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之靈目瞪口呆。她一瞬間有一種錯覺，仿佛回到了清朝。她就不明白了，現在的渣男都這麽金貴的嗎，值得這麽多人搶破頭要他這個拋妻棄子的混賬貨？當然了，也有可能是e等裏本來就鮮少有成就的人，偶爾出來這麽幾個，所有人都擠破頭搶。宿之靈心想，果然還是要好好學習，不然就隻能在垃圾堆裏挑對象，還得是別人啃過的。宋柔的性格一貫比較軟弱，鍾馨拉著她說的這些話，無疑是在嘲諷她年老色衰，又生不出兒子，可她性格懦弱，被所有人看著，臉上連笑都笑不出來，那神情欲哭不哭，比哭還難看。宋柔求助地看向宿之靈，希望女兒能幫她解這個圍。宿之靈看著宋柔，無奈地搖了搖頭。宋柔道德綁架女兒的時候倒是理直氣壯，到了別人麵前，慫的像隻嚇壞了的貓似的，隻能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根本上不得台麵。宿之靈心想，這是她自己的事情，丈夫是她的，情敵也是她的，她是個成年人，怎麽也該學會保護自己。要是這次宋柔能挺身而出，當眾把鍾馨罵一頓，那也是對她自己好。宿之靈丟下喧囂的人群不管，趁著下麵熱鬧，一路上了樓，找到了白鴻的書房。書房樓下正對著草地，白鴻正和他幾個朋友在下麵把酒言歡。宿之靈打開了白鴻的電腦。如果鍾馨要在網上還賬，那用的一定是這台電腦。宿之靈查了電腦的記錄，發現鍾馨這兩個月來不斷把錢打進一個賭場的賬戶。公司不是需要更多的消息嗎？宿之靈把這些記錄都發給了白鴻的公司，到時候就算是他私吞公款的罪名不成立，公司也會調查到他是個賭徒，沒有公司會冒險雇傭賭場上賠大錢的賭徒。宿之靈正在發郵件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鍾弈站在門口，有點緊張地看著宿之靈，低下了頭。宿之靈關掉了頁麵，走了過去，問鍾弈道：“你怎麽啦？”鍾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相比於其他九歲的男孩子，他矮了很多，身子也瘦小瘦小的，神情總是很緊張。鍾弈小聲說：“姐姐，你可以不要來了嗎？”他說著，帶著點小小的期待，看向宿之靈：“我在姐姐家裏過得很好，我好久沒有過這種安穩的日子了。”鍾弈雖然個子矮，性格卻很早熟，他小心翼翼地說道：“以前、以前總是跟著媽媽四處躲債，現在可以住在大房子裏，有自己的房間，叔叔對我也很好。”他說著，又低頭摸了摸他牽著的狗，說道：“還有大笨，大笨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住在一起。”他說到這裏，帶著點希望，抬起了眼睛，說道：“隻要姐姐不來，媽媽就不會生氣了。她不生氣，就不打我了。”男孩子的聲音小小的，大大的眼睛裏帶著小小的期待，眼巴巴地看著宿之靈，讓宿之靈不由得有點心疼。宿之靈說道：“你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嗎？”鍾弈點了點頭：“嗯。”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媽媽說了，等她和叔叔感情好了，就可以給我買小裙子了，我也能留長頭發了。”宿之靈當即就是一愣。她仔細地看著鍾弈，這個年紀的孩子男孩女孩差距不大，生理特征也沒開始發育，這孩子的頭發很短，身上穿著男孩的短袖和褲子，小小的手因為緊張擠成一團。宿之靈不由得問道：“你是女孩子？”鍾弈的聲音比一般女孩要粗，聽起來像男生多一點，當時宿之靈在樓上聽的時候，也以為他是個男孩。鍾弈低下頭，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她說：“因為叔叔不想再要一個女兒，媽媽說等叔叔知道我是女孩子，他會不高興的。可是我穿成這樣去學校，大家都笑話我。”宿之靈不由得好心疼這個女孩。宿之靈說道：“那姐姐以後不來了，媽媽就會對你好了嗎？”鍾弈帶著點期望抬起頭，看向殷寒：“等媽媽心情好了，我就不用一直喝藥水了，藥水好苦，我嗓子都啞了。”宿之靈這才恍然明白過來為什麽鍾弈聽著這麽像男孩。原來鍾馨一直在給她偷偷灌藥水，把她的嗓子藥啞了，這才聽起來聲音這麽粗。宿之靈說道：“小弈，我可以起訴你媽媽，起訴她虐待你，這樣你就永遠不用和她生活在一起了，你就可以有新家、新媽媽、新朋友，這樣可以嗎？”鍾弈立刻慌了，急忙說道：“不要，我要媽媽，我不要新家，我不要新朋友，我就要大笨，我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宿之靈歎了口氣，隻好說道：“那好吧。”她拍了拍鍾弈的頭，說道：“那姐姐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好嗎？”鍾弈點了點頭，牽著狗，顛顛地跟在她身後，小聲說道：“姐姐再見。”宿之靈走到樓梯口又停住了，給鍾弈寫了張紙條，說道：“你要是想來找我，來這個地址找我，好嗎？”鍾弈接過了小紙條，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宿之靈並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