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的手抖得很厲害,卻不停地說道:“對,我要報複他,我要狠狠地報複他……”宿之靈一把抓住了她正在發抖的手:“教會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你現在為了複仇,已經失去理智了。你仔細想想,如果你真的去了那種地方,你怎麽知道你可以活著回來?你也說了,這個女人出了名的惡毒狠辣,你憑什麽覺得你隻身一人到她的地盤上,就能全身而退?”殷寒猛地轉過頭,看見宿之靈,說道:“所以我才需要你來幫我!”宿之靈試圖把手抽回來,說道:“你不能這個時候發狂,教會的事情我們還沒解決,這太危險了……”殷寒的眼睛已經因為充血了而變得通紅,她幾乎是失去理智地大吼一聲:“我要他知道知道孤家寡人的滋味!”她鬆開了宿之靈的手,後退了一步,仿佛和她之間隔著一道不可見的深淵似的,紅著眼睛問道:“你幫不幫我?”宿之靈歎了口氣:“幫。我永遠站在你這邊,無論你做什麽蠢事我都幫你,你現在高興了嗎?”殷寒這才勉強冷靜了一點,在床上坐下,捂住自己馬上就要炸開的頭,自言自語道:“好。好。太好了。”明薇薇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見殷寒因為自己發了狂,隻以為是自己惹了事,害怕地往後縮了縮,把幾個枕頭搬過來,搭小窩似的在自己周邊圍成一圈,這才覺得有了點安全感,躲了進去。宿之靈把手放在殷寒的背上,發現她正在微微地顫抖。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是可以感受到她麵對這位“黑寡婦”的恐慌,那種不可言喻的恐懼,甚至比麵對學校、麵對教會的牛鬼蛇神要更甚。宿之靈說道:“我會幫你,但是有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殷寒回過頭來,看著她,說道:“你說。”宿之靈說道:“我們必須要占據一個優勢,主動出擊。這一次一定要她來我們的地盤上,明白了嗎?”殷寒愣了一下:“你說把她帶來這裏?”宿之靈點了點頭:“對,如果你父親讓你去任何地方,你都一定要拒絕。他給你任何食物,你都絕對不要吃。司機要選你可以信任的,餐廳要選你可以信任的,無論如何,一定要逼著她來這裏,隻有這樣我們才有贏的可能,明白了嗎?”殷寒點了點頭;“明白了。”第40章 複仇女神40殷寒和明薇薇已經睡去了,宿之靈依舊在用著她的電腦瀏覽信息。這些日子打了這麽多仗,這次是她們唯一一次掌握主動權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了。宿之靈發現自己的遊戲界麵裏還有殘存的迷藥沒有消耗完,她現在才發現這半瓶迷藥,如果發現的早,可能那時候對方謝孤影就用光了,還好發現得晚。隻有把這個老女人控製住了,她們才有精力準備麵對教會的事情。宿之靈很清楚,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上,她們已經失去了任何可以施以援手的人,除了她們自己,沒有人能解決這件事情。就如聶神父所說的,逃離邪教之後,你不能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人,即便是看似理智的大學老師,看似正經的政府官員,或者是看似和善的司機、鄰居、那怕隻是路人,都無法相信了。因為你不知道這些人什麽時候會撕下理智的外衣,露出狂熱而又盲從的本質來。宿之靈在網上查了這個教會的信息,發現這家教會在之前是有一些記錄的,都很正規,也就是說,在謝孤影出現之前,聶神父一直很謹慎地經營這一切。十年前他突然間失業了,最開始創建教會隻是想撈點油水,他從沒做過什麽瘋狂的事情,除了那次逼急了,為了防止謝孤影把這一切泄露出去,他準備點火燒死謝孤影。可是謝孤影沒有死,她不僅沒死,在這場火裏徹底改變了,她變得幾近瘋狂,從受害者搖身一變,成為了施害者的一員。在那之後,整個教會的路線是瘋狂的、激進的,且許諾了巨大的利益的,很多人執迷不悟,就算是夢想破滅都沒質疑過他們的信仰。看完教會的信息,宿之靈又去查看秦桂因的信息。在網頁的官方介紹上,她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女性企業家,她年輕的時候真的很美,極端的美貌與聰明讓她把前後三任丈夫掌握在手裏,捏住了他們的錢,也捏住了他們的命脈。宿之靈發現,這三任丈夫基本上都是暴病而亡,在民間傳說裏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但是即便如此,警察和媒體無論怎麽調查和猜測,都從秦桂因身上找不到證據。宿之靈心想,所以說這個女人不僅黑心,而且極度聰明,根本不是她們三個小孩子能解決的。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發製人。宿之靈試圖在網上那些廣為流傳的故事裏找到一些和秦桂因有關的事情,從而找到她的弱點,可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聰明了,在第二手消息裏,隻能看到她的隱忍克製,全然看不到她有任何失控的經曆。宿之靈合上了電腦,歎息一聲。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第二天早上,小趙送來的早餐,三個女孩一口都沒吃。殷寒信不過別人,自己開車帶著宿之靈和明薇薇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去吃早餐,又打包帶回了中午需要的飯和礦泉水。殷寒咬著包子說道:“再這麽下去,真活成疑心病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殷父頭一遭離開了輪椅,甚至專門上了樓來,敲開了殷寒的房門。殷寒雖然開了門,卻警惕地看著他,問道:“找我幹什麽?”殷父手裏拿著一襲無比昂貴且美麗的裙子,在殷寒麵前晃了晃,難得對著她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走吧,把裙子換上,爸爸帶你慶祝生日去。”殷寒愣了一下:“今天是我生日?”殷父說道:“對啊,你自己難道忘了嗎?”殷寒打了個寒顫,一把抓過桌子上的台曆看了一眼,發現今天還真是她的生日。殷父笑著說道:“我定了你最喜歡的餐廳,咱們父女兩個鬧了矛盾,很不愉快,我也知道你記恨我,我希望咱們今天吃飯的時候,能好好聊聊。”殷寒盯著他臉上的笑容,仿佛想把那個虛偽而又關懷的笑容打掉似的。殷寒說道:“我不去。”殷父愣了一下:“不去?”殷寒後退了一步,想要立刻關上門,說道:“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