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當西琳她們握住這顆核心時,世界也隨之安靜了。


    下一秒,隻感覺麵前好似如玻璃般碎裂,最終,轟然炸開。


    世界消失了,三小隻出現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在她們耳邊,響起了那個陌生白陌的聲音。


    “恭喜你們,完成了第一步,完整的律者權能就當我送給你們的通關獎勵了。”


    “那麽接下來,相信你也做好麵對那一幕的準備了,那麽,我們即將前往終點站,也是最後的一段路。”


    這些話讓西琳有些愣神,可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甚至都沒去想她後來的話是你,而不是你們這個變化,整個人便上前一步,大聲開口。


    “等等!”


    “難道,這就結束了嗎?”


    西琳早就知道,這裏是一個類似於虛假的世界,又或是一個世界泡,一個完整的世界泡。


    可是,她沒想到會這麽快結束,明明,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做。


    而麵對西琳的詢問,那個聲音卻隻是平淡的回答。


    “到這裏就已經夠了,後來之事你們無需去親身體驗,至於那萬年的輪回,我也並不想讓你們去感受。”


    “可是,我們想要看到她的改變。”


    小小雷律繞過西琳上前開口,可是目光卻隻能茫然的掃向四周。


    “現在的白陌,和我們印象中的她差距太大了,我們想知道,為什麽她會變成那樣。”


    沉默了,現場沉默了,好一會後,她歎息一聲。


    “是啊,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孩子,可是……”


    “你們應該很清楚吧,長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即使這樣,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我們已經知道了她的曾經,那麽,我們想知道她的改變。”


    “……………………”


    …………………………


    “你們竟如此堅持,那麽……好吧。”


    “不過,我們不會讓你們去真實感受,所以,就允許你們去看一眼吧。”


    說著,周圍的場景變換,變得不再黑暗,反而亮如白晝。


    在那閃耀的光芒中,她們看到了一個個畫麵,這些畫麵並不大,卻是白陌的一切。


    畫麵略過的很快,可是,卻牢牢的的烙印在了西琳她們的腦中。


    她們看到懵懂無知的女孩在懵懂無知中蘇醒。


    看到她眼中的無知,眼中的怯懦,眼中對一切的恐懼中卻也有著一絲別樣的欣喜。


    又看到明明那麽膽小的她,卻又選擇加入了逐火之蛾,這樣一個近乎必死的選擇。


    從一開始的溫柔待人,卻被同伴欺負,到那個叫愛莉希雅的女孩出現了。


    她好像是知道愛莉希雅是個什麽樣的人一般,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去相信她,也選擇了去依靠她。


    因為有了愛莉希雅,她的世界才有了光。


    而在戰場上,當她第一次殺死戰友時,她哭了很長時間。那一天的雨夜,天空好似都變成了血紅色,雨點打在她的臉上與眼淚混合,不斷澆灌著她那近乎崩潰的內心。


    她跪在屍體旁,她的哭聲很大,可是她連去掩埋屍體的時間都沒有,隻能起身逃跑。


    一邊哭,一邊跑,那個時候的她真的好狼狽。


    可西琳她們驚奇的發現,在戰場上,那些曾經欺負她的人,也成為了她親密的戰友。


    大家互幫互助,共同作戰,這個時候西琳才知道,原來逐火之蛾是有光的,隻是曾經她們無視了這些,所以,麵對的隻有黑暗。


    在畫麵中,她們看到了白陌在戰鬥中的成長,可是,心卻無法釋然。


    她認為她是可以適應的,可是,她並沒有。


    戰場上,敏諾是為了救她才重傷的,這一點和西琳曾經的感覺並不一樣。


    可是,她卻要殺了敏諾,而且不得不去做。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那麽的弱小,握著槍的手,依然會發抖。


