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怕歸怕,但是船搖晃起來的時候她也意識到她要是繼續縮著,她們全都得翻到水裏去,再被這群人拖回那個被燒毀的房子裏去。殷寒是個手狠的,她一下手,直接拍昏了幾個抓住船沿的信徒,失去意識的信徒緩緩沉入水中,其餘信徒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沉下去了,那些信徒忙於打撈昏迷的同伴,沒人有功夫去搖晃那一葉小舟了,宿之靈她們幾個立刻齊心協力一起劃船,很快就擺脫了岸邊。宿之靈回過頭去,發現謝孤影依舊站在碼頭上,她直挺挺地站著,霧越來越重,看不清她臉色的表情,但是宿之靈清楚她一定不會就這麽放過自己。小船一點點駛入濃霧,徹底被暗黑的湖水上濃重的霧氣包圍了,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見了。殷寒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周圍的湖麵,說道:“就這麽漂,也不知道咱們漂到什麽地方去了,這地方到底是哪兒啊?”水麵上一片空曠,四處都看起來差不多,被濃霧包圍之後可見度很低,幾乎什麽都看不見。宿之靈見她緊張,安慰她道:“沒關係,咱們現在至少安全了,那些信徒沒有船,更不可能在這種漆黑一片的時候跳到水裏來這麽大的湖裏找我們,我們可以歇會兒了。”殷寒的懷裏死死地抱著一隻槳,警惕地四下張望著,仿佛那濃霧環繞的地方馬上就會竄出什麽怪物似的,一有點聲響她就立刻回頭,死死盯住聲響發出的地方,看個不停宿之靈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試圖撫慰她,誰知殷寒差點從船上跳起來,整條船劇烈地一晃,差點把所有人都栽到水裏去。殷寒哆嗦著說道:“水裏有人!”宿之靈看著她神經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道:“咱們有薇薇呢,有沒有人,你問她不就知道了?”宿之靈說著,轉頭問明薇薇道:“薇薇,附近有人嗎?”明薇薇理所應當地點點頭:“有啊。”殷寒立刻神經緊張的大叫起來:“你看吧,她都說有!”宿之靈哭笑不得,隻好問道:“薇薇,除了我們之外,這附近還有嗎?”殷寒舉著手電筒,心驚膽戰地看著明薇薇那張天真的臉,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明薇薇眨了眨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宿之靈,點點頭,乖巧地說道:“有啊。”宿之靈一下子就僵住了。殷寒瞬間不敢動了。她們屏息凝神,誰也不敢動,在霧氣彌漫的暗黑湖麵上,試圖感知到那個無聲無息在她們不遠處的人。宿之靈四下環視了一圈,除了霧氣還是什麽都看不見,於是壓低了聲音,問明薇薇道:“是誰?”明薇薇搖搖頭,說道:“他隻呼吸,不出聲,我聽不出來是誰。”這句話一下子就給那不知道身份的人更添了一層恐怖的神秘。就在這時,忽然撲通一聲落水響,仿佛平地裏一個驚雷,即便是一貫最平靜的宿之靈,都瞬間炸了毛。迷霧最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感,一時間宿之靈甚至不知道那一聲如此清晰的落水之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她四下環顧,周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湖麵上隻能可能有兩種可能,一,是之前被綁在湖麵上渾身赤裸的秦桂因;二,是去而複返的林欺雪。不管這人是誰,都足以讓宿之靈忐忑不安了。就在她揣測此人身份的時候,幾個人所乘坐的船底忽然猛地湧出一個人來,對著船狠狠一推,整艘船立刻倒向一邊,幾經搖晃,有一個濕漉漉的人從水衝湧出,又對著船一推,這下船是徹底翻了。宿之靈等人全部落入水中,一通胡亂掙紮。宿之靈的腿少了一截兒,很難在水中保持平衡,當即就向水下沉去。殷寒手裏的手電筒也掉入水中,唯一的光明一點點沉入湖底,變成一個小小的光點,直到徹底消失不見。霧氣和黑暗吞沒了一切。宿之靈越深越深,嗆進去幾口水,徹底失去控製。這時,明薇薇潛到水底下,拎起了宿之靈的領子,扯住她就往上遊,宿之靈在水裏仿佛一塊沉重的鉛鐵,僵硬又沉重,要不是明薇薇把她提了起來,她估計能一直沉到湖心去。宿之靈好不容易才喘上氣,明薇薇又一把抓住湖麵上亂撲騰的殷寒,帶著她們兩個人向另個一個方向遊去。到這個時候,宿之靈都沒看清把她們推下水的人到底是誰。湖麵上實在是過於漆黑了,周圍簡直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是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似的,霧氣加上濃重的夜色,讓人仿佛在油墨之中行走,幾乎窒息在深夜不可見光明的黑暗裏。明薇薇聽力最好,立刻辨別出了機動船的方向,準確地向那個地方遊去。殷寒一通亂摸,好不容易摸到了機動船的側壁,這才爬了上去。明薇薇一直拽著宿之靈的領子,很小心地抓著她,不讓她亂撲騰,把她遞給了船上的殷寒。殷寒渾身濕透,幾乎看不起宿之靈,隻能看得到她衛衣上那個白色的帽子,就拎著帽子把她給拎上去了,宿之靈差點沒被她勒死。明薇薇也爬上了船。水裏又傳來撲騰的聲音,顯然剛才跳下船掀翻宿之靈她們所乘坐小船的人失去了光明後什麽也看不見,連自己原來的船的位置都找不到了。宿之靈調回係統界麵,發現她還有一個發光物體可以選擇,而她之前選擇過手電筒和燈了,現在隻剩下一個發光彈可以選擇。宿之靈立刻調出了發光彈,對著湖麵發射丟了一個發光彈,發光彈在湖麵燃燒著,迅速照亮了了周圍的景象,隻見精疲力盡的秦桂因和那個胖女人在距離機動船很遠的地方掙紮著一通亂摸,一看到發光彈,立刻向宿之靈她們所在的地方遊過來。殷寒一看到秦桂因那張白皙的臉就嚇了一跳,秦桂因嘴上的唇釉很貴,質量非常好,沾水都不暈妝,隻見她白膩的臉上一張紅唇分外鮮明。秦桂因和胖女人在湖上漂了很久,早就被凍得渾身冰冷,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掙脫了繩索,又看到了拿著手電筒的殷寒,這才密謀推翻了她們的船進行報複。殷寒說道:“好呀,我就知道是她們兩個暗算咱們!”見她們兩個遊過來了,宿之靈說道:“別管她們,先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