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笑著說好，與周細又聊了幾句後便讓他們離開了。 等抓完藥從中醫館出來時，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還好節目組有準備，在出門時多準備了……一把傘？ 韓舒桐撐開傘，“走吧。” 傘是單人傘，容兩個人有些擠，所以周細和韓舒桐隻能靠近一些，以防被雨淋到。 傘是黑色的，而恰巧周細和韓舒桐今天穿的都是白色衣服，黑與白的碰撞在雨天下書寫的格外詩意朦朧。 車停在這裏不遠的地方，走過去隻需要三分鍾。 雨打在傘上，是不急不緩的聲音。 兩人默契的也放緩了腳步，慢慢走在路上，與行色匆匆的行人形成鮮明對比。 到了車邊，周細本想讓韓舒桐先進車裏，但卻被韓舒桐拒絕了。 在韓舒桐給周細打開副駕駛門，周細坐進車時，抬頭才發現韓舒桐的右肩濕了一片。 “你……” 周細話沒說完，車門已經被韓舒桐關上了。 等到韓舒桐上了車，周細這次仔細地看清楚了韓舒桐濕掉的衣袖。 因為穿著白色，衣服下的肩帶隱隱顯了出來。 周細看了眼身後和車前的攝像機，從後座把她拿的外套遞給了韓舒桐，“穿上吧，別著涼。” 剛剛走路時周細還奇怪，雖然她們兩個人身影都很瘦，但不可能一把單人傘就能容下兩個人，還完全沒有淋濕一點。 現在周細才知道，原來傘的一大半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韓舒桐接過，“謝謝。” 周細本想開口道謝，但聽到韓舒桐率先說了出來，周細抿了下唇，“我也該對你說聲謝謝的，其實淋點雨沒事的，一會兒不要讓自己淋濕了。” 周細話音落下，車內響起了韓舒桐一聲悅耳低笑，接著韓舒桐說：“周老師，你不覺得剛剛說的話前後矛盾了嗎？” “……” 周細：“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特殊時期，不能淋雨。” 韓舒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收回了停在周細身上的視線。 韓舒桐不說話，周細也沒再開口，而是轉頭望著窗外，看著雨打在玻璃時的景象。 車裏陷入了安靜。 隻有雨落在車上滴滴答答的聲音。 就在車發動的瞬間，韓舒桐的低語傳進周細耳中，她說的是：“你也特殊。” 周細先是看了眼車內攝像，然後在看向韓舒桐時捂嘴小聲說：“沒，我還得過幾天。”第17章 周細說完後背靠在了車座上，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剛剛好，我們現在過去吃飯吧。” 節目組給兩人安排了一家餐館，現在正好到了預約的時間。 韓舒桐嗯了一聲後駕駛車離開了停車場。 周細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說的話自認為很曖昧，像是在告白。但對於周細，對於一個不知道她內心想法的人來說，她說的隻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話，毫無含義，毫無營養。 不過周細的反應再次可愛到了韓舒桐，她心底的某一處，積攢著周細所有可愛的事情，導致那處地方，成了深夜悲苦時的抑製劑，壓製著她的所有悲傷。 等到了餐館時，淅淅瀝瀝小雨已經轉變成了絲絲煙雨，可以不用再打傘了。 但雖如此，周細在下車後還是給韓舒桐撐開了傘，就在韓舒桐要從她手中接過傘柄時，周細躲開了。 她對韓舒桐眨了眨眼，說：“這次我來。” 接著就把傘的一大部分都遮在韓舒桐的那邊，如同韓舒桐對她那樣。 韓舒桐注意到了，但她心裏感受不到任何開心，甚至多了苦澀。 周細這樣的舉動，隻是說明她不願意欠別人。若是換個人對周細做了同樣的動作，那麽周細現在也會為那個人撐傘。 韓舒桐很了解周細，周細就是這麽想的。 - 節目組給兩人預約了包廂，所以在進入餐館後，服務員就帶著兩人上了二樓。 包廂很大，足夠容納七八個人，除了周細和韓舒桐，加上幾個導演，正好填滿了房間。 可能是喝了熱茶的原因，在點完菜後，周細對韓舒桐說：“我先去個廁所。” 韓舒桐跟著起身，“一起。”