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柔知道蕭梓鈞讓她找張紀的目的,隻要所有證據證物都損毀,證人站在他們這邊,就能讓事情出現反轉!


    入宮的馬車上,顧清鳶一直沉默,雙手絞在一起。


    上次自己安排好一切,結果最後還是因為皇上的偏愛輸了。


    這次事情都如此明朗,席麵上所有人都可為證。


    難道還敵不過嗎?


    蕭雲舟以為她害怕,握住她的手道:“不必擔心,皇兄再怎麽偏愛他,還有我在,我不會讓他顛倒黑白。”


    “多謝殿下。”顧清鳶溫聲道,“殿下其實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你又想說,我與你毫無幹係?”蕭雲舟沉聲道,“昨天你答應我的事,忘了?”


    顧清鳶看著他的眼眸,想起他昨晚喝醉了說的那些話,沉默著低下頭去。


    “沒有忘,隻是擔心自己欠殿下太多。”她沉吟道,“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何時說,做的這些事是想讓你欠我的?”蕭雲舟問,“你如此想,便是將我當做外人。”


    兩人正說著話,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口。


    顧清鳶下車時,瞧見不遠處的碧荷,幾不可見地朝她點了點頭。


    她這才有了信心,轉身入宮。


    知道蕭梓鈞受傷,宮門口已經為他備好轎子。


    半個時辰後,皇帝才在禦書房見他們。


    看到此次事情又和蕭梓鈞有關,蕭晉麵色陰沉地坐下來,擺手示意所有的內侍全都出去候著。


    又讓人給蕭梓鈞一把椅子,讓看起來隨時都能倒下的他坐下來說話。


    “雲舟。”他先看向蕭雲舟,“你不在府中好好養傷,入宮做什麽?”


    蕭雲舟拱手行禮:“皇兄,梓鈞說臣弟的未婚妻傷了他,臣弟自然要入宮,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晉蹙眉看向虛弱的長孫,又看向滿臉無辜的顧清鳶。


    若是他沒有記錯,這兩人之前分明是青梅竹馬,險些求他賜婚。


    怎麽如今像仇人似的?


    “皇祖父。”蕭梓鈞想要起身行禮,被皇帝製止之後,便心安理得地坐著道,“事情是這樣的。”


    他顛倒黑白,說顧清鳶非要見他,他以她是皇叔祖的未婚妻為由拒絕。


    她心中不悅,便將他打成重傷。


    完全將顧清鳶描述成一個,愛而不得,便痛下狠手的癡纏怨女!


    顧清鳶始終不曾言語,任由他編排。


    待他口沫橫飛地說完,蕭晉沉聲問道:“清鳶,當真如此?”


    “皇上,事情並非如此。”顧清鳶上前行禮,“臣女從未對太子殿下有任何妄想,又如何會癡纏至此?何況,昨晚殿下受傷之時,臣女就在前院,與衛王殿下一起放煙花。”


    蕭梓鈞轉頭,震驚地看著他們,他竟不知還有此事!


    瞧見他的神情,蕭晉就捂著心口,閉了閉眼道:“既然是誤會,你們且先退下,朕還有要事跟太子說。”


    “皇祖父!”蕭梓鈞不肯,“顧清鳶這分明是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實則在放煙花之前,孫兒已經受傷,那天的客人都能作為見證,陳禦醫也能證實,孫兒身上的傷,是顧清鳶與幾人一同所傷。”


    “太子殿下既然說是臣女傷了你,證據呢?”顧清鳶問道,“臣女到底是如何癡纏於你,當時臣女又說了什麽,究竟因哪句話便對你動手,將我顧家滿門置於不顧?”


    “具體什麽話,孤如何能記得住?”蕭梓鈞怒道,“你當時攔著孤不讓走,向孤表明心意,非要孤求皇上賜婚於你,還說你半點都不喜歡皇叔祖,根本不想嫁給他!”


    他這是要挑撥顧清鳶和蕭雲舟的關係,讓他們不能同仇敵愾。


    “嗬!”顧清鳶嗤笑,“那太子殿下倒是說說看,你到底哪裏比衛王殿下強,讓臣女非要嫁給你不可?”


    這也是她想問自己的話,上輩子到底是怎麽昏了頭的?


    “因為孤是太子!”蕭梓鈞得意地道,“你們顧家野心昭昭,想要成為東籬未來的國丈,先送來個顧月柔,見孤並不甚喜歡,又打算將你送來。”


    挑破這點,蕭梓鈞是想讓皇帝明白,顧家手中有兵權,野心不小,必須要防著點!


    顧清鳶瞬間冷了臉:“太子殿下言之鑿鑿,非要置臣女於死地,還要帶上我顧家,人證物證何在?顧家對皇上,對東籬忠心耿耿!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就定了我們上下幾百口的生死!”


    她將自己傷悲的怒氣也發泄出來,盯著蕭梓鈞的眼神似乎能噴出火!


    若是目光能殺人,此刻蕭梓鈞已經是時千瘡百孔!


    “孤自然有人證!”蕭梓鈞道,“皇祖父,還請讓顧月柔,將證人和證物呈上。”


    蕭晉擺了擺手,示意準了。


    顧月柔進禦書房時,身子是發抖的。


    上次她就是在這裏挨了幾十板子,如今身上的傷還沒好全。


    一進門她納頭便拜:“妾身太子側妃顧氏,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你且起來。”蕭晉冷聲道,“人證就隻有你?”


    “不止妾身,還有很多人。”顧月柔看了眼身後,“他們都是昨日在顧家的賓客,能夠證明,顧清鳶是與太子殿下一同消失,之後她是氣勢洶洶地從後院出來,還對幾人口出惡言,詆毀太子殿下!”


    身後,幾個官員和家眷瑟瑟發抖地跪下。


    他們異口同聲地道:“還請皇上為太子殿下主持公道,重重責罰顧清鳶!”


    “皇上,這是證物。”顧月柔遞上一根樹枝,“顧清鳶就是用這個傷了殿下。”


    蕭梓鈞給的紙條上,根本沒有說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受傷,隻說都是些手指的抓痕。


    張紀不知什麽情況,隻能找了跟手指差不多的東西,樹枝。


    那樹枝上,甚至還有些血跡。


    在樹枝遞上時,蕭梓鈞掀開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傷痕:“皇祖父,孫兒給皇家丟臉了,因為她是女子,又是皇叔祖的未婚妻,孫兒不便出手,便被她傷成這樣,是孫兒無用!”


    “皇上,請為殿下做主!”顧月柔澀聲道,“妾身雖然是顧家人,但也實在是看不慣顧家因為皇上的寵信,便恃寵而驕,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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