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鳳橋倒是沒在意徐浩洋的心思,隻是冷冷道:“我堂堂形意門弟子,跟他一個無名小輩講彩頭,豈不是有辱師門,徐少若是有意,那就以你的名義設彩頭吧。”


    一邊說著,他再次望向蘇鐵,沉聲道:“小夥子,彩頭一事,我看就不必了,不過……你若是有這個想法,我也不攔著你。”


    他看似言語輕視蘇鐵,其實也是有意提醒蘇鐵,不要有彩頭這個想法。


    因為他很清楚,他們這位徐大少,乃是睚眥必報的主,蘇鐵若是同意彩頭一事,那可就掉進了對方的圈套。


    蘇鐵仿佛沒聽見衛鳳橋的話,隻是衝著徐浩洋笑了笑,淡淡問道:“敢問徐少,想要什麽彩頭?”


    “恩濟堂是你的地盤,彩頭當然是你先提。”徐浩洋揮手道。


    蘇鐵笑著點了點頭,應道:“既然徐少這樣說,那我便不客氣了,如果我最終僥幸打敗了衛先生,那就請徐少,將今天在場所有病人的診金和抓藥的費用一並付了,你看如何?”


    “你小子還真敢提,就這陣勢,恐怕沒有上百萬,拿不下來吧?”徐浩洋抬頭掃視了一眼,麵前猶如長龍的隊伍。


    “沒有那麽多,本店的藥材都是最低價,全部加起來,最多也就五六十萬,對徐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蘇鐵笑眯眯道。


    徐浩洋撇撇嘴,輕笑道:“好,好,好,誰讓本少爺今天開心,就讓你小子占回便宜。”


    “不知道徐少又想要什麽彩頭?”蘇鐵笑著問道。


    “很簡單,你今日若是敗給了衛先生,那你就給我當一個星期的下人,無論我讓你做什麽,你都必須去做,你可敢答應?”徐浩洋似笑非笑道。


    “就這麽簡單嗎?”蘇鐵微笑點頭。


    徐浩洋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先別說簡單不簡單,就說你敢不敢答應吧?”


    “有何不敢?”蘇鐵揮手道。


    “好,好,答應就好。”聽到蘇鐵答應,徐浩洋連連拍手,臉上差點樂開了花。


    心中暗暗想著,你以為隻是當下人那麽簡單,殊不知當下人,那隻是最基本的一點。


    而最關鍵的,卻是那句,讓你做什麽,你都必須去做。


    在他看來,就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更能方便他去發揮,到時候讓你去跟狗搶食,你就必須去跟狗搶食,讓你脫光了衣服去裸奔,你就必須脫光了衣服去裸奔。


    似乎猜到徐浩洋的心思,站在一旁觀望的衛鳳橋,早已是連連搖頭,望向蘇鐵的眼神中,更是燃起一股怒火。


    原本見蘇鐵是一名醫生,而且還有些名氣,他本不想過於為難。


    因為他很清楚,能得罪徐浩洋的人,即便算不得什麽好人,但也不至於太壞。


    所以縱然對方屢屢挑釁,他都始終克製著情緒,並且多次提醒對方,沒想到對方非但不知難而退,反而不斷作死,甚至還主動提出彩頭一事,給徐浩洋出手的機會,著實令他很是惱火,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不過話已經出口,已然沒有更改的機會,他也懶得再去多說。


    畢竟每天自尋死路的人,多如牛毛,他先前盡力勸說,已經是仁至義盡,是對方目中無人,他自然也沒必要再去浪費口舌。


    略一沉吟,他才再次望向蘇鐵,沉聲道:“小子,現在可以動手了嗎?”


    “當然。”蘇鐵微微點頭,接著迅速起身走向恩濟堂大門前,並朝著衛鳳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到這情形,站在一旁的白潔頓時心急,連忙上前,小聲勸道:“蘇鐵,我總覺得這人不簡單,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放心,我有分寸。”蘇鐵衝著白潔笑了笑。


    “可是……”


    “難道你不想看到,這位徐大少當眾出醜嗎?”蘇鐵抬手將白潔的話打斷,笑著問道。


    白潔張了張嘴,急聲道:“想是想,隻是……我怕你出事。”


    “怎麽,你心疼我嗎?”看著白潔那一臉緊張的表情,蘇鐵忍不住笑著問道。


    白潔聞言,臉頰頓時一陣通紅,連忙低頭道:“你能不能正經點,我覺得那位衛先生,好像在哪見過,你可不要輕敵。”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嗎?”蘇鐵抬頭望向白潔,認真道。


    “相……相信。”白潔癡癡道。


    看著蘇鐵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信心,總覺得蘇鐵真的能打敗那名衛先生。


    蘇鐵倒是沒在意白潔的心思,而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即便朝著衛先生身邊走去。


    由於蘇鐵他們這邊動靜較大,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有些是恩濟堂的常客,有些則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短短幾分鍾時間,蘇鐵和衛鳳橋二人,已然被圍在了人群中央。


    “你們說,到底是蘇醫生厲害,還是那位衛先生厲害,我怎麽覺得兩個人看體格,差不了多少。”


    “就是,他們一個弱不禁風,一個風燭殘年,真打起來,我看除了兩敗俱傷,再無其他可能。”


    “話不能這樣說,蘇醫生畢竟年輕,對付那個老頭,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老年人也真是的,所謂人老不以筋骨為能,何必跟一個年輕小夥子動氣。”


    眾人一邊議論,一邊對蘇鐵和衛鳳橋指指點點,有些是看熱鬧的,但更多的還是對二人的比武,表示不理解。


    倒是站在人群右側,一名身著練功服的老者,目光始終落在衛鳳橋身上,直到片刻之後,他才嘀咕道:“那位衛先生,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們江南省有名的武術家衛鳳橋衛老先生。”


    “衛鳳橋,您說的是形意門第五代傳人吧,據我所知,他可是武術界有名的高手,曾擊敗過十幾位世界級格鬥冠軍,他怎麽可能來這裏。”聽到練功服老者的話,另外一名戴著老花鏡的中年人,忍不住驚訝道。


    “就是,衛老那可是武學宗師,怎麽會來我們臨江,還在這種地方跟人比武?”站在練功服老者左側的一名銀發老者,也是連連擺手道。


    聽到這些議論聲,徐浩洋得意一笑,他淡淡道:“還算你們有見識,他便是咱們江南省的武學泰鬥衛鳳橋,衛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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