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走出房間，留下幾名工作人員在房間中麵麵相覷。 過了一會兒。 周細站在洗手池前，俯身在水流在手上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周周？” 周細怔了一下，抬頭就從鏡子中看見了顏夢諾。 女人今天頭發燙了卷，側在一邊，車厘子色的口紅，耳墜是長流蘇。 依舊是老樣子，風情萬種。 “顏總。”周細甩了甩手上的水，叫道。 看著笑都不笑一下的人，顏夢諾則是扯了個嫵笑走到周細身邊，將手伸到周細麵前的洗手池中，洗手時說：“好久不見，寶貝你好像瘦了些。” 周細看了眼左右兩邊都空著的洗手池，不明白顏夢諾擠過來跟她用一個洗手池的用意。 周細向旁挪了一步，拉開了與顏夢諾的距離。 顏夢諾注意到了周細的舉動，但她沒說什麽，而是看著周細問：“洗完手了還不走，不會是在等我吧？” 不等周細回話，顏夢諾又道：“對了，我有個好消息想告訴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周細撩了下頭發，“真的是好消息？” 顏夢諾點頭，“當然。” “那還是不聽了。” “也行，反正你新領導會告訴你的。”顏夢諾歪了下頭看著周細，“簽約新公司感覺怎麽樣？” 周細想到前幾天顏夢諾知道她錄綜藝的事情，淡淡說：“果然什麽都瞞不過顏總。” 本以為顏夢諾還會像上次那樣解釋什麽，但沒想到顏夢諾伸出一隻手指戳了下周細的右手臂，道：“知道就好。” 這個動作很熟悉。 上次周細去公司簽約，見到羅水秋的時候，羅水秋也對她做過相同的動作。 突然，周細想到之前與羅水秋聊的內容，周細下意識問：“顏中認識羅總嗎？” 顏夢諾嘴角的笑意僵住，但很快就恢複了原樣，誰都沒有發現這個變化。 她問：“為什麽這麽問？” 問題問出周細才察覺不妥，聽到顏夢諾反問，周細搖頭說：“沒什麽。” 原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麽過去了，但誰知顏夢諾輕笑一聲，一邊從包裏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妝，一邊說：“是不是你簽約的時候她問過你我的事情？然後你也問了剛剛同一個問題，但是她回答是從來沒聽說過我這號人？” 周細聽到後愣住，她知道顏夢諾知道她簽約或者錄綜藝，那是因為她在這圈子裏認識的人多，沒什麽能瞞住她。 可是現在，顏夢諾為什麽連她跟羅水秋的聊天記錄都知道？ 周細開始懷疑她的手機是不是被監聽了。 顏夢諾補好妝也沒等到周細回答，她笑著說：“看你這反應，我應該沒有猜錯。” 周細回過神，點頭，“嗯。” 顏夢諾照著鏡子，擺弄著頭發，接著輕飄飄地說了句：“其實沒什麽關係，就是前女友而已。” 前…… 前什麽？ 前女友？ 又一次，周細愣住。 因為都是經紀公司的人，她還以為兩人是互看不順眼的死對頭，沒想到……比死對頭還嚴重的是什麽，當然是前女友。 顏夢諾被周細的反應逗笑，正準備說什麽時，從鏡子裏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顏夢諾一秒恢複正經，她轉身對著韓舒桐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韓舒桐沒有說話，隻是對顏夢諾點了下頭，便走到周細的另一邊，俯身洗手。 顏夢諾見狀，轉頭對周細說：“寶貝，我還有客戶在等著，就先走了，有時間再約。” 顏夢諾說完就走了。 而在顏夢諾叫出寶貝兩字時，韓舒桐洗手的動作頓了幾秒，還是在周細叫她名字的時候才重新有所動作。 回到包廂，兩人心中各有心事，說話的次數少之又少。 拍攝的工作人員心中納悶：怎麽去一趟廁所回來後，感覺變了樣子？是發生什麽了嗎？ 是的。 周細隻是在顏夢諾和羅水秋之前是情侶這件事上還沒有回過神。 而韓舒桐則是對顏夢諾叫出的那聲‘寶貝’耿耿於懷。 看周細對於這個稱呼沒有什麽反應，想來顏夢諾從很久之前就開始這麽叫了，久到周細已經習慣了。 這麽想著，韓舒桐看向周細，猶豫幾秒問：“周老師。” “嗯？” 韓舒桐想問周細對顏夢諾有沒有感覺，但話到嘴邊，說了句：“青菜很好吃，你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