於學海中,最終也去了a大。根本不是像現在發展的這樣,第二天兩人還單獨見麵。哎算了,這個劇情線已經崩壞的不止一處兩處,糾結這個也沒意思。不過,說不定季風壓根沒和白月璃表白,因為後來她把白月璃帶回了家,所以表白留到了今天。這樣倒也說得通。哪怕屬於季風的英雄救美情節在如何被崩壞,他畢竟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身懷一半的主角光環。劇情可以被改變,但那冥冥之中的惺惺相惜會改變嗎。白月璃會拒絕季風嗎。莫名其妙地湧出這個問題,令季辭坐立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麽。是怕之後到學校遇見季風,這人滿懷春風的和她說“是的,我和學姐在一起了”,還是想到今天,他們之間有可能發生的事。上次電影中令人臉紅心跳的橋段,其中的男女主不知不覺地便被她換了對象,吞咽喘息的聲音在她心澗響起。季辭在輸入框裏刪刪減減,腦子裏千奇百怪的想法匯成一句話:[學姐,我還可以跟著去嗎?]現成的文字晃蕩在眼前,季辭驚嚇一跳,趕忙刪了這句話。她怎麽會想這些有的沒的。難道……不會的不會的!!季辭立馬否決這個荒誕的想法,此刻沒什麽心思回消息,她將手機扔至一邊,籲了口悶氣,蜷縮成團,下巴擱在腿上給自己做思想功課。白月璃低垂著眸,纖長的睫羽在眼瞼下方灑下扇形陰影。由“對方正在輸入中”,漸漸沒了音訊,知道季辭不會在發信息過來,她將手機收回包裏。碰麵的場點是由季風定的。他們先是去聽了一場音樂會,在這種場合最重要的是氛圍和環境,除了各種各樣的樂器交鳴聲,鮮少有人群的嘈雜。也杜絕了某些尷尬話題的產生。季風將手中的冷汗往牛仔褲上搓了搓,優美的樂章縈繞在耳邊,心裏醞釀著表白的情緒。市音樂館附近的文娛氣息濃厚,白月璃這一天全聽季風的意思,每當男孩向他提議去某個地方或是做某件事時,她總是優雅地微笑點頭。烈日當空,白月璃跟隨季風進了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書店,濃濃的書香氣息,頭頂放送著令人舒心的純樂。兩人各自瀏覽著琳琅滿目的書目,時不時的季風會拋來兩個話題,白月璃維持著以往那套相處方式,時刻懷揣著笑容,但笑容之下匿著淡淡的疏離。從書架上取了本《我想做一個在你的葬禮上描述你一生的人》,這是被她列入書單中的一本,因為備考的緣故,沒有花費太多心思在這些方麵。這個書店不大不小,中型規模,白月璃隨手翻了幾頁,意外闖入外文書籍的領域。隨意看了看,白月璃在中間的《paradiselost》上停駐了一會兒。乖張靈動的女孩容顏莫名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與之而來的還有最初幾次見麵時的場景。白月璃將《paradiselost》取了出來,打算回去再好好看一看。“學姐,”男孩清朗的聲音頓時響起,轉身時恰巧出現在她的身側。季風沒想到她這會兒會轉過來,兩人差點碰撞在一塊,令他驚慌失措,忙推手說:“抱歉抱歉。”“沒關係。”白月璃捋了捋頭發,笑著說。過道不算寬闊,季風堵在前麵,身旁倒是能容納得了人經過,可這畢竟不太禮貌,白月璃隻好關切問道:“學弟,你還有事嗎?”季風憨憨笑了下,“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學姐現在餓不餓,附近新開了一家餐廳,聽齊可學姐說味道很好。”邊說邊心虛地瞅了瞅白月璃。他還保留了點,這是一家情侶餐廳,就是聽說表白氛圍很棒點評app上幾乎滿星好評,他才選擇這一帶作為約會地點。“又吃飯嗎?”白月璃略微有些驚訝。抬腕看了看表,也才四點過十分而已,他們中午碰麵時才吃過。“呃……”季風語塞,“不餓也沒關係,那我們再逛一逛。”“哎對了學姐,你要買這個嗎?”季風直勾勾地盯著白月璃的手,瞬時轉移話題。“paradise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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