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的頭發也回歸了原樣,其他人也明白了什麽,於是紛紛上前告退,最後的時光隻剩下師徒二人。


    古塵告訴百裏東君,讓他去天啟釀一壺桃花月落,掛在天啟城最高的地方。


    百裏東君不舍師父,古塵告訴百裏東君當年是師兄用自己的命換了自己,可即便如此他也隻是強弩之末。


    當年百裏東君第一次闖入這個院子,古塵便覺得與其投緣,想都沒想將其收為徒弟,卻不知道他竟然是百裏洛陳的孫子。


    他這一生從未做過衝動的事情,隻有那天是個偶然,現在想來也是緣分。


    古塵告訴百裏東君人生注定充滿離別,他這一生也會經曆很多這樣的離別。


    這棵鳳凰樹是西楚的國樹,縱然是什麽人世儒仙,可沒有了西楚的土地,便留不住這鳳凰。


    古塵:“再見了,我的徒兒。”


    話音剛落,儒仙就化作了花瓣,飄落於這天地之間。


    百裏東君泣不成聲,跪拜師父,眼睜睜看著師父魂飛湮滅在自己眼前,悲痛不已。


    聽著百裏東君一聲聲的呼喚,門外的百裏洛陳,緩聲道,“今日以後,他就懂得,什麽叫真正的江湖。”


    肆意飛揚的八公子,劍林的劍客風流,都不是真正江湖,隻有百裏東君今天看到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江湖。


    此時,本已死亡的古塵卻如鬼魅般悄然出現在艾珍身旁,二人並肩而立於樹梢之上,目光平靜地凝視著遠處的百裏東君。


    艾珍不禁輕輕咂嘴發出兩聲感歎:“真沒料到啊,你這演技竟然如此精湛絕倫。”


    古塵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隨即又無奈地歎息一聲說道:“若不將這場戲演繹得惟妙惟肖一些,那幫家夥怎會輕易上當呢?隻可惜苦了我的那位小徒兒咯。”


    艾珍微微點頭,表示理解古塵的苦衷,接著緩聲道:“如今你的修為已然重回巔峰,也是時候去尋找她了,帶上她一同遠走高飛吧!至於東君那邊,就交由我來處理好了。”


    古塵聽後略作思索,然後回應道:“如此甚好,有你在此操持一切,我自是放心無比。畢竟這些年來,著實讓她苦苦等候太久,實在不忍心再度辜負她的深情厚意了。”


    話音剛落,隻見古塵身形一閃,瞬間便從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望著古塵離去的方向,艾珍低聲呢喃自語道:“希望你們能夠早日重逢,到那時,我定要痛飲一番你們的喜酒。”


    言語之中流露出對好友幸福未來的美好期許與深深祝福。


    夜晚,蕭若風和雷夢殺走在長廊上,談論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雷夢殺:“其實他本可以不死的。”


    蕭若風:“是啊,他已是油盡燈枯之軀,可若他不出那一劍,便可以再多活數年。”


    蕭若風遺憾,從此以後,世上便再也沒有,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儒仙了。


    他不願重燃戰火,亦不願背叛故國,甚至不想連累鎮西侯府,所以才故意赴死。


    雷夢殺卻認為或許這就是一位老先生對徒弟的教導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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