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錢,投票比望哥少5票。”李籃爬回駕駛位,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補充道,“大錢殺望哥更不可能,他們從小穿開襠褲長大, 王二哥生日當晚, 他喝得伶仃大醉,被我們哥幾個抬著回去。”“嗯,我知道。”黃波自然清楚兩人的關係。李籃撈起右側的長褂, 搭在身上:“小波, 讓你籃叔再睡會兒,不然下午送貨打瞌睡。”“行,麻煩您了, 籃叔。”三人繞過貨車,萬桐眉頭輕蹙,照這樣下去,一點進展都沒有。“波波頭,你說的錢叔是?我們上門和他聊聊?”不抓住任何線索,至少陳望死,那個人最得利。“錢叔全名錢次勇,和望叔關係極好,說人是他殺的,換我也不信。”話雖如此,身為警察,黃波還是掏出手機,滑到錢次勇電話號碼,“我先打電話問問錢叔在哪兒。”得到的消息,錢次勇在陳家。他們上車往陳家趕,剛到單元樓樓下,就聽到錢次勇的聲音。“嫂子拿著,就當給阿望的喪葬費。”黃芳拒絕:“我們不能收,你家小羊還在治病,更需要錢。”“錢總能擠出來,阿會和小羊的骨髓配上了,月中就去濱南做手術。”“謝天謝地,阿勇,你有急事就先走,過幾天阿望的遺體送回來,我們再辦喪。”黃芳關門前把一摞錢又塞回錢次勇懷裏,救命錢,能不拿就不拿。錢次勇拍了幾下門,知道黃芳不會開門,無奈地轉過身,正好和三人碰上。黃波說明來意,錢次勇和他們一起到小區的石頭凳子上坐著談。石頭凳子正好四張,一張石桌在中間,褚濤負責記錄。萬桐覷見他左臂別著黑色的綢布,意為緬懷死去的人,情真意切,果然好兄弟,似乎比陳萍和黃芳對陳望的情意都要深。“小波,你們問吧,盡早查出真凶,讓阿望可以瞑目。”錢次勇麵露悲傷。“錢叔,王二叔生日那晚,您喝醉了,知不知道望叔什麽時候離開?”錢次勇回憶道:“就記得阿望臨走前和我招呼了一聲,他跑車不能喝酒,我就代他多喝了幾杯,回家吐得天昏地暗,第二天就聽到他死亡的消息。”一次性說完,讓身旁的他們暫時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死者最近有提到什麽可以引起你關注事嗎?”萬桐冷靜地開口。錢次勇摳了摳腦門:“還真有一事,王二哥塞給阿望2000元,說是請他以後多多關照,我們都知道當隊長油水多,竟然還沒上任就有人送上門。”“陳望收了嗎?”萬桐思路清晰。“當然得收,還塞給我500,生意人的往來,你們警察不會管吧。”“隊長可以做到什麽時候?”褚濤想到什麽,插嘴問。“幹到退休,阿望如果沒死,還能幹8年,可惜了。”錢次勇連聲歎氣。激將法往往對心裏有鬼的人有用,萬桐屢試不爽,直接道:“但是陳望如果死了,最大的獲利者是你。”1號中午死者出門,和他接觸最多的便是水果市場的人,加之晚上王二生日,死者沒有回家,作案時間充裕。萬桐閉上嘴,凝神等著錢次勇的說辭。“你胡說什麽,我不可能殺阿望。”錢次勇氣急,言辭鑿鑿否認。萬桐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看不出一絲端倪,沒有慌張,隻有被誤會的憤怒。“阿望是我鐵哥們,小羊生病他也幫襯不少,前天還轉給我2000應急用,我不可能殺他。”說到最後,他眼圈泛紅,“警官,你們辦事要講證據,空口無憑的推測我有權利不回答。”黃波代萬桐向他道歉,又詢問了幾句,告辭離開。---------------------------------------回去的路上,聶芷言發來消息,陳萍書房找到的藥瓶,每片的劑量果然是0.75mg,她沒有說謊。陳望吃下一顆劑量為0.25mg的藥片,根本無法致死,也和檢測出來的血液濃度不匹配。所以究竟是誰,知道他有心髒病,通過什麽方法成功下藥?前路,如同彌漫著灰色的濃霧,掩蔽著事情的真相,變得愈發神秘。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黃波接到報案,萬裏巷發生一起命案,黃波通知痕檢小楊帶聶芷言到現場,他們開車拐兩個彎先到。出租房裏,四下窗簾密閉,透不進一絲陽光,房東站在門口,嫌棄地皺著眉。“我催他交房租,上月下旬還接電話,7月1號開始聯係不上,十分鍾前我找人破門而入,才發現他死了。”“最後一次通話是什麽時候?”黃波問。“6月27號吧,他說在濱南找到活計,29號就搬家。”褚濤戴著手套,穿上鞋套開始偵查現場。房間格局一室一廳,臥室臭氣熏天,床邊的小桌子上擺著四五支針管。死者眼圈發黑,口邊和桌上有白沫,肘窩靜脈初密密麻麻的針孔清晰可見,手臂一道道血痕,這不明擺著……他想到三個月前發生的一件事,突然反應過來,取下手套就往屋外跑,關上防盜門,撥通聶芷蘭的電話。此時的聶芷蘭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正和肖邶吃飯。“不好意思,接個電話。”“兔子,你又想跑。”“隊裏同事打電話。”她把手機拿給對方看,屏幕上“支隊阿濤”四個字讓肖邶撅起嘴,“好嘛,聶大隊長是大忙人。”聶芷蘭剛按下接聽鍵,褚濤呼哧呼哧說個不停:“聶,聶隊,長雲縣又發生命案,死者的症狀,我猜測……”“攔住她,換個人。”聶芷蘭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