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個都是學校排名前三十的好學生,老馬決定還是親自給兩人插隊查分數....


    好吧,其實就是他知道不給這混小子查,今天肯定沒完。


    隨著老馬老神在在的用一指禪,在自己辦公室的電腦一頓緩慢操作,江來的成績先被查詢出來,654分,和他記憶裏沒有任何偏差。


    而且江來還知道這個成績是全校第6,全縣第9,距離清北隻差毫厘,算是今年度全縣最可惜的考生。


    但不知道這些的老馬卻非常高興,畢竟今年的數學堪稱災難級的難,能江來能考這個分數其實已經有希望衝擊清北了!


    他對江來,是有著很複雜情感在的。


    雖然江來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但這三年裏,老馬和江來的鬥智鬥勇經曆甚至都可以寫一部小說了。


    麵對這個劣跡斑斑,但卻總能把聰明用到正確地方的學生,老馬說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但至少現在成績出來這一刻,老馬是真心為他高興。


    很快白靈的成績也出來了,641分,江來知道,雖然丫頭比自己少了13分,但效果幾乎是一樣的,除了清北,最多再加上極個別的一兩個學校,全國名校幾乎可以任她選擇!


    可能是因為在老馬麵前的緣故,白靈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很克製,隻是用那雙充滿歡喜笑意的靈動眼睛不時看向江來,眼中的開心藏都藏不住。


    眼看江來用完自己後就和白靈一起往外走,老馬出聲喊住了他。


    “江來同學,你留下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跟你說。”


    隨著江來駐足,白靈趕緊說道:


    “那我先走了~馬老師拜拜~江來同學拜拜~”


    政教處老馬積威甚重,小白靈一溜煙兒就不見了,估計也是想回家把好消息告訴父母吧....


    老馬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伸手示意江來隨便坐,他自己先是拿起茶缸咣咣喝了兩大口茶,把茶葉吐回茶缸後,問道:


    “最近你有沒有和李詩夢同學聯係過?”


    江來聞言眉頭直接皺起,怎麽他也問自己李詩夢的事?


    前幾天張順告訴自己李詩夢被送進了縣精神病醫院,這事被自己扭頭給忘了,現在老馬又重新提起。


    見到江來皺眉,老馬給他解釋了一句: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知道你和詩夢關係好,隨便問問,聯係就聯係,沒聯係也沒什麽。”


    話雖然很普通,但是老馬的語氣裏卻充滿了一種惋惜的感覺。


    江來知道他的話沒說完,而且並不是想要聽到自己的答案,索性就沒有開口等著老馬繼續下麵的話。


    果然,老馬又喝了一口茶後,自己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用青色煙霧把自己的表情藏了起來,語氣中帶著追憶的說道:


    “我還記得兩年前剛開學,李詩夢同學紅著眼睛來辦公室找我這個政教主任告狀,說有人欺負她。”


    “看啥看?沒錯,問清楚後就是你幹的好事,我當時對她說剛開學就處理同學不好,等有機會一定處理你,這一拖,就拖到了你們畢業,現在想來挺對不起她的。”


    還有這事兒?江來摸了摸鼻子,自己好像沒什麽印象了。


    “她昨天割腕自殺,若不是醫院的看護發現及時,怕是人已經沒了。”


    江來聽到前半段話,心髒沒由來的抽了一下,當老馬說完後,心才又放鬆下來。


    “她求那個發現她自殺的看護聯係我,想見我一麵,我去了,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麽嗎?”


    江來的表情始終如一,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特殊的神情,聞言搖了搖頭。


    “她跟我說,她不告狀了,還問我你考的怎麽樣... ”


    老馬說著苦笑搖頭,神情有些自責和沮喪。


    “李詩夢同學的作文寫的極好,而且小小年紀就對人性有很深的思考,我覺得她未來能當作家,所以當時她退學我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她母親堅持.......”


    老馬是個責任感極強的老師,就像是江來這種所有人眼中的壞學生他都沒有放棄,除了學習外,他依舊試圖用他的方式試圖掰正江來的一些壞行為。


    所以江來不認為他是在自己麵前故作姿態,而是感覺他是真的為李詩夢的遭遇而感到痛惜。


    可能他自責的,是當初如果再堅持堅持,說不定就能挽救一個花季少女的一生,不見得女孩一定有個光明的未來,但起碼不至於讓她走到自殺這一步。


    人類的記憶很奇怪,很多時候有些事,明明間隔好幾年,甚至十幾幾十年後,突然就會在腦子裏清晰的閃現。


    就像此時的江來,一股死去的記憶突然襲來。


    “喂,你手腕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你不會自殺過吧?”


    “說什麽呢,這是我小時候不小心摔倒劃的,是不是很醜?”


    “是很醜!”


    “以後等我上了大學參加了工作,賺到的第一筆錢就買個好看的手表帶上,這樣就看不到啦!”


    “且,你不會是想讓我送你一塊手表吧?”


    “我才不要你送的東西,我以後會自己賺錢自己買!”


    一個明慧少女的形象,突然出現在江來腦海裏,女孩臉上似乎永遠都是陽光燦爛的笑容,眼睛偶爾會閃過狡黠,牙齒潔白的有些耀眼。


    “江來,我可能不上學了。”


    “不上學你幹啥去?”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家吧。”


    “哦。”


    “你不會忘了我的,對吧!”


    “且,你以為你是誰,我轉頭就把你忘了!”


    “對哦,那個白靈也很漂亮,我不上學了你一定會去找她玩的。”


    “知道就好。”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能認識你!”


    “嗯。”


    “那....拜拜?”


    “拜拜。”


    從那天起,自己身邊少了一個愛笑的明慧少女,不久,自己身後又多了一條逆來順受的小尾巴.....


    “江來同學,江來同學?”


    “啊,我剛才走神了,咋了老馬? ”


    “沒事就好,我剛才說如果允許的話,我希望你去醫院看看她,就算是不能幫到她,給她寬寬心讓她能安心接受治療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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