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打量幾個少年,忽得大喝一聲,嚇得那男孩就是一哆嗦:“你們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她說著,彎腰貼在桌子上,伸手在宿之靈床頭櫃下頭摸了摸,咧嘴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圖謀不軌,這錄音器我裝了有一周了,你要自己聽聽麽?”宿之靈和殷寒猛然醒悟發生了什麽,兩個人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林太太按了按鈕,錄音器就播放出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來。最先傳來的是一陣雜音,緊接著是殷寒的聲音:“我們先假裝反目,讓他們放鬆戒心……”林太太見兩個人誰也不吭聲,又快進了進度,繼續播放:宿之靈的聲音傳了出來:“因為一旦你不見了,我和明薇薇一個殘廢,一個傻子,我們隻能坐以待斃。他們清楚這一點,他們非常清楚這一點。”“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林太太優雅地站著,哢嚓一聲關了錄音機。她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睛轉過了過來,冷冷地看著宿之靈,說道:“處理過的一百多個殘廢,你是裏麵最聰明的那一個。”林太太拿著戒尺,冰冷的戒尺抬了起來,貼在宿之靈的下巴上,把她的臉抬起來。林太太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也別想活了。”說到這裏,她在屋子裏踱著步子,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清晰,嗤笑著說道:“說起來,別的孩子的父母,都要求孩子的屍首能體麵下葬,或是要求孩子死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痛苦,可是你繼父倒是有趣,他直接和我說:‘讓我再也不要見到那個累贅了’。你說好不好玩?”她回過頭,看見宿之靈低頭不語,又笑道:“於是,簽合同的時候我們問他,有什麽其他要求嗎?你猜他說什麽?他說隨便丟到什麽地方去,隻要讓他不擔責任就好。”林太太說完,笑著問道:“怎麽,不吭聲了?”宿之靈沒有任何反應。林太太伸手戳戳她,仿佛她不是個人,倒是個不聽話的玩偶似的,推了她一下,也不動。林太太說道:“喲,現在學會裝死人了?”這時,宛如石像般停住動的宿之靈忽然冒出一聲來:“坐下。”林太太詫異地捂住了嘴:“你是在命令我嗎?小姑娘,你搞清楚,我做這行二十年了,十個壯年男子一起上,都打不過我,你一個殘廢,口氣還挺大啊?”宿之靈隻抬起眼睛看著她,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是嗎?那你的貓,你不要了嗎?”林太太猛地發現,不知何時,她的懷裏已經抱著她的貓,而手正卡在貓的脖子上。宿之靈說道:“你當然可以不坐下,但是如果我數三個數,你還不坐下,我就把你家貓的腦袋擰下來。”林太太倒退了幾步,神色一瞬間就變了,著急地說道:“你、你別掐她……”宿之靈的臉上露出了乖巧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忘了,這是您女兒吧?”林太太向後跌了幾步,雙手舉著,急道:“我坐下,我坐下還不行嗎!”她一點點向後挪,坐在床上,險些從床頭滑下去,急忙撐住身子,焦急地看著宿之靈說道:“我……我聽你的了,你的手可以不可以鬆一點?”宿之靈立刻掐緊了貓脖子,厲聲道:“別動!”林太太捂住頭,慘叫一聲:“我不動!”宿之靈對殷寒說道:“去,把她綁起來,去找繩子。”殷寒愣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她還沒繞過來情況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宿之靈踹她一腳:“去找繩子!”殷寒這才恍然驚醒,跳起來跑了。林太太哆嗦著坐在床上,看著宿之靈掐著貓的脖子,眼睛都急紅了:“我聽你的,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別掐她……”這時候,殷寒拿著繩子進來了,把林太太的手捆住,綁了一個死結,又把她的腳捆上了,拿著繩子把她綁了一圈又一圈。林太太被綁的時候,一邊哽咽,一邊看著宿之靈手裏的貓哀哀地哭,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別亂跑,不要去找那個傻子玩,你要是一開始就聽我的,能被他從陽台上推下去嗎……”殷寒捆住了人,問道:“接下來怎麽辦?”宿之靈說道:“拿了她的鑰匙,去她房裏找她的精神藥物,給她吃讓她睡覺的藥。”“啞巴”立刻站了起來,說道:“我認識藥盒!我去找!”宿之靈坐在輪椅上,手指橫在貓的脖子上,死死盯住麵前泣不成聲的林太太。她打量著這個蒼老、病態又瘋狂的老女人。某種程度上,她也是一個母親,一個深愛女兒的母親。可惜,女兒死得早。聽她話裏話外,她以前有個孩子,但是孩子被一個心智有缺陷的同齡人從陽台上推下去,摔死了。或許她從此就恨上了這些有殘障的孩子,甚至建了這個機構,充當劊子手,不斷“處理”掉這些有問題的孩子,一邊美名其曰讓他們免受痛苦,一邊發泄自己的私恨,在臆想裏一次又一次地殺死害死了她女兒的人。宿之靈憎惡的望著她,仿佛不是望著一個人,而是望著一坨死肉一樣。那個帶著珍珠項鏈、穿著黑色裙子的老女人,被繩子捆在床頭,無助地陷入混沌的精神之中,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正哀哀地哭著。宿之靈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在乎你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變成現在這樣。”“但是從現在開始,你要為你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第15章 複仇女神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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