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脈,那是什麽?”聽到梁霄的話,沈關山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好奇問道。


    不等梁霄回答,站在一旁的白潔低聲回道:“所謂七絕脈,乃是釜沸,魚翔,彈石,解索,屋漏,蝦遊,雀啄等七種脈象,在中醫裏又叫死脈,敗脈,是人體臨終前的幾種脈象,相對應的是……”


    她一邊說著,下意識看了一眼早已麵如土色的沈關山,有些擔憂道:“沈老,您沒事吧?”


    “沒事,你繼續說吧。”沈關山搖了搖頭,接著有氣無力的坐回沙發上。


    白潔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七種脈象,相對應的是陰陽氣絕,命絕,腎絕,精血竭絕,胃絕,神魂絕,脾絕。”


    “那……那薇薇現在,是不是等於沒救了?”沈關山輕咳了一聲,接著勉強抬頭望向蘇鐵。


    還未等蘇鐵回答,梁霄輕哼一聲,冷冷道:“那是自然,脈經有雲,凡見七絕脈者,旦占夕死不須藥,可以給沈小姐準備後事了。”


    “你……都是你害的我們家薇薇,我跟你拚了。”聽到梁霄的話,沈關山徹底失控,他猛的起身,一拳便砸在了梁霄的鼻子上。


    隻見梁霄立刻捂著鼻子嗷嗷慘叫起來,同時鮮血順著他的指縫不斷湧出。


    沈關山卻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他一把抓起手邊的燭台,便準備繼續砸向梁霄的腦袋。


    看到這情形,楊旭昌急忙上前,將沈關山攔住,低聲勸道:“親家公,你別心急,有事好商量。”


    “還怎麽商量,這庸醫害死了薇薇,今天我必須要他償命。”沈關山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瞪著梁霄,絲毫沒有往日的莊嚴威風,隻剩下熊熊怒火。


    見此情形,梁霄早已嚇的魂飛魄散,若非極力克製,他懷疑馬上便會大小便失禁。


    遲疑片刻,他才急忙嚷道:“沈老,沈小姐的病,跟我無關,我本就是按照正規程序醫治,沒有任何問題。”


    “你還敢狡辯,要是沒有問題,她為何會成現在這樣。”沈關山厲聲嗬斥道。


    “我……”梁霄頓時啞然,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忙指著蘇鐵,急聲嚷道:“對了,我想起來了,薇薇在我醫治前,還找這姓蘇的診治過,說不定就是他在搞鬼。”


    “你胡說八道,蘇先生隻是給薇薇檢查了一下病情,根本就沒有出手醫治。”楊帆大聲反駁道。


    梁霄絲毫不以為然,輕笑道:“據我所知,當時這姓蘇的跟沈小姐單獨在車內,他是否給沈小姐診治過,你又怎麽知道。”


    “你……”


    “楊少,你先別急著反駁,就不說他是否在給蘇小姐診治的時候搞鬼,便是他給你的那什麽解毒藥丸,我看就有很大的問題,一無生產日期,二無質量合格證,三無生產廠家,你貿然給沈小姐服用,誰能保證不出問題?”梁霄繼續道。


    他越說越是興奮,到最後直接指著蘇鐵,喝道:“姓蘇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趁機敲詐楊少,所以才搞出這些花招,現在害的沈小姐病危,你逃不了幹係。”


    “梁醫生,剛才你說的那些話裏,有一句的確很有道理。”麵對梁霄的指責,蘇鐵麵色不變,隻是淡淡笑道。


    梁霄愣了一下,皺眉問道:“哪句話?”


    “你說並非所有醫生都是好人,其實人渣也很多,我覺得很有道理,因為你就是這個人渣。”蘇鐵笑眯眯道。


    “你……你算什麽東西,竟敢這樣說我?”梁霄臉色一沉,忍不住大聲喝道。


    雖然在沈關山麵前,他不敢有半點造次,但畢竟也是師出名門,在燕京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能任由一名年輕小輩指責。


    蘇鐵麵色不變,隻是冷聲反道:“梁醫生,我問你,明明楊少告訴過你,曲池三穴,是萬萬不能針灸的,你為何不聽?”


    “解毒針灸曲池三穴,乃是很正確的方法,我何錯之有?”梁霄大聲反駁道。


    蘇鐵頓時笑了起來,他搖頭道:“梁醫生,說你人渣,看來還是小看你了,我看你不僅渣,而且無知,解毒針灸曲池三穴沒錯,但也要分病人中的是什麽毒,其中碧燁草中毒,便萬萬不能針灸這三個穴位。”


    “碧燁草,沒聽說過,不會是你瞎編的吧?”看著蘇鐵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梁霄莫名的有些沒底氣。


    因為他總有一種感覺,沈薇薇忽然病重,的確是他的錯。


    不過很快他還是回過神來,他堂堂國醫弟子,豈能出錯,而且還被一個無名小輩看了出來。


    頓了頓,他忙大聲道:“姓蘇的,你可不要信口開河,我行醫幾十年,從未聽說過你說的那種情況。”


    “那我隻能說你除了無知,還有不學無術,關於碧燁草中毒的注意事項,在千禧版的脈經詳解第二十七頁裏,記載的十分詳細,你連這都不知道,是怎麽當的醫生?”蘇鐵臉上不屑之色更濃。


    聞言,梁霄老臉一陣青一陣紅,蘇鐵說的脈經詳解,他的確聽說過,但由於是初學者的教材,他根本就沒放在眼中,沒想到竟然錯過了如此重要的知識點。


    不等梁霄回應,蘇鐵繼續道:“罷了,既然你不懂,那今天我便替你師門好好教教你,合穀穴,乃是手陽明大腸經之原穴,長於清瀉陽明之鬱熱,疏解麵齒之風邪,通調頭麵之經絡,是治療頭麵五官各種疾患之要穴,曲池穴,是手陽明大腸經穴……”


    聽著蘇鐵侃侃而談,梁霄早已是眉頭緊鎖,他行醫多年,即便隻是聽了一遍,也能意識到,要出事了。


    隻見他越聽越是慌亂,直到最後,隻覺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算是徹底完了,因為沈薇薇病情忽然加重,完全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最關鍵的是,還是如此低級的錯誤,即便他師傅親自出麵,恐怕也救不了他。


    退一萬步講,沈關山此次放過了他,以後他在中醫界,也必定名聲掃地。


    看著沈關山那殺意彌漫的雙眼,他不敢在去細想,而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沈老,求求您,就放過我這一次吧。”


    “姓梁的,我隻有一句話,趁著我還能控製住情緒,你自行了斷,否則……我必定讓你痛不欲生。”沈關山一腳將梁霄踢開,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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