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還是沒趕上。”呂遠章從人群裏擠了出來,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這是要結束了嗎。


    “如何了?”嚴崢伸出折扇,擋住他的手,護住自己的茶杯。


    “一箭穿心。”呂遠章如實回答,場麵有些亂,後麵的事沒顧上。


    “嗯?”嚴崢冷聲質問。


    “不是我們的人。竟有另一方人馬提前出手。”呂遠章回應道。他本來都打算好動手了,到了五河,又收到表兄傳信,留一命。可誰想,另外有高手,一擊斃命。


    “可有查明?”


    “場麵有些亂,我就先撤了。後暗探來報,未能查出何人動手,箭頭並無標記。另外新郎失蹤了,一家人滿城在找。”


    “知道了。”嚴崢不再說話。隻靜靜飲茶,等花船表演結束。


    蘇子意在身後,全聽見了。她不敢出聲,卻臉色全白。


    呂遠章沒有動手?那是誰?王縣令還得罪了什麽人?劉長義怎麽失蹤了?想不開?自尋短見?還是被劫殺?他,會死嗎?


    一個才十七歲的花季少年郎,溫和有禮,俊秀儒雅。是她害了他!謀什麽官啊,未婚妻命都搭上了還不知敵手是誰,連他本人都生死未卜。她終於知道了,這個世道,毫無根基的謀,根本幹不過實實在在的權和勢。既莽撞又不自量力!


    想到這,她刮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很突兀。


    呂遠章一愣,但是很快又轉了話題。


    “引月呢,已經走了嗎?”說著感覺好像又不對。


    “還是回吧,都是一些庸脂俗粉。還是塗州的花魁好看。走吧,妹妹。”說著,他拉著呂月榮就往樓下走。


    嚴崢早就想離開了,這樣正好,他也起身。清妤想上前扶他,卻被嚴力伸刀攔住。她正欲怒斥,符月拉住她,對她搖搖頭。


    “好不容易才見郎君一次,竟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總不能一直守著空院落孤獨終老吧?”她是真覺得不甘,總要爭取過,才知行不行吧?


    “郎君無意,你我才被視為無物。快回去吧。”符月說完,拉著清妤跟上前麵的人。


    “二兄,你讓我跟表兄多待一會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呂月榮拖住呂遠章,等後麵的人跟上。


    “妹妹,勸你還是放棄吧。”呂遠章站在街心,正色對著自己的妹妹。


    “他非良人,都說他不近女色,都以為他會深情入骨,但為兄卻覺得,他不僅僅是不解風情,還冷情淡薄,嫁與他,除了延綿子嗣,就是獨守空房。也許將來他會遇到入心人,但絕不是妹妹你。”


    “我不要聽這些。”呂月榮流下淚來。


    “你看,他後院兩名侍妾,是他在衛都不願相看,姑母強行安排的。可他卻止步內院,半年不允她們出院門。不喜,卻不打發,留著,也從未憐惜。她們成了物件兒。”呂遠章按住妹妹的雙肩,讓她正視自己。


    “妹妹你嫁與他,也隻會成為延續香火的物件兒。明日回塗州罷,為兄會去信告知母親,為你另擇良婿。”


    “可我們是表兄妹,他待我,自會與其他人不同的。”呂月榮還想再爭取一下。


    “乖,聽話。咱不去倒貼那種涼薄的人。今夜跟為兄回呂宅,東西讓婢子去收拾便罷。”說著,兄妹倆回了呂宅。


    蘇子意回到西耳房,靠坐在床頭閉上眼,卻沒有躺下。這一世,還能謀點出路嗎?怎麽別人穿越整日開掛似的,到了自己,卻動彈不得。


    臉上的涼意,讓她攸然睜眼。嚴崢手持翎羽,沾著藥膏,往她臉上拂過。


    要不要這麽誇張?老子自己動的手,還能打腫了不成?剛想嗤笑一聲,卻聽他說。


    “爺派人去查。是生是死,都報與你。”


    “大人說真的?”蘇子意說著,眼角淚落。


    “好了,別哭,爺已經放過他了,是他自己命不好。”嚴崢柔聲說著,伸手摩挲她的眼角。


    “嗯,謝謝大人。”蘇子意也軟聲回應。


    如果在這個人麵前,裝柔弱有用,那她裝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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