    最終,她還是殺了敏諾,而那也讓她開始懷疑,戰鬥的意義。


    對於這一點,西琳當初並不在意,因為她並不在意人類。


    而白陌卻完全相反。


    她有著戰勝崩壞的信念,想法也真的很天真,天真的甚至有些可笑。


    所以,在無數次的戰爭,見證了死亡,卻看不到希望時,她的精神逐漸崩潰,甚至在無數個夜晚,無數個夢中,那些被她親手殺死的人出現在眼前。


    在那些夜晚,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夢中驚醒了,也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無法壓抑情緒而崩潰大哭。


    她已經不行了,她是懦弱的,她無法釋然,不管多少次,她都無法去接受這些事情。


    可是每一次,在她到達崩潰的邊緣時,那個如花一般的少女都會出現,將白陌拉出黑暗。


    很多很多次,她就如一個天使般守護著白陌,承載著她所有的負麵情緒,讓她在一次次崩潰中得以解脫。


    一直到第三次崩壞的戰場,那一次的戰鬥要比西琳印象中的慘烈許多。


    那一次,沒有虛數空間,在所有人麵前,白陌失去控製,她沒有攻擊逐火之蛾的人,可是,那一次的戰鬥她卻殺了很多人。


    是的,死了很多人,要比西琳印象中的多得多。


    無數人被她波及而死,而最終的結果是,白陌手撕了律者,她被逐火之蛾的人們擊倒,卻被愛莉希雅所阻攔。


    後麵的事情就差不了多少了,白陌被關起來,最開始並不知情自己殺了人,直到那個女人在她麵前自殺後,她才終於知道因為自己,死了很多無辜的人。


    她陷入痛苦與絕望,在一次次的實驗中,僅靠這最後的那一道光明讓她得以活下去。


    一直到,擊殺第四律者。


    到了這裏,西琳她們都明白了,她們的經曆和白陌的經曆,雖然路沒有錯,可是卻完全不一樣。


    她們太順利了。


    她們和白陌最大的差距是,這個時候的她隻是一個孩子,所以,她很脆弱,很容易崩潰。


    在麵對那些事情時,永遠都沒有她們那般的心性,這就導致了過程完全不一樣。


    西琳沒有感受過戰友間的情誼,因為她不需要戰友。


    西琳殺死她們時毫無感覺,因為她做過這種事情太多次。


    西琳沒有被愛莉希雅拯救過,所以她無法去知道白陌的那種依賴,因為對她而言,每一件事都足以擊垮她,可愛莉希雅將白陌拉了回來。


    所以,白陌才會在最後依然相信著愛莉希雅,因為如果不相信她,那麽,她就真的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去信任了。


    與其說相信,不如說,是一個女孩在絕望中對於光明的渴望。


    而這,才是白陌當初的經曆。


    當弄清楚這一切,西琳她們雖然早就意料到了,可是,這還不夠嗎?


    長大是痛苦的,可是,這樣的痛苦還不夠嗎?


    畫麵還在轉動,西琳看到白陌殺死第四律者後昏迷,當再次醒來時被綁在了實驗台上。


    而在她旁邊站著的,是梅比烏斯。


    她拿著刀子靠近,差點把白陌嚇死。


    可最終,在白陌的求饒聲中,她隻是幫白陌將體內那數十顆子彈取了出來,然後就將她放開了。


    雖然是好心,可是這一幕還是給白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自那以後,白陌恢複了自由,當然,這個自由是相對於曾經在監獄中的。


    在愛莉希雅的幫助下,她成了梅的助手,當然,梅也成了白陌監護人。


    那一段時光是快樂的,也是白陌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沒有危險,生活也很平淡,偶爾會被愛莉希雅帶著去見各種人,或是向自己吐槽第一被凱文搶了什麽的。


    當然,危險也是有的,白陌要時刻警惕,不要讓梅比烏斯把自己綁在實驗台上。


    而那個時候的凱文,他還是樂觀的,她們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直到那一天,第六律者降臨時,白陌拉著凱文的手,她告訴凱文不要留手,一定到毫不猶豫的殺了律者。


    凱文答應了,走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依然那麽的陽光。


    可是當凱文回來後,白陌再去見他,發現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那曾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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