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會失望。


    但失望不會太多,他也絕不會收回對肖盼盼的喜歡。


    有肖盼盼這段時間的幫助,寧皇已然是當作老天爺的恩賜,既然如此,又怎會怪肖盼盼呢。


    以肖盼盼現如今立下的功勞,要是換做男子,不提水泥水車這樣的貢獻,就單是除去了禍害寧朝的貪官,不說封侯拜相,但一個高官之位絕對少不了。


    可肖盼盼現在不過一四品官員。


    對寧皇來說,這官位算不上高官,實在配不上肖盼盼。


    可哪怕威嚴如他,也得徐徐圖之。


    希望有一天,他能力排眾議或時機到來時,給予肖盼盼應得的榮耀。


    因此,哪怕後麵肖盼盼真的不再“神奇”,憑著她現有功勞,寧皇也虧待不了她。


    畢竟,肖盼盼這樣的,隻有一個。


    更別提,寧皇對肖盼盼如今的疼愛,比對子女的疼愛更甚。


    若是真的愛子女的父母,會因為子女沒有出息而不愛他們甚至厭惡他們嘛。


    不會。


    寧皇對自己的情緒和人生有著非同一般的掌握。


    因此當寧皇捕捉到,他對肖盼盼從一開始的利用之心,逐漸轉變為喜愛之心。


    寧皇欣然接受。


    若是說,第一次聽到肖盼盼的心聲,恐慌害怕自然也是有的。


    寧皇說白了,也是個人,既然是人,那麽人所有的一切情緒,他當然也是有的。


    尤其是肖盼盼心聲中對他隨性的態度,還給他起外號,最難聽的,是罵過他狗皇帝。


    誰聽到皇帝二字,不是一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姿態,可唯獨肖盼盼,不僅不怕他,也不尊重他。


    就好像皇帝在肖盼盼眼裏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寧皇對肖盼盼的情緒,是好奇到驚慌驚訝再到憤怒,然後又逐漸轉為不知所措、沉默、好奇。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他想說,很好,你引起了朕的注意。


    有點古早的那味兒。


    寧皇此刻根本不在乎肖盼盼罵他什麽,或者給他起了什麽外號。


    甚至,他認為肖盼盼是坦率可愛,是實話實說,不是內裏藏奸。


    當心偏了之後,肖盼盼就是拉屎放屁,他都覺得她可愛。


    和愛情無關,就是無比純潔的親人的那種喜歡。


    就像姚舒茹看肖盼盼每次吃飯時風卷雲殘的扒飯,換個人,姚舒茹指定要皺眉頭,心裏厭煩,認為這姑娘一點教養都沒有。


    但是換了自己的女兒,怎麽看怎麽可愛,認為肖盼盼是純真不做作。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本就不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


    【我要早點搞完,早點辭職!】


    肖盼盼在這一頭期盼著“退休”生活。


    寧皇心說,做夢,那是不可能的。


    兩人同時眉開眼笑,都在偷摸“算計”對方。


    【還有事沒?沒事我想回去睡覺了,困死了,以後隻要天沒塌,下班少來找我!拒絕加班,從我做起!】


    “好了,早點回去吧,明日寫份折子來。”


    “哦!”


    “臣告退!”


    肖盼盼一邊往殿外走著,一邊抱怨。


    【接下來的工作計劃?!老天爺,怎麽來到這裏還要寫工作計劃啊!】


    【難道我到哪都逃離不了牛馬的一生?!不,不可能,我要享福,享清福!】


    牛馬?


    寧皇不太理解,傍晚叫肖盼盼入宮,怎麽就是個牛馬了?!


