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看著他們皮包骨的樣子,心裏很可憐他們。


    可也不敢輕易把人往山上帶。


    就從死士裏選了二十人,在海邊幫助饑民們建一個村落。


    宋清歡每天下山來,教那些饑民趕海撿貝殼、螃蟹、蝦,又教會他們烹煮。


    建房子的材料從山上運下來。


    如此,無憂寨兩麵的山腳,逐漸有了村落。


    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


    人性不可揣摩,吃了幾天海鮮之後,饑民膩味了,開始發牢騷。


    在這片被饑荒陰霾籠罩的海灘上,宋清歡麵對饑民鬧事雖心憂如焚,卻選擇了幕後籌謀。


    惡人需由惡人磨。


    死士裏多的是手段殘酷的殺手。


    果然不出宋清歡所料,秦致遠以其雷厲風行的手段,親自出麵平息了這場即將失控的暴亂。


    夜幕降臨,海風帶著鹹鹹的味道,混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秦致遠的身影在昏黃的火把下顯得格外堅毅。


    他麵無表情,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


    麵對那些因饑餓而失去理智的饑民,他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隻是冷冷地宣布:“此村乃我守護之地,非爾等暴亂之所。即刻退去,尚可保一命;若再進一步,定斬不饒!”


    饑民們眼中閃爍著不甘與絕望,饑餓如同野獸般撕咬著他們的理智,讓他們變得既瘋狂又無助。


    他們手中緊握著粗糙的木棍,那是他們唯一能用來對抗命運的武器。


    然而,麵對秦致遠麾下那些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死士,這些木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雙方對峙,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壓抑。死士們排列成陣,手持長矛與盾牌,嚴陣以待;而饑民們則因恐懼與憤怒交織,情緒愈發激動。


    但秦致遠那冷靜而堅定的態度,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讓饑民們心生怯意。


    就在這時,一名看似年長、麵容憔悴的老者緩緩走出人群,他顫巍巍地舉起雙手,聲音沙啞而充滿哀求:“將軍,我等實乃被逼無奈,家中老小數日未進一粒米,還望將軍開恩,賜我等一線生機。”


    秦致遠聞言,眉頭緊鎖,他深知這些饑民的苦楚,但眼下的局勢容不得半點仁慈。


    “我們家姑娘出於好心,將你們安置在此,教你們捕魚抓海鮮,可你們卻不知足,在此鬧事。”


    “這位大人,天天吃那玩意,這身體也受不了啊!我們已經月餘沒沾過一粒米了。既然你們這裏能種穀子,肯定就有米,求求大人行行好,給我們吃碗稀飯吧!”


    “老人家,我們從前不認識,幫你們是情分,不幫你們是本分。如今看來,我們就應該堅持本分,放下助人情結。”


    頓了頓,秦致遠又說道:“如果你們不鬧事,我們姑娘考驗你們十天半個月,肯定會施粥。但是——”


    秦致遠揮了揮手,身後的死士“唰”地拔出了刀。


    那些饑民眼見理論不行,在老者的帶領下,紛紛攻向了死士們。


    這一場紛爭,簡直就是用雞蛋碰石頭。


    剛建好的村莊裏的饑民們看到此情此景,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加入鬧事的人群,否則現在也是刀下亡魂。


    鬧事的饑民落荒而逃。


    秦致遠沒有讓死士們追上去。


    但是卻朝夜空打了個馬哨,暗衛得到信,出手解決了逃走的那些饑民。


    至此,剛收留的饑民們不敢再鬧事,每天老老實實趕海撿貝殼海鮮充饑。


    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月,宋清歡讓秦致遠運了米下山,煮粥分發給饑民。


    然後給了海紅米的穀種,讓秦致遠教饑民自己種。


    現在正好是種植海紅米的季節。


    饑民中許多會種植水稻的,他們自發去找了灘塗,老老實實種起了田。


    村子裏選出了一個叫做韋雙慶的精壯漢子做村長,由他帶著饑民開始新的生活。


    秦致遠觀察了好幾天之後,發現此人行事磊落,守規矩,知進退。


    這才把他帶到了宋清歡跟前。


    韋雙慶不敢抬頭,因為他雖然沒有看見宋清歡,可是感覺到了眼前之人的冷峻。


    “小的見過姑娘。”韋雙慶恭敬的跟宋清歡打招呼。


    他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別人都稱呼她為姑娘,不過秦統領稱呼她為主母。


    他權衡了一下,叫的姑娘。


    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韋雙慶覺得姑娘的聲音猶如天籟,雖然聲音是清冷疏離的,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聲音裏那種大愛。


    “韋雙慶,今日我把菜種交給你,你拿回去之後,帶領村子裏的人,在山腳下開辟荒地,隨後我會派人教你用滴灌的方法種菜,這樣能減少水的用量。”


    宋清歡觀察著韋雙慶的反應。


    隻見他臉上露出欣喜、感激,可沒有貪婪之色,她這才放了心。


    “你需領著村民們本本分分,吃苦耐勞,勤奮努力,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小人定牢記姑娘教誨,小人代全村村民謝過姑娘大恩。”


    韋雙慶撲通一聲,下跪給宋清歡行了磕頭之禮。


    “你把菜種拿好,這兩日我會派人去村子裏教你們用海水取淡水的方法。”宋清歡做了個手勢,秦致遠領著韋雙慶離開了中央廣場。


    走出很遠之後,韋雙慶才敢回頭看了一眼。


    姑娘確實是神仙,聲音好聽,長得好看,品行高尚。


    站在一旁的死士們還在想剛剛宋清歡說的話,把海水變成淡水是什麽意思?


    最終,張鵬程鼓足勇氣,“主母,海水變淡水,淡水是什麽水?”他抓耳撓腮,很不好意思。


    說完臉也變得緋紅。


    “淡水就是能喝的水,海水不能喝,因為裏麵的鹽分太重了。”宋清歡耐心解釋。


    “那如何做到?”另一個臉上有道疤,看起來凶狠的漢子趁熱打鐵。


    “蒸餾。你是不是會釀酒?就用釀酒的方式。”宋清歡記得這個死士,這幾次釀酒數他最積極。


    “嘿嘿,主母竟然記住了俺老朱。”老朱憨憨笑著。


    “老朱?”宋清歡聽到這名字,腦海中不免想起了肥肥胖胖的豬兒們。


    “對,姑娘以後就稱呼俺老朱就行了。”


    “那你可願意下山幫助那些村民蒸餾海水?這樣咱們山上的秘密就可以守住。”


    宋清歡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老朱願意效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老朱站直了身體,恭敬地說道。


    “好,等下就收拾家夥下山去吧,你再選幾個幫手。教會了他們你們就回來,估計需要半個月左右。等你們回來,我們就殺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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