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賀學興一下子提起了興趣,“怎麽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女人屬於控製欲很強的類型,一旦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就會變得不安,所以一有機會她就會將主動權抓在手裏。”


    “之前她故意挑起男女矛盾,隻不過是想看一下我們的反應,一來是為了看看自己能爭取到多少的話語權,有沒有支持她的人。”


    “不會吧?”賀學興擦窗的手停頓了一下,“那個女娃有這麽重的心機?”


    “賀大叔的年紀比我大,在社會上滾打摸爬的時間比我長,何必在我麵前裝糊塗。”


    “嘿嘿……”賀學興幹笑了一聲,又問道:“那二呢?”


    “二來是為了盡快找到可以讓她控製的人,她擺出自己強勢的一麵,也是為了看看女性陣營裏是不是都是軟柿子,能不能讓她拿捏。”


    顏常清手上不停,已是將房間都清掃了一遍,又開始把拖把插進水桶之中。


    “結果三個女性就有兩個反對了她,剩下的單玲婷本就性格內向,又沒什麽社會經驗,所以才會被她選成室友。”


    “你的意思是她想找個小跟班?”


    “不如說是替死鬼。”顏常清拖著地,他的動作很快,像是做慣了這種事,體力出乎尋常的好,竟連一點細汗都沒出,“古堡很危險,她需要的是一個在關鍵時候,能夠被她掌控,甚至替她拖住危險的人。”


    “你這麽說,那單玲婷那個小姑娘豈不是很危險?”賀學興倒吸一口涼氣,其實顏常清嘴上一提,他裏麵的彎彎道道都能想到,人性本就自私,隻不過這種自私一旦放在危險的境地,危險係數就會成倍增加。


    他隻覺後背發涼,一直不願意思考的問題終於被抬上台麵,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們不但要麵對的是來自古堡的危險,還有同伴們之間的勾心鬥角。


    “那也不一定。”顏常清擰幹拖把的髒水,繼續放入桶裏,“有時候把內向的人逼入絕境,他們爆發出來的力量往往比常年強勢的人厲害的多。”


    “那你就這樣放任不管啦?”


    “賀大叔,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能力有限。”


    “如果換成是寧曉娜呢?”


    顏常清微微一頓,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看著賀學興的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我不知道你是誤會了什麽,還是想探究什麽,我的答案還是那個,我就一普通人,能力有限,隻是能救就救原則,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嘿嘿,小哥倒是實誠。”賀學興聽他這麽說,表情反而放鬆了不少,“如果你說無論怎樣都會優先保護我們的安全,我反而會不踏實。”


    “怎麽?擔心我是那種滿口仁義,關鍵時候拿你們出來擋槍的陰險小人?”


    “那倒不是。”賀學興搖了搖頭,聲音放輕了許多,“隻是現在這個世道,聖人離我們太遠。”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並沒有繼續聊天,分工將房間打掃幹淨,顏常清檢查的很仔細,就連各個角落,縫隙也沒有放過。


    不久之後,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主人命令我來檢查客人們是否執行了他的【命令】。”


    來者是古堡的一名女仆,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聲音也不帶絲毫感情。


    她仔細地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衛生間也沒有放過。


    在這過程中顏常清的視線沒有離開她,畢竟若是裁判帶頭作假那就沒得玩了。


    “經過檢查,我已確定兩位客人嚴格遵守了主人的【命令】。”


    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女仆行了一禮,便準備離開。


    “我想請問一下。”顏常清叫住了女仆,“能告訴我這座古堡的由來嗎?”


    “可以。”女仆並沒有拒絕,“200多年前,一個叫莫森的貴族建立了這座古堡,他們家族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裏,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逐漸失去了家族的輝煌,也再也養不起這座古堡,最後將它轉賣了出去。”


    “新的主人在四年前接手了這座古堡,並對整個古堡進行了翻修,所以內部有些地方會有現代化的特征。”


    “新主人一家是什麽來曆?”


    “抱歉,我隻是一名女仆,不能非議主人家的事。”


    “那換個問法,他們一家三口的關係怎麽樣?”


    “這個問題也並非我能非議。”


    顏常清微微一愣,照理來說,這個問題理論來說算不上主人家的隱私,除非他們的關係真的有貓膩。


    “古堡經常會來我們這種陌生人嗎?”他決定繼續問下去。


    “包括客人在內,已經有十六批了。”


    “那這些客人呢?他們離開了嗎?”


    女仆那張毫無感情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笑意,隻是有些僵硬,她也不說話,盯著兩人不放。


    被她那古怪眼神盯著的顏常清與賀學興,一瞬間想起了管家暴起殺人的畫麵,背後感到一絲寒意,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良久她才說道:“他們都受到了極好的招待。”


    顏常清並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他已經隱隱能感覺到胸口的蛇形吊墜微微發燙。


    他已經意識到女仆的回答是有上限的,也許越接近古堡的核心機密,她對客人的威脅也就越大。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顏常清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女仆,“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


    女仆停下了腳步。


    “請說。”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在這裏工作的?”


    “客人的問題真的很奇怪。”


    電燈忽然毫無征兆的閃爍,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女仆的臉在一閃一閃的燈光下,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從莫森古堡建立以來,我就一直在這裏工作啊。”


    女仆走了,房間裏剩下的兩個人像是虛脫般坐在了床上。


    “小哥,你是真不怕死啊。”賀學興擦著頭上的冷汗,“中途我是越聽越不對勁,我真怕她突然像管家一樣把我們倆宰了。”


    “該死的,這古堡單是一個女仆都氣場這麽強,那主人家會是何等的怪物?”


    “麻煩的不止這個。”顏常清也是頭疼不已,“如果我的預想沒有錯的話,古堡的秘密比我預想的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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