    李德全以及宮女太監們卻無比認同。


    他們可不就是牛馬嘛。


    甚至有時候還比不上牛和馬,牛馬至少每天都喂夠草料,還讓它們足夠的休息。


    但他們可不一樣,吃不飽休息不好,十二個時辰隨時聽主子命令。


    這麽一想,還不如牛馬呢。


    遇到個心善的主子,日子還能過得去。


    要是遇到個喜怒無常的,命都保不住。


    他們突然羨慕起了牛馬。


    而他們,牛馬也不如。


    李德全雖說現在伴在寧皇身側,寧皇也是個明君,但明君也是帝王,他也是要小心伺候的。


    【明天又要上朝,我今晚回去還得工作,老天爺,你收了我吧!】


    寧皇嚇了一跳,心說這話可不敢說,萬一成真了呢。


    老天爺勿怪,小姑娘隻是在開玩笑,您可別當真。


    肖盼盼在前麵罵,寧皇在後麵賠禮道歉。


    像極了得罪了人的孩子,和道歉的爹。


    養心殿外,李德全將肖盼盼送出去,看著她登上養心殿門口的馬車,這才轉身回到養心殿。


    李德全也是內心感慨頗多,就連陛下自己,也沒有在養心殿乘坐過馬車,這樣的殊榮還真是獨一份的。


    寧皇在殿內聽著漸漸遠去馬兒噠噠噠的走路聲,不由得會心一笑。


    每日上朝的慣例該改改了,別說其他人,就是他也感覺遭不住,別看他伺候的奴才們一大堆,可他每日也隻能休息個2個時辰,十年如一日,下午有一盞茶的時間午休。


    更別說還要抽時間陪陪後院的大小老婆。


    此時皇宮內的眾位妃子,正在商議開女子學院的章程,她們啊,現在可充實了。


    要是知道寧皇的想法,肯定會說,謝邀,您別來,我們忙著呢,不需要陪啊。


    寧皇也想起了劉沁兒,她給寧皇生了兩子一女,就因為生的稍微慢了點,妃位沒上得去。


    劉沁兒:嗬嗬,誰能摳的過你啊。


    妃位本有4個,可寧皇愣是隻封兩個,再不封了。


    劉沁兒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上去的可能性了。


    誰知道惠妃和淑妃兩人,一個是細作,一個將來會敗了大寧朝。


    好嘛,現在妃位都空著。


    前兩日,劉沁兒破天荒帶著湯湯水水去“賄賂”寧皇。


    現在她跟著皇後娘娘幹大事,對妃位已經沒有太大的渴求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想要什麽的時候就偏得不到,不想要的時候,什麽都往手裏送。


    寧皇想了想,封了一道晉升劉沁兒位份的旨意,然後派人跟皇後知會一聲,皇後也蓋上了鳳印。


    劉沁兒這才剛剛在皇後娘娘那忙完回到自個的宮殿,寧皇升位的聖旨隨後也到了。


    “陛下有旨,貴人娘娘,辛苦您接旨。”


    “哦。”


    劉沁兒翻了個白眼,臉色毫無喜意。


    這死出兒,怎麽感覺和肖盼盼一模一樣呢。


    簡直有毒!


    “娘娘!”


    旁邊的貼身宮女拽了拽劉沁兒的衣袖,不讚同的使著眼色。


    劉沁兒連忙端正態度,跪拜在地。


    “臣妾接旨!”


    “皇帝詔,曰:劉沁兒蕙質蘭心、溫婉善良......封劉沁兒為婉妃,欽此!”


    中間一大串用了誇讚劉沁兒的話語。


    其實每個人封位的時候,都差不多這些個詞語。


    因此劉沁兒嘴角彎彎,裝出高興的樣子。


    “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後,她就直接接了聖旨起來。


    這宮殿也不用挪,劉沁兒還是住主殿就是了。


    說起這個,還是因為寧皇想著要是讓劉沁兒搬殿的話,那不得重新規整一下,這又是一筆支出,還是能省則省吧。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害,早點歇吧,今日也挺累的,明天還有的忙活呢。”


    “是。”


    “對了,全宮上下賞2個月月銀。”


    “謝娘娘。”


    宮人們的語氣這一次更真誠雀躍。


    升位份雖然隻是一般開心,但是還是得慶祝一下,就當做個流程好了。


    ......


    “貴人......婉妃接旨時是不是很高興?!”


    宣旨小太監沉默了一瞬,想到劉沁兒臉上擠出的一絲笑容。


    他齜著牙,“回陛下,婉妃娘娘十分開心,還賞了全宮上下兩個月的月銀。”嗯,也給他賞了十兩銀子,嘿嘿。


    怪不得人都說皇宮內沒有傻子。


    瞧瞧這小太監,說謊是那麽自然。


    小太監:我這是善意的謊言!


    寧皇滿意地笑笑,想著今日心情好,等會就去婉妃那,婉妃肯定更高興。


    寧皇並不知道,等他忙完了,突發奇想要悄悄的去劉沁兒宮內給她個驚喜。


    隻可惜吃了個閉門羹,那大門關的緊緊的,屋裏的蠟燭都吹滅了。


    寧皇:終究是錯付了!


    ......


    “女兒怎麽可以不成婚呢,現在她年輕,可能覺得自己不想成婚,要是等到年紀上去了就晚了,到時候去哪找個好夫家,要麽隻能放低要求,要麽隻能去給別人做後娘,後娘難為,我可不想讓女兒落到這步境地。”


    “夫人,你聽我說,我們一家還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日,讓孩子們輕鬆一點,不好嗎?”


