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皇在皇宮暴跳如雷的時候,水尚天卻暢快而欣喜。


    這一次丹藥交流大會,他所煉製的丹藥售賣一空,足足收獲了200多壇靈水,加上薑浩煉製的銀紋雲霧丹和和如玉丸,整個青木峰名下收獲了66枚靈晶和500多壇靈水。


    雖然,細算起來,他的收益抵不上薑浩的零頭,但他就是高興。


    他體會到了眾人對低階和通用丹藥的巨大需求,看到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道,以後哪怕僅憑一己之力,他也能養得起青木峰的諸多修士。


    他已經向掌宮大人請示過了,打算學著淩雲山的樣子,在山門那裏開設一間售賣丹藥的店鋪,而且他問了一些其他門派的修士,很多人都表示以後還會來買丹藥。


    雪掌宮答應了,這讓水尚天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和激情,他決定繼續向薑浩學習更多極致丹藥的煉製手法,最好能學會煥顏丹和如玉丸,這才是掙錢的東西呢。


    至於銀紋雲霧丹,水尚天暫時不敢想,這樣高等級的極致丹藥,他自認為現在還駕馭不了。


    當務之急,是更加勤勉的煉製更多的尋常丹藥,以期在這個過程中感悟到一些深邃的東西,然後才能繼續前行。


    一言以蔽之,水尚天覺得,薑浩那種頓悟式的丹道奇遇不適合他自己,他必須要走苦修的路子。


    ……


    同一時間,夜色掩映下,薑浩在甘泉宮內接待了悄悄上門的錢越多。


    白天在丹藥交流大會上,薑浩並未看到他的身影,想必是變化成了其他模樣,而他晚上竟然變成了水尚天的樣子堂而皇之進來,如果不是進了東殿他就趕緊跪下磕頭,薑浩幾乎要被他騙過了。


    薑浩在此之前並不知道掌宮請楊記工坊幫忙,說起來這是一件極為敏感和重要的事,為此雪掌宮不惜降低了山門威壓,以便楊記工坊的人順利入內。


    薑浩甚至懷疑,雪掌宮是故意這麽做的,為的就是創造一些條件,讓自己可以和魔域的人接一下頭。


    畢竟,以後要一起去魔域。


    不過,麵對恭謹懇切的錢越多,薑浩猶豫再三,卻並未提及造反之事,倆人聊了聊德信王府的一些事,還說了太子殿下的近況,然後相互交換了一些物品,錢越多就匆匆離開了。


    照例,薑浩給的是各種丹藥,錢越多給的是各種丹料和法陣器道材料。


    隻是這次錢越多帶來的東西數量巨大種類繁多,顯然是精心準備了很久。


    次日一早,錢七星專門來向薑浩辭行,他這次以20枚靈晶的價格買下了一枚銀紋雲霧丹,這讓他欣喜若狂,感覺撿了個大便宜,原本他可是打算花50枚靈晶的。


    之所以差距這麽大,當然還是因為瀲灩甘霖,畢竟瀲灩甘霖更便宜。不過,這次玲瓏學宮拿出的三枚銀紋雲霧丹還是售賣一空,對於這種傳說中的丹藥,有心人是不會錯過的,無論它是什麽樣的價格。


    對於此丹藥是存放了數十年的老丹藥的說法,錢七星心中存疑,分別之時少不得旁敲側擊的詢問薑浩,薑浩則根本不接茬。


    ……


    自此以後,薑浩依然忙於修煉,他很有緊迫感,畢竟一年之後就要有大行動了。麵對偶爾上門討教的水尚天,薑浩和以前一樣傾囊相授,而且他吃驚的發現,心氣高漲的水師父,連悟性也通透了很多,居然很快就能煉製改良煥顏丹和如玉丸了。


    當然了,品相一般,但照這個速度下去,或許幾個月之後就能煉出極致品相了。


    這一日,薑浩又在偷偷練習隔空縱劍之術,他猛然想到在嶽山遇襲的時候,沈閣老曾經用過類似的招式,這讓他心頭一亮,立刻上門討教。


    沈閣老哈哈大笑:“小子,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隔空縱劍吧?”


    “沈閣老,我可是親眼所見,是不是這個劍術獨特,您有什麽忌諱?”薑浩賠著小心說道。


    “狗屁忌諱。”沈閣老沒好氣的說道:“你別以為隔空縱劍很簡單,我告訴你,這和操縱飛劍完全是兩碼事。


    操縱飛劍是通過腳上的經脈控製飛劍飛行,而隔空縱劍,不僅需要強大的經脈之力,還需要極為強悍的神魂之力。


    這麽說吧,老夫自從晉級大天師之後就開始鑽研隔空縱劍之術,到現在已有十幾年了,連皮毛都沒有抓到,更談不上入門了。”


    “那我那天……”


    “嘿嘿,咱倆投緣,以後還要一起做大事,老夫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著,沈閣老猛然抽出一把長劍,手腕一抖,那劍淩空飛了出去,他又一晃手腕,那劍兜頭又飛了回來。


    薑浩定眼觀瞧,赫然在沈閣老手腕處看到了一根細細的絲線。


    嗨——


    薑浩大失所望,這哪裏是什麽隔空縱劍,分明是糊弄人的假把式。


    “哈哈,很掃興吧?很多事情說穿了都是一文不值的。不過,當時在林間昏暗的條件之下,我又頂著大天師的名頭,這樣的招數其實挺唬人的,你說是吧?”


