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聰哭了起來。


    他摸摸自己的眼淚,是黑色的。


    這下,他開始真的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人的眼淚,怎麽會是黑色的?


    “走吧,你不是要我給你姐姐慶祝生日嗎?這既然是小北的承諾,那我自然要去完成。”


    李子聰沒有聽懂葉小北話語的含義。


    不過聽他還是願意去慶祝自己姐姐的生日,頓時破涕為笑。


    葉小北買了大蛋糕,又為她姐姐買了漂亮的裙子和鞋子。


    “夠了夠了,小北哥,你家人對你不好,克扣你的生活費,你不用為我們家花費那麽多。”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今天你想給你姐姐買什麽,就買什麽,現在開始,我是闊少爺了。”


    魔帝心想,弟弟的朋友不多,他被人欺負的時候,李子聰能陪伴在弟弟身邊,也算自己報答當時的那份人情吧,如果弟弟還活著,一定很欣慰的。


    來到李子聰所在的村莊,出現兩條小路,都可以通向李子聰的家,葉小北正打算走左邊明顯的那條近路,李子聰呼喊:“不,走右邊的路,小北哥,你忘記了嗎?他們,他們都住那邊。”


    “他們是誰?”


    “就是欺負我的朱家幾兄弟啊。你忘記了嗎?快走。”


    葉小北心想,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讓李子聰成了鬼還如此害怕。


    不過他也不以為意。


    來到李家,李家是整個村莊裏最破落的一家。


    房子老舊,低矮,還是那種土房子。


    不過收拾的很幹淨整潔。


    一個老婦正在收拾菜園子,一抬頭見到葉小北,眼眶濕潤了。


    她看到葉小北手裏提著的大蛋糕。


    “葉少爺,你來了,你還記得今天是我家妞妞的生日……”


    “嗯,我答應過子聰的。”


    一個瞎眼的女孩,默默坐在房間裏,垂著頭。


    容貌很清秀。


    身材也窈窕。


    葉小北走到她的麵前,端詳著她的眼睛,對站在角落裏的李子聰說:“你姐姐的眼睛不是天生瞎的吧!”


    “你忘記了嗎,我告訴過你,是她小時候熏房子,房子起火了,被煙熏瞎的。”


    “既然如此,我可以治好她的眼睛,算是送給你臨別的禮物吧!”


    “小北哥哥,你還會治病?”


    忽然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


    兩個人走了進來。


    是一個媒婆和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老頭。


    “老李,上次和你說的事情,怎麽樣了,給個答複吧!”媒婆說道。


    李子聰的父親癱瘓,此刻坐在一個輪椅上,抬頭無力看著他們,張嘴說:“朱媒婆,我們家不是推了嗎,你怎麽還上門……”


    李母說:“朱媒婆,我老公說的話,你忘記了嗎,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這個老光棍的。”


    那老男人大怒:“姓李的,這是朱家村,你們是外來戶,想要留在我們村裏,找個本村女婿不好嗎?除開我,這村裏誰會要你的女兒,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情,又是個瞎子,如今你那兒子又死了,你們家還能依靠誰?村長是我的本家侄子,今天,我就把人帶走。”


    聽到外麵的聲音,妞妞縮成一團,顯然十分害怕。


    李子聰很心痛:“姐姐,姐姐別怕,弟弟在這裏保護你。”


    可是,姐姐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葉小北的目光一沉,問李子聰:“怎麽回事?”


    “那個人是我們村裏的老光棍,早就盯上我的姐姐了,說要娶她回去當老婆,已經讓媒婆來了好幾次了,我家不同意,寧願養我姐姐一輩子,也不會讓我姐姐跳入火坑的。”


    “嗯,還有呢,他剛才說你姐姐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忘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姐姐18歲那年,讓一個路過的人給拖路邊甘蔗地裏去了……我姐姐後來肚子大了,我媽媽又不懂,找了個村醫,結果我姐姐她……她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我姐姐命真苦。她根本不知道那欺負她的人長什麽樣,隻說對方手背上有個疤。這去哪裏找人啊,唉……從那以後,我姐姐就重度抑鬱症,沉默不語了。”


    正說著,那老光棍一步踏入,直接無視少年葉小北,目光色眯眯地落在清秀的妞妞身上。


    “這裏是兩萬塊錢,彩禮錢,人我帶走了。”老光棍過來拉妞妞,妞妞尖叫起來,想要跑,被老男人一把拖住,老男人力氣很大。


    李母衝過來:“別對我女兒動手動腦,男人不能靠近她的!”


    妞妞大聲叫起來,聲音十分淒厲,顯然這是她被男人欺負以後的應激反應。


    老男人根本不撒手:“她不僅眼瞎,還是個精神病,我要她,是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了,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就要帶走人,不給也要帶走。我今天晚上就要洞房,老子已經光棍了59年了,今天要開葷了。”


    說完,一腳踹向李母,將她踹了個跟頭。


    李子聰衝上去想要打他,但他的拳頭穿透了對方的身體。


    他大喊起來:“別打我媽媽, 別欺負我姐姐!”


    可是,他叫破喉嚨,也沒有人理他。


    葉小北陰森森地說:“老光棍,我勸你撒手。”


    老光棍一看,是個小青年,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是李子聰的朋友,那個城裏的少爺嘛,李子聰都死了,你一個外地人,我勸你別管閑事,否則破壞老子好事,老子拳頭不長眼睛。”


    “你耳朵聾了是嗎,撒手!”


    老光棍一腳踹向葉小北。


    葉小北伸手過來,在他大腿上一點。


    他的大腿頓時僵硬了。


    停留在半空中。


    “這,這是怎麽回事?”


    老光棍懵了。


    “嗯,你這是中風偏癱了。”


    “什麽,我身體很健康,怎麽會偏癱?”


    他試圖動大腿,卻發現根本動不了,而且十分僵硬,完全失去了知覺。


    “臭小子,你對我使出什麽陰招了?我要你的命!”


    他一拳頭向葉小北砸了過去,結果拳頭也凝固在半空中。


    葉小北咧嘴一笑:“這下徹底半邊癱了。”


    媒婆扶著老光棍趕緊朝外走:“邪門啊,別留這裏了,這李家剛死了人,邪門!”


    老光棍大喊大叫:“這個村姓朱,你們給我等著,外地人居然敢欺負本地人,你們等著,等著!”


    李母擔憂地對葉小北說:“葉少爺,好孩子,謝謝你,你快走吧,這老頭是個混混,肯定會叫人來的!”


    “阿姨,我是受李子聰之托,來給他姐姐過生日的。”


    李母睜大眼睛:“可是,子聰他已經,已經……讓人活埋了啊!”


    一旁的李子聰渾身一震,母親的話,讓他頓時想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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