    “你是慈父,我就是後娘唄,不心疼孩子?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寧願提前把幾個孩子嫁出去,哪怕讓大兒子入贅也行。”


    “夫人,你......哎,你再好好想想,牛不喝水強按頭,你痛苦,孩子也痛苦。”


    姚舒茹也驀的沉默了。


    肖雲雲兄妹倆老遠就聽到姚舒茹的咆哮,自然也明白了姚舒茹二人是因為他們而起了矛盾。


    兩人急的不得了,小跑著就進了雲舒院。


    一進院子裏,肖雲羽就喊開了。


    “爹娘,你們別吵了。”


    姚舒茹斥責,“是誰叫來了少爺和大小姐。”


    茱萸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夫人,是奴婢讓人去請少爺和大小姐過來,請夫人責罰。”


    姚舒茹心裏也知道他們嚇到茱萸了,也沒覺得怪罪。


    隻是作為主子,沒有吩咐,私下的行為要不得,哪怕是打著為主子好的旗號。


    不過茱萸伺候姚舒茹多年,不是姐妹勝似姐妹。但還是要敲打一番。


    姚舒茹豎著眉心,“下次要如此,我這裏就留不得你了。”


    “奴婢知錯了,小姐......求夫人讓奴婢留在身邊,不要趕奴婢走。”


    茱萸一下子慌了,連忙求饒,還叫了姚舒茹小姐。


    “看你表現。”


    姚舒茹見茱萸急的掉眼淚,心也軟了,但還是板著臉。


    茱萸喜極而泣,她真的怕小姐把她趕走。


    說一句僭越的話,在她心裏,她把姚舒茹當作親妹妹一樣的血緣親人。


    “好了,別哭了,你的孩子都跟雲兒他們差不多大了,還哭鼻子。”


    “是,小姐。”


    茱萸也明白姚舒茹不生氣了,這才起身。


    其實茱萸也是護主心切,姚舒茹本就沒生氣,她哪裏會不識好呢。


    聽到兒女在院中焦急的聲音。


    茱萸得了姚舒茹的吩咐,忙迎出去。


    “少爺,大小姐,老爺夫人請你們進去。”


    肖雲羽肖雲雲顧不得禮儀,幾步跨進房中。


    姚舒茹和肖遠山二人像沒事人似的,坐在主位上喝茶。


    “爹娘,你們好好的,吵什麽架。”


    “爹爹娘親你們別吵架了,女兒聽話,爹爹娘親讓女兒嫁,女兒便嫁。”


    肖雲羽一句話雖然是關心,但是讓人聽著最是來氣。


    肖雲雲卻可憐巴巴地掉了幾個金豆豆,哀求姚舒茹肖遠山。


    這一下,讓為人父母的姚舒茹夫妻心疼的不行了。


    姚舒茹真想說一句,我兒,嫁不嫁娘隨你的心願。


    但她卻用力將這句話咽下,隻叫了聲,“我兒......”


    姚舒茹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娘親,您別難過,女兒聽您的。”


    隻是那眼淚怎麽也擦不完。


    一家三口抱頭痛哭,徒留肖雲羽站在身側,尷尬極了。


    他卻想著,怎麽好好的突然就哭起來了。


    肖遠山看了看自家兒子,真是個棒槌,妹妹和娘都傷心成這樣了,還不知道安慰,傻站著。


    肖遠山抹掉眼淚,給了肖雲羽一腳。


    肖雲羽委屈道:“爹,你踢我幹嘛,兒子做錯了什麽?”


    “哼。”


    肖遠山卻懶得解釋,這個榆木疙瘩。


    “好了,都別哭了,咱們一家好好商量一下,不論怎麽樣,你們都是我和你娘的好孩子。”


    姚舒茹聞言,沉默不語。


    肖遠山豈不知,她的心裏也有一杆天平,正在左右搖擺,不停地拉扯。


    姚舒茹輕輕撫摸著肖雲雲的頭發。


    “我的雲兒,也是個大孩子了,娘還記得你剛出生時候的樣子,沒想到一轉眼長這麽大了。”


    “娘親,我幾歲都是娘親和爹爹的女兒。”


    “爹娘,妹妹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肖雲羽的大腦袋鑽到幾人眼皮子下,耍寶道。


    肖雲羽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逗他們開心。


    這不,肖雲雲一下子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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