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沒反應過來,之後是她不願管。


    這一切,不都是王大誌自己招惹的嘛。


    “不許救,他就該跟我一起下地獄。”


    尚寶才扯過大夫,不讓他為王大誌醫治。


    “姓尚的,你給老娘鬆手,我兒子要是救不回來,老娘定要讓你償命。”


    李枝丫又急又氣又恨。


    尚寶才大笑,他沒說,他真巴不得呢。


    肖盼盼一個眼神,虎妞便上前解救了手腕差點沒被尚寶才捏斷的大夫。


    王大誌氣息微弱,那胸腔處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血,雖然被紮出的血洞並不大,但是勝在紮的準。


    尚寶才正正好好紮在王大誌的心髒上,沒有偏一分。


    大夫拎著藥箱,隻能就地診治。


    王大誌胸口的衣服剪開口,露出那處洞口。


    大夫直接拿著銀針,借來了火,在燭火上,將銀針烤了烤,而後迅速在王大誌胸口幾處下針。


    數秒後,王大誌胸口的血竟然漸漸不再朝外流了。


    可饒是如此,王大誌還是流了不少的血液,嘴唇從朱紅色變的蒼白無比,一看便知失血過多。


    大夫隨即用紗布將王大誌的傷口包紮。


    簡單的處理完傷口後,他才給王大誌把脈。


    心髒處的傷,本就難以醫治,現在隻能看看王大誌能不能自己恢複。


    而他剛剛紮針也隻是為了及時止血,再過一會,如果沒有處理好或者遏製住傷口,依舊是會流血的。


    王大誌的傷能不能好,大夫並不確定,但是他確定,若是再繼續流血,不用等心口處的傷口閉合,王大誌流血都要流幹了。


    那自然人也活不了了。


    大夫寫了張藥方,主要是為了讓王大誌可以在銀針止血的效果減退後,喝了止血藥。


    其他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尚寶才心裏複雜極了,若是他真的想要王大誌死,他大可以豁出去鬧。


    可他看到王大誌麵無血色的模樣,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收縮,隻感覺一陣刺痛。


    可他舍不得又怎麽樣,他做了這樣的舉動,他想,就算王大誌依舊對他有感情,他也不會再原諒他了吧。


    “尚寶才,你這是在砂仁,你知不知道?”


    肖盼盼皺眉,其實不是對尚寶才方才行為的不喜。


    她是認為尚寶才或者王大誌,都挺該死的。


    隻不過是王大誌若是沒了,不好給蔣蘭主持公道。


    尚寶才聞言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絕望的立在原地。


    大多數人總是如此,總會為自己曾經的行為感到後悔,尤其是一時衝動下的行為,更是悔不當初。


    別看尚寶才方才如此決絕,可等到稍微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緒。


    比如現在,他心中的悔恨如同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幾乎要淹沒了他。


    張芸豆看著眼前這一場所謂的鬧劇,恍若夢境一般。


    她與蔣蘭的處境幾乎並無二致,家中公婆對她們都還不錯,但是夫君當她們不存在似的,隻有在需要她們生子時,才會對她們略微親近一點。


    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達到了目的,無論尚寶才還是王大誌,都會立刻遠離自己的妻子。


    利用人到這份上,著實讓人惡心。


    張芸豆跪地求道。


    “仙郡主,民婦要與尚寶才和離,求仙郡主為民婦主持公道。”


    張芸豆淚流滿麵,可她麵露難色,好似除了此件事以外,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肖盼盼道:“你還有什麽話,都可以說出來,若是本郡主能為你做的,自然會做。”


    張芸豆咬了咬唇,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口。


    蔣蘭似乎是看出了張芸豆的另一層想法。


    於是,蔣蘭也朝肖盼盼磕了頭,道。


    “仙郡主,民女也要與王大誌和離,隻是民女最放不下的,是我那三個可憐的孩子,他們有這樣一個爹,以後可怎麽辦,民女.......民女想將孩子們帶走。”


    王金順和李枝丫原本所有的注意力幾乎是在王大誌的身上,可一聽到蔣蘭的聲音,尤其是聽到蔣蘭說要帶走孫子,他們一下子便炸了。


    他們王家和尚家可不一樣,他就王大誌這一根獨苗,眼看王大誌很可能活不成了,那孫子就是他們王家僅剩的後代。


    “不可能,你做夢,蔣蘭,那是我們王家的孩子,不可能讓你帶走我的孫子,那是我們王家的血脈,你這個惡婦......”


    王金順的臉色比剛才得知王大誌喜歡男人還要難看。


    王金順口口聲聲隻說孫子。


    王金順並非沒有孫女,王家的孫輩也隻有兩男一女,雖然平日裏也是寵的。


    但真遇到什麽事,作為女孩,還是會被放棄的。


    “對,孫子不可能讓你帶走,你要是想帶走一個小丫頭片子,帶走也就帶走了,但是兩個孫兒,你想也別想。”


    未了,李枝丫又補上一句。


    “蔣蘭啊蔣蘭,沒想到你這人心思倒毒,我們真是白疼你了。”


    肖盼盼都快氣笑了。


    他們如果真的疼蔣蘭,就不會在明知王大誌做下惡心事的時候,想讓蔣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諒王大誌。


    更不會在蔣蘭想要和離時,阻攔蔣蘭帶走她自己親生的孩子。


    可世間就是這麽沒道理,明明是女人九死一生才生出來的孩子,不僅要冠夫姓,就連緣分斷了時,孩子也要留在男方家。


    即便是在肖盼盼的前世,多少女人離婚,不僅帶不走自己的孩子,還會反過來被男方利用孩子威脅。


    若是有兩個孩子,正好是一男一女,最惡心的,大部分,女孩也依舊不會被重視,帶走就帶走了吧,反正是個女孩。


    肖盼盼也不得不承認,她做不到。


    或許她可以爭取一個或者兩個孩子跟著蔣蘭,但是三個孩子全部都跟著蔣蘭,那可能性比中彩票的幾率還要小。


    在前世不可能,如果可能,也是在某種非常特殊的情況下,或許可以。


    在此時更不可能。


    幾乎所有男人娶妻就是為了一件事,生孩子,傳宗接代,養老。


    沒有愛情,幾乎沒有愛情,至少底層百姓,為了生存問題,更沒有愛情一說。


    說不上到底是誰的錯,可底層的人光是活著,就已經耗費他們全部的心力了,哪來的心力去談什麽愛情。


    若是他們能尊重幾分自己的妻子,也許都是頂好的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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