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濤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正直善良、品行端正之人,堪稱正人君子之典範。


    陳彤彤突然倒入他懷中,令他措手不及,但他立刻反應過來並迅速抽離身體。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一聲驚恐萬分的尖叫傳來:“臉,我的臉啊!”


    原來,由於失去了方濤這個有力的支撐點,陳彤彤重重摔倒在地,並恰巧撞在了一塊銳利無比的石頭之上。


    頓時,她右側臉頰鮮血直流如注,形成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口。


    殷紅的血液沿著她的麵頰滑落而下,有的濺落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有的則染紅了她就已經髒兮兮的囚衣上,她的囚衣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麵對此情此景,方濤隻是冷漠而厭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森冷地道:


    “我警告你,別再妄圖對我耍什麽花招或者動什麽歪腦筋,不然的話,在這漫漫流放之路途中,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命喪黃泉。”


    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下滿臉驚愕與痛苦不堪的陳彤彤獨自在原地呻吟。


    陳彤芳見方濤發怒,心中畏懼不已,哪還敢有絲毫怠慢?


    她急忙將陳彤彤從地上拽起,拚盡全力向前奔跑,妄圖追趕前方漸行漸遠的隊伍。


    而此時此刻,這支隊伍中的一名叫做衛三多的官差卻暗自竊喜,覺得眼前正是個絕佳的時機。


    他早就對那位官家小姐垂涎三尺,如今看到這一幕,不禁動起了歪心思——他也渴望像趙頭兒那般品嚐一下官家女子的美妙滋味。


    尤其是那個名叫陳彤彤的小姑娘,年紀尚輕,方才行過及笄之禮,想必別有一番風味。


    想到此處,衛三多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淫邪的笑容。


    於是,他走到了陳彤彤身邊,給她遞去了自己的水壺,陳彤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說著:“謝謝官爺,官爺真是懂得憐香惜玉。”


    衛三多借機與陳彤彤攀談起來,詢問她臉上的傷是否嚴重,還表達了自己的關心之意。


    陳彤彤感激涕零,對衛三多的好感倍增,兩人相談甚歡。


    衛三多見時機成熟,便暗示陳彤彤,隻要她願意跟自己,就能免受流放之苦。


    陳彤彤看著衛三郎的模樣,此人跟於維生的樣貌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都不如方濤長得周正,甚至有些猥瑣。


    於維生已經死了,她的夢想化為泡影,方濤不搭理她,現在湊上來一個,雖然長得不如意,可陳彤彤覺得未來她能遇見好男人的幾率也很小。


    流放這些日子以來,她清楚知道陳家無法回到往日的榮光了,那麽該怎麽樣才能讓自己活著,才能讓自己過得不那麽辛苦?


    陳彤芳跟了趙三保,雖然沒有得到太多照顧,但是至少不會被打罵,分窩窩頭的時候能多得一個。


    這就夠了。


    盡管衛三多在押送的解差裏權力不大,可是被餓了十幾天的陳彤彤隻在今早吃了一個窩窩頭,到現在才喝上一口衛三多遞過來的水。


    這種日子還要持續三個月,她實在撐不下去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衛三多當即就摸了摸陳彤彤的手,拍了拍她的臉蛋。


    不得不說,官家小姐的皮膚比自己在青樓睡的那些妓子好多了。


    他心下大喜,恨不得現在就把事情辦了,可是趙三保白日裏是個很嚴厲的長官,夜裏他倒是不管那麽多。


    衛三多隻得壓下自己湧起的心思,護在陳彤彤身邊。


    宋清歡也知道了後頭發生的事情。


    原因是吹吹那張大嘴巴又來了。


    【大人,後麵那個女人跟官差搞上了。】


    【哪個女人?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要是沒記錯,就是阿銀咬的那家的女人。】


    【陳彤彤還是陳彤芳?】


    【小一點的那個,看樣子十五歲左右。】


    【那就是陳彤彤,她不是喜歡於維生嗎?怎麽舍得跟官差搞在一起?】


    【於維生死了,死了!】可惜宋清歡看不到吹吹的眼神,絕對的白眼。


    【哦哦,對哦,於維生死了,她的夢也就該醒了。】


    【那個官差給她喝了水,這會子又拿了點炒米給陳彤彤。】


    【趕路吧,那麽喜歡看人家恩愛?】


    【哎呀,流放的路這麽長,總得找點樂子嘛!】


    【照顧好你的老婆孩子!平安到達嶔州!】


    【哎,做一條蛇,我為什麽要做一條蛇?】


    【我哪裏知道你為何要做一條蛇?】


    【哼,跟你這種古代的榆木腦袋也說不明白。】


    【前麵有沒有吃的?】宋清歡看到李家的人有些支撐不住了。


    【那我去前麵看看?】吹吹還想邀功。


    【大人,前麵有幾叢刺泡,不過已經被曬得蔫吧了。】老鷹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行,我知道了,你們快些走,別被人發現了。】


    過了好一會,沒聲音了,宋清歡問宋思安是不是感覺好些了,然後拿了一個肉夾饃,讓宋思安務必吃下去。


    兩個雙胞胎弟弟早上起來各自吃了一個。


    梁佩華跟翠竹還有扶風不舍得吃,就吃了宋清歡做的疙瘩湯。


    宋思安接過了肉夾饃,慢慢吃起來。


    旁邊李家的幾個孩子看得眼饞,宋清歡念著昨夜李家的恩,用布袋子抓了大半斤炒米,塞到李崇明的妻子許氏手中。


    “嬸子,讓孩子在路上解解饞吧!”


    許氏感激地接過,這個時候再說客氣話感覺太虛偽了,恩情,李家記著就行了,總有還的時候。


    李家幾個孩子拿到了炒米,還不忘跟宋清歡說謝謝。


    宋清歡覺得李家的教養極好,她也願意跟他們親近。


    【大人,前麵就是刺泡了,刺泡叢裏麵的刺泡還是好的,能摘不少。】這是吹吹的聲音。


    【好嘞,謝謝你啦吹吹!】


    【不客氣,我去前麵看我婆娘了,幾條蛇崽子犯渾找抽了。】


    【對孩子不要打罵,若是走不動了,讓小紅棗馱著它們。】


    【走不動再騎馬,走得動就得走。】


    【誒,不對,你這語氣,咋那麽熟悉呢!】


    【吹吹,你可別讓我們去摘蛇莓。】


    【啊呸呸呸,我吹吹可不是那樣的蛇。】


    果然,轉了個彎,宋清歡就看到了前麵的刺泡。


    “趙大人,這種野果,可以吃,能不能讓我們停下來采一些?”宋清歡的語氣,趙三保覺得他無法拒絕。


    溫詞安夜走到了那些刺泡麵前。


    這種野果?


    有點像覆盆子,確實是可以吃的。


    又多了一條宋清歡也是穿越的證據,因為真正的宋清歡性子雖烈,但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不可能接觸這種野果。


    溫詞安一邊摘著果子,一邊露出笑意,很有意思,他更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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