    薑浩不由一頓,驚喜說道:“這麽說,晚上還是可以用用?”


    “對啊,陽光之下不行,這天蠶絲會閃閃發光,喏,我這裏有很多,給你幾根。”


    說著,扔過一個小小的紙包,薑浩趕緊接過,興奮打開,入目正是一卷細細的絲線,他試著抽出線頭,雙手用力一扥,絲線完好無損,堅韌無比。


    “謝過沈閣老。”薑浩欣喜說道。


    “左右閑著無事,老夫今天就教教你這絲線控劍之法,也省得你從頭摸索。記住了,此劍法老夫命名為流水劍法,取水勢無形之意。”


    說完,沈閣老扯動天蠶絲,甩出長劍,身形凝而不動,手腕拉扯抖動之下,那長劍然如一條銀蛇一般上下翻飛,倏爾來去,果然是神妙莫測,出沒無常,最詭異的是,那劍來去迅疾,卻偏偏沒有一絲呼嘯之聲,真如鬼魅一般。


    轉眼間,沈閣老收了長劍,笑嗬嗬問道:“怎麽樣?”


    薑浩大呼:“大開眼界。”


    “這是我自己亂畫的劍譜,拿去自己琢磨吧,有什麽想不通的再來找我。”


    “謝沈閣老賜教。”


    薑浩喜滋滋的揣上劍譜離開,細細觀瞧揣摩了三五日之後,悄悄在夜間練習。


    還別說,這個劍法上手很快,他兩三日就做得像模像樣,但要想達到沈閣老那種揮灑自如的境地,還需要勤加練習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喜慶的消息像春風吹皺了湖水,迅速在玲瓏學宮蔓延開來,薑浩也不由被裹挾其中,心情大好之際,修行暫時被排到了次要的位置。


    玲瓏學宮竟然要過年了!


    薑浩一開始很吃驚,他進入玲瓏學宮已經四年多了,從沒聽說過還有過年這回事。


    小時候在家裏倒是每年都過年,即便天朝氣候溫熱,冬春不顯,但也有臘月正月的說法,過年的時候照樣喜慶熱鬧。


    可是,自打進了玲瓏學宮,薑浩就沒遇上過年這種事,想想也正常,修行嘛,逆天而行,隻爭朝夕,有時候一閉關就幾個月幾年的,確實也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到熱鬧上麵,加上氣候溫熱,很多人對時間都沒什麽概念了,經常生出不知何年何月的感覺。


    很快,薑浩得知,修士並非不過年,而是尋常年頭不過年,十年才過一次。


    薑浩扒著手指頭一算,對啊,從他10歲那年被遊長老砸暈開始修行,到現在9年多,正好不足十年之數,確實沒遇上十年一次的修士年節。


    也好,修行也需要張弛有度。


    薑浩很快就發現,大家的想法都和他類似,很多人甚至頗為狂熱,壓抑了十年的熱情像狂潮一樣席卷了玲瓏學宮,距離過年還有十幾天的時候,整個玲瓏學宮已經處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氣。


    可以想象的是,天朝所有的門派也大抵是如此熱鬧的。


    紫落塵和春桃幾個人白天基本不修行了,她們忙著清掃屋子、布置陳列、製作糕點吃食,還把各色糕點精心包裝起來,讓薑浩四處去送。


    薑浩也樂得被她們差遣,自己少不得再搭配上一些滋養駐顏的丹藥,給諸位首領一一送去。


    當然了,高洪洲那樣的家夥是不送的,不對脾氣。


    這一日,薑浩美滋滋的來到黃土中宮,恭敬的送上四盒糕點和兩盒丹藥,雪千秋笑吟吟接過,誇讚幾句,隨即就激發了屏蔽法器,臉色鄭重說道:“薑浩,我們的計劃或許要提前,你要做好準備。”


    薑浩有點懵:“師父,為什麽啊?”


    雪千秋沉聲道:“過年之後,正月初九,正是聖皇登基60年的日子,修秘樞傳來了公文,要舉行盛大的朝拜儀式,大小門派的掌門和諸多首領都要參加。”


    “師父,你難道懷疑……其中有詐?”


    雪千秋點點頭:“此前從未有過類似規模的朝拜,據說先皇也從未做過此事,我覺得或許是衝我和沈閣老來的。而且,我和沈閣老還不能推辭不去,那是大不敬之罪,同樣會麵臨詰難和懲戒,平白給了他借口。”


    薑浩一腔熱情消失的無影無蹤,心頭頓時沉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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