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看不到的地方,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注視奧托。


    是質問?還是說僅僅隻是一聲調侃?


    沒有人知道,奧托也一樣。


    可他不在意。


    “我的朋友,我想你應該對我有些誤解,我隻是想讓事情變得簡單一點,所以,才對她的人生稍加了些許幹涉。”


    “可你看,還是出現了意外,不是嗎?”


    他承認了,雖然說的很好聽,可奧托的確承認了這些。


    承認了操控幽蘭黛爾人生的事實。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自己可以做到,那麽將蕭天琪換到自己的位置也一定可以做到。


    畢竟即使幽蘭黛爾再怎麽優秀,那時候的她,也隻是一個孩子。


    所以在蕭天琪麵前,狡辯沒有意義。


    “是,可正合你意不是嗎?”


    奧托了解他,她也會很清楚奧托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奧托與任何人,都不同。


    幽蘭黛爾的人生被他安排,可這其中還是出了兩個最大的意外。


    其一,是幽蘭黛爾被選為了新的先行者。


    其二,是幽蘭黛爾對白陌的愛。


    前者讓幽蘭黛爾在存在的本質上,位格遠遠高於了所有人。


    後者,則是讓幽蘭黛爾那對自己沒什麽不滿的人生,產生了波瀾。


    這樣的意外總是可以讓人猝不及防。


    可對於奧托,這並不值得在意,又何談慌張。


    他恐怖的地方在於。


    庸俗的天才拒絕掌控之外的意外。


    而奧托是不喜歡。


    他不喜歡有什麽東西在自己掌控之外,可也僅僅隻是不喜歡。


    在真正的意外發生前,奧托總是可以將這些意外,利用,並達成所願。


    所以即使幽蘭黛爾現在位格遠高於奧托,也無法逃脫他的掌控。


    …………


    窗外的景色……


    很奇特。


    在無數個空間之上跳躍,使得窗外的景色變化的很快。


    可也就幾個呼吸間,千界一乘已經行駛在了量子之海之中。


    整個車廂內,也隻有幽蘭黛爾一人。


    一人安靜的站在車廂內,背靠欄杆,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機。


    在這裏,手機自然是不可能有信號的。


    可在她那一雙好看的雙眸映射下,可以隱約看到那與白陌的聊天記錄,以及……


    那已編輯好,卻未能發送的兩段話。


    [想我的話,就去往沒人的地方,勇敢,而又大聲喊出來吧。]


    [我……或許能聽到也說不定呢。]


    可很無奈,幽蘭黛爾隻能將這兩段話留在那裏。


    在這裏,即使點擊了發送也是發不出去的吧。


    “你,真的不恨我嗎?”


    收起手機,恍然間奧托的詢問卻又仿若再次於耳邊響起。


    “恨嗎?”臉上的一抹微笑散去,幽蘭黛爾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


    也許吧。


    可其實她做不到什麽,她成為女武神,加入天命,也從不是為了奧托而戰鬥的。


    所以,即使她再怎麽憎恨奧托,也無法丟棄現在的一切。


    也許她真的去想過吧。


    可在什麽時候呢?


    啊……


    是在白陌離開時。


    那時她真的有想過離開天命。


    可……


    體內的世界泡,這重身份下的責任,都不允許她去任性的改變什麽。


    “嗯——!”


    “好擠啊~!”


    “誒?”在幽蘭黛爾的雙目有些恍惚間,隻有自己一人的車廂內卻突然響起了一聲呢喃,以及一個很軟萌的聲音。


    說實話,這有些詭異。


    可是……


    腦袋上感覺一沉。


    幽蘭黛爾側頭,通過那列車窗戶上少有的倒影看到不知何時,自己腦袋上竟然蹲坐著一隻白胖白胖,跟個球一樣可腦袋和屁股上卻長著幾根紅毛的……


    雞?


    不,那應該是赤鳶。


    好胖一隻赤鳶!


    可……


    那真的是赤鳶嗎?


    應該不是。


    準確來說,是一隻和赤鳶有九成相似的大白胖雞。


    那可太胖了。


    跟個球長了腦袋一樣。


    那本來應該會將整體都點綴的很優雅的,為數不多的幾根紅色羽毛在這家夥身上,簡直就是飯團上插雞毛,多此一舉。


    “你……”


    幽蘭黛爾,她,冷靜,果斷,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保持清醒的思路,快速根據情況判斷目標並給予最優的方法。


    可此時,她卻不知道要怎麽評價腦袋上的這個玩意了。


    “你是……雞?”


    伸手將腦袋上的肥雞拽下來,雙手捧在胸前好奇的掃了幾眼,幽蘭黛爾的目光也少有的出現了茫然。


    “喂!你怎麽跟鳥爺說話的!”被幽蘭黛爾捧在眼前,赤鳶那肥胖的身軀扭了扭,小眼睛一下就噴火了,張開它那不算特別大的小嘴就開始叫囂。


    “………………”


    “崩壞獸嗎?”幽蘭黛爾的手逐漸發力。


    這種奇特形狀的崩壞獸她不是沒見過,自己和麗塔就還養著一隻貓型的崩壞獸呢。


    所以幽蘭黛爾很果斷,很果斷的就要掐死它!


    “嘎!嘎嘎嘎!”


    幽蘭黛爾手那麽一用力,麵前這肥胖肥胖的赤鳶眼珠子差點沒突出來。


    “停!別!秋豆麻袋!”它開始蹬腿,開始掙紮,開始晃腦袋!


    “你……你殺了我就別想去……完成……任務……了……”


    腦袋一歪,它開始吐白沫。


    本來,幽蘭黛爾完全沒有撒手的意思。


    可是聽到此番話,她還是鬆手了。


    啪!


    赤鳶肥大的身軀就癱地上了。


    “主教說的幫手,就是你?”雖然幽蘭黛爾感覺這有些不真實,可好像也不得不接受了。


    “咳咳!”坐起身,肥胖的身軀在地上一彈!赤鳶便站直了身子並張開那和身子比起來明顯就顯小的翅膀,一臉嚴肅!


    “我是奧托製作來協助你的超級人工機械造物,你可以叫我……”


    “鳥爺!”


    “………………”


    “嗯,那麽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幽蘭黛爾並不在意麵前這個東西是什麽,隻要可以協助她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放心放心,有鳥爺在,什麽任務都不是問題!”


    說著,張開那不大的翅膀它竟然緩慢飛了起來。


    是的,飛!


    那翅膀那麽小點,身子那麽胖,卻能飛!?


    這一幕可太神奇了,看的幽蘭黛爾都忍不住眼中出現了驚異之色。


    “喂,那是什麽眼神?你是覺得鳥爺我很胖嗎!?”


    扇動著翅膀,赤鳶落在不遠處的座椅上,並回頭看著幽蘭黛爾那眼中的一點點驚異目光,表情不悅。


    “沒有。”


    幽蘭黛爾搖頭。


    此時,千界一乘的功率也逐漸降低,很顯然,錨點的目的地到了。


    當然,不是虛數之樹,而是最接近它的地方。


    艙門打開,跨出列車,幽蘭黛爾來到了熟悉的量子之海。


    以幽蘭黛爾的身體強度,來到這裏,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走吧,跟我來。”


    赤鳶一晃一晃的從身旁飛過,朝著量子之海的深處而去。


    幽蘭黛爾的確沒有辦法找到前往虛數之樹的道路,所以也隻能跟上。


    不過看著那在天上飛的一晃一晃,好似一個大白饅頭成精的胖雞。


    幽蘭黛爾突然有一種前路灰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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