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


    顧清鳶帶著珠蓮直奔西街那處宅子,這裏四處都有她的人把守。


    到了地方之後,碧荷便來與她匯合。


    “王妃,這幾日奴婢一直讓人守著這裏,並沒有任何人與她見麵。”碧荷道,“她也不出門,看起來這一切好像和她沒什麽關係。”


    “今天流言傳出之後,她有什麽動靜嗎?”顧清鳶看著那院門大開的院子,“她怎麽好像是在等著我進去似的?”


    正常人家,若是沒有守衛,隻有一個姑娘在府中,必然會緊閉門戶,以免被賊人盯上。


    怎麽偏偏楚念曦敢將門大開,她這是在請君入甕?


    “院門這幾日一直開著。”碧荷回答,“她今天與往常一樣,沒什麽異常。”


    雖然碧荷說沒什麽異常,顧清鳶卻還是打算看看再說。


    她進了對麵一個不起眼的茶樓,坐在二樓靠窗的雅間,盯著對麵院子的動靜。


    不多時,一個小丫頭就從院內出來,鬼鬼祟祟地到處張望。


    看了一圈,街上都沒有任何異常,她又急匆匆入府。


    “那個是楚念曦新買的婢女。”碧荷解釋,“這兩日也不曾出過府。”


    “且看看。”顧清鳶喝著茶淡然道,“她既然敢傳出流言,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隻怕今日之事不會這麽簡單。”


    等了半個時辰,沒有等來其他與楚念曦見麵的人,竟然等來了她爹娘。


    聶美蘭下了馬車,就打算直接入府。


    顧覃騎馬急匆匆趕來,幸好在她進門之前攔住她。


    “蘭兒,不能進去!”顧覃懇求道,“今日之事,是針對阿鳶,這裏麵必然設下圈套,你若是進去,就正中她們下懷!”


    聶美蘭意識回籠,她關心則亂,竟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兩人正在門口拉扯間,一個小丫頭的聲音響徹雲霄:“來人,快來人救救我家小姐!她被衛王妃逼死了!”


    聞言,顧覃怔住,他以為女兒真的上了當,便也顧不上其他,與夫人一同進府。


    就算是以身入局,也要保住女兒!


    可他們進了屋內,卻發現,楚念曦吊在房梁上,根本沒有女兒的影子。


    顧覃蹙眉,來不及多想,便要將人先救下來再說。


    那小丫頭卻過來攔住他,大聲喊道:“你們女兒想逼死我家小姐,難不成你們也要害我家小姐嗎?”


    顧覃冷了臉:“一個小丫頭,出口如此惡毒,到底是誰教的你?”


    說完,他就要上前將這個小丫頭拉開,自己趕緊救人。


    若是楚念曦真的死了,他可就完全說不清了。


    可他還未上前,就聽到背後有很多人進來,並將院子圍起來。


    “害人性命,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竟是宋之珩帶著大理寺衙役前來,進了屋內,看到國公夫婦,他還來不及驚訝,先將楚念曦從房梁上解救下來。


    看到他,小丫頭便指著顧覃道:“大人,這個人想要害死我家小姐!”


    顧覃微眯著眼看著她,麵對他和宋之珩,神情沒有絲毫懼怕,看來不是個善茬。


    “國公,這是怎麽回事?”有人指認,宋之珩不得不例行詢問,“楚念曦又是怎麽出事的?”


    “我不知。”顧覃如實道,“我聽鄭儀蘭說,她的女兒被人傳出流言,擔心她會出事,便與夫人一同過來瞧瞧,沒想到一進門就被這個小丫頭肆意汙蔑。”


    “我親眼看到你們想要害我家小姐!”小丫頭理直氣壯地道,“你別想狡辯!”


    宋之珩瞧了眼小丫頭,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楚念曦:“既然你這麽說,就跟本官去大理寺一趟,拿出國公殺人的證據,隨意汙蔑皇親國戚,可是要被判腰斬!”


    聞言,小丫頭終於有些害怕,縮了縮脖子,卻還是沒有改口。


    衙役中跟著一個大夫,他在宋之珩的示意下,立刻將楚念曦扶起放在床榻上施救。


    片刻後,楚念曦嚶嚀一聲,緩緩醒過來。


    看了眼四周,預料中的顧清鳶居然不在!


    她故作柔弱地靠在婢女懷中,低聲問了句:“小環,出了什麽事?”


    小環悲憤不已,看著顧覃夫婦,眼中全都是淚水:“小姐,他們想要害死你!”


    “別亂說!”楚念曦低聲道,“美蘭姨母待我如親生,怎麽可能害我?你定是弄錯了!”


    她言下之意是問,怎麽顧清鳶會不在?


    小環幾不可見地搖頭,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預料中的人沒來。


    “既然你醒了,本官來問問你。”宋之珩站在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怎麽會被吊在房梁上?”


    楚念曦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我正在屋內看書,有一股大力突然從後麵將我勒住,再醒來就看到大人。”


    聶美蘭見狀,知道此事與女兒無關,鬆了口氣的同時,便著急地出了屋門。


    既然女兒沒有牽扯進來,她就要給外麵傳消息,不讓女兒來救她們。


    小環卻突然喊道:“宋大人,你看到了,她殺了人要跑!”


    顧覃微眯著眼看著小環,她說自己沒關係,可說他的夫人不行!


    他對宋之珩道:“這個小丫頭很可疑,我夫人與鄭儀蘭是手帕交,對她的女兒也是極好,你身為大理寺卿,可別被人誤導,這個小丫頭你帶回去好好審一審。”


    生平第一次,他用自己的身份壓人,宋之珩躬身道:“是,國公放心,我定還你和夫人清白。”


    “不用帶回去審了。”


    院中突然傳來顧清鳶的聲音,她淺笑晏晏地看著屋內眾人。


    小環最先反應過來,指著她道:“宋大人,就是她要殺我家小姐,小姐如今腹中懷著衛王殿下的孩子,她嫉妒,所以想要一屍兩命!”


    “啪啪啪!”顧清鳶撫掌輕笑,“楚念曦,沒想到你沒腦子,你身邊這個小丫頭倒是個人物。”


    她緩緩走進屋內,瞧見母親擔憂的神色,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有事。


    麵對她,楚念曦略微坐直了身子,陪著笑臉道:“王妃說的是,都是這小丫頭胡說,王妃菩薩心腸,怎麽會想要害我?你前來,定是將我和孩子一起接入府中的。”


    “你和孩子,你有孩子,還是未婚先孕?”顧清鳶故作詫異地道,“這件事在上京,你可是要被遊街示眾的,你說話可得小心點,更何況,你以為,身為輔政大臣的親王,是你可以隨意攀附的?”


    “王妃,我已經依照你的意思說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楚念曦往宋之珩背後躲,“我和孩子不會搶了殿下對你的偏愛,你就容我們進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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