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這才放過他，說道：“不走了，休息會兒。”她說著，將背上的宿之靈放下，回頭看著她笑道：“你這人，怎麽看起來小小的一塊，背起來就這樣沉。”她剛才抬腳踩那人的時候宿之靈險些從她背上跌下來，嚇得死死摟住她的脖子不鬆手，到現在還在害怕，見她要把自己放下來，嚇得趕緊死死摟住她的脖子不肯放開。殷寒脖子上的手猛地勒緊，她苦笑道：“小祖宗，你是要勒死我啊？”宿之靈這才反應過來，很不好意思地把手鬆開了。那邊的明薇薇手裏拿著根棒棒糖，另一隻手裏拎著絞索，看看站在一邊的高個子男人，又看看摟著殷寒脖子的宿之靈，問道：“靈靈，你要不要牽他一會兒呀？”男人剛才才被宿之靈打斷了鼻子，流了一臉的血，此刻一見明薇薇要把繩索交到她手裏，立刻急了，說道：“別別別！別讓她牽我！我不跑的，我就在這兒等你們，而且你們看我鼻子都斷了，手還銬著，我能去哪兒啊？”明薇薇固執地說道：“不行，你必須要被牽著的，因為你又不乖，萬一你跑沒影兒了，我們找不到你，你不就丟了嗎？”她說著，舔了舔手裏青蘋果味道的棒棒糖，發現男人害怕得全身都在抖，很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麽害怕呀？”見男人還是害怕地步步後退，她拿著棒棒糖走了過去，踮起腳尖，拍了拍男人的頭頂，說道：“不怕啦，不怕啦，對不起嘛，你是個好孩子，我不應該那麽說你的。”男人驚恐地看著明薇薇過來哄他，看著她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越看越恐懼，忽然打了一個寒戰，喃喃自語地說道：“聶神父說的沒有錯，你們都是惡魔，惡魔……”宿之靈說道：“我們到了教堂拿他怎麽辦？”殷寒拿出水壺來喝了口水，看了一眼那男人，說道：“到時候用他們的藥把他藥倒，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男人背著手在樹底下蹲下，害怕地離她們三個遠遠的，明薇薇扯了扯手裏的絞索，說道：“乖孩子不可以跑太遠哦，這樣就不乖了。”男人以為她是個瘋子或是什麽的，三個人裏麵竟然最害怕的不是凶殘的殷寒，反倒是這個天真無邪的明薇薇，明薇薇越誇獎他、撫慰他，他就越驚恐害怕，以至於隻要明薇薇一動，他就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下一刻就命不久矣似的。這時候，宿之靈忽然一把抓住了殷寒的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方向，警惕地說道：“你看。”殷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一縷炊煙從密林裏升起，位置離那教堂反光的頂部近得很，看來就在比鄰。殷寒立刻一把扯過了明薇薇手裏的繩子，猛地一瞬間扯死了，咬牙問道：“你騙我們？”男人嚇了一跳，慌忙道：“沒有，沒有啊！”殷寒勒住了他的脖子，問道：“你不是說禁區裏沒有人嗎？為什麽教堂附近有炊煙？還好我們停了下來，不然就上了你的套了！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把繩索吊起來……”男人嚇了一跳，脖子一下子就被扯住了，他哭喪著臉急道：“沒有，真的沒有騙你！我也不知道禁區裏來人了！但是你們放心，平時來禁區裏的就一個人，真的，相信我，就一個！”殷寒拎著他的腦袋問道：“你倒是說，哪一個？”男人急道：“就一個眼瞎的老女人，她年紀大了，又老又駝，而且什麽都看不見，你們要是進去了，和她說你們是新來的信徒，帶我去像聖女懺悔的，她認不出你們來的！”宿之靈在一旁問道：“就一個人？”男人急急點頭道：“真的，就一個！”宿之靈說道：“你再勒緊，他就真的死了。算了吧，省得髒了手。”殷寒這才罷了，鬆開手，說道：“繼續走。要是讓我們發現多一個人，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明白了嗎？”男人害怕地點點頭，任由明薇薇拉著繩子，繼續往前去了。宿之靈趴在殷寒的背上，說道：“我覺得還是有點問題。”殷寒氣呼呼地說道：“我也覺得那孫子在撒謊。”宿之靈搖搖頭：“不，我想他說的是實話。但是有一件事，他是個強奸犯，他既不相信法律，也不屈服於道德，更不害怕被人唾罵。像他這種人，到底為什麽怕一個女孩的鬼魂怕到這種地步？”殷寒說道：“他把人家害死了，他當然害怕咯。”宿之靈說道：“他一個強奸犯，壓根就不知悔過，難道會到現在才問心有愧嗎？”殷寒說道：“噓，那個瞎子耳朵靈，別說了。”她們一行人走進了，才發現那棟教堂整個被火燒過，牆壁上一片漆黑，有一角被燒的慘，柱子上一片漆黑。這時，一個佝僂的老人扶著拐杖走出來，衝著他們幾個的方向，招手道：“你們來啦都不提前說一聲，我老婆子也沒給你們準備吃的，快快進來，外麵涼。”殷寒踢了那男人一腳。男人被她踢得痛，隻好說道：“阿婆，我們是來找聖女懺悔的，她們幾個丫頭都是新發展來的信徒，聽了不少聖女月神的傳說，鬧著要來的。”老婆婆一聽這個，就笑了，很親切地招手道：“那你們進來坐，我去給你們再做點吃的來。”他們幾個走到教堂裏去，見到處都是焚燒痕跡的教堂裏破敗極了，大廳裏放著一張缺了腳的桌子，還有幾把廉價的塑料椅子，勾背的老人給他們搬了椅子來，熱情地招呼著：“快坐。”殷寒把宿之靈放了下來，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立刻站了起來，道：“阿婆，你要做吃的，我給你搭把手啊。”她說著，瞪了明薇薇一眼，明薇薇被她嚇得一縮脖子，訥訥把手裏的繩索教給了宿之靈，不高興地小聲咕噥：“給她就給她嘛，凶我幹什麽呀。”宿之靈笑著看她一眼，揉了揉她的頭發，哄她道：“你歇歇吧。”不多時，飯就端上來了。老婆婆低頭吃東西，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聲音不對，於是抬頭為那男人道：“唉，你怎麽不吃東西呀？”男人手還被捆在身後，苦笑一聲，說道：“我不餓。”宿之靈問道：“婆婆，聖女月神的故事，您能給我們講講嗎？”老婆婆詫異地問道：“你們不是聽過了嗎？”宿之靈說道：“還想再聽一遍。”宿之靈注意到，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僅剩的一點血色也退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