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業,我們早就已經不是一路人。” 傅可越說越煩躁,她站了起來,親了一口喻近期的嘴角:“我去洗澡了。”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崩潰。 本身成年人的崩潰就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可以在沉默中,也可以在喧囂裏。 但不論哪一種,都像是在走一條充滿荊棘的道。 挺疼的。 傅可將喻近期鎖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陪伴喻近期。 她不覺得喻近期可憐,更多的是心疼。 可是裝作不喜歡喻近期的樣子,有些難度,她幾乎每一天都拿出了自己的演技。 喻近期要回京城,喻近期也不一定喜歡自己…… 光是這兩條就足以讓傅可止步了。 傅可剛回到臥室,她還沒拿出睡衣,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傅可吸了下鼻子,看著來電。 是傅母打過來的。 她緩了兩秒情緒,滑動接聽:“喂?媽。” “女兒啊。”傅母上來就說,“家裏的那套房子賣了吧,給你買套新的,寫你的名字。” 傅可坐在床邊:“怎麽突然這麽說?” “我跟你爸過兩天回雲城一趟,把該辦的手續辦了,然後找房產中介把房子掛出去,順便給你看看新房,如果有合適的,就先給你定下來。” “再給你買一輛車,你自己先看看,選好了跟我們講。” “媽。” “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家裏的生意做到海城這邊來了,常年回不去。”傅母給了理由。 傅可嘴角一扯:“你在海城,我爸在樹城,家裏的生意到底在哪邊?我該聽誰的?”她耷拉著腦袋,“媽,我知道你們離婚了,我不是小孩,可以不用瞞著我了嗎?” 傅母沉默了。 傅可的眼眶微微泛紅:“你不覺得你們很過分嗎?離婚這麽多年了,因為不願意見對方就說一起出門旅遊,等回來了還得裝作一起。把真相告訴我又怎麽樣呢?難道我還能不同意你們離婚嗎?”她頓了下,又繼續,“直到剛剛,你還在這裏演,媽,我是您女兒啊。” “可可……”傅母的歎息很沉。 傅可的一滴眼淚掉下來:“跟喻家有關係是嗎?是的話,也應該告訴我啊,為什麽就把我當傻子一樣蒙在鼓裏啊。” 她有些說不下去,幹脆將手機掛了。 本來心就很堵,傅母的這通電話打來,更讓傅可覺得難以呼吸。 她曲起膝蓋,雙臂環在上麵,頭也埋著。 眼淚沒再繼續掉,但情緒還是得緩。 喻近期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個姿勢。 “可可。”喻近期皺起眉。 床的位置不高,而且剛好。 喻近期一走到傅可麵前,傅可就將頭微微抬起來,身體往前湊,環住了喻近期的腰。 喻近期的手放在了她的發頂,眼裏的擔心濃鬱:“怎麽了?” “小魚姐姐。” “你不去樹城的原因是因為我爸在那是吧。” 傅可的鼻音很重,但咬字還是很清晰。 喻近期撫著她的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嗯”了一聲。 傅可又閉上眼睛。 喻近期試探著問:“你知道多少了?” “沒多少。”傅可呼出一口氣,“不想跟我講也沒關係,反正我被你們瞞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她說完鬆開自己的手,往後仰撐著自己的身體。 “傅叔叔跟我姑姑在一起了。” “現在都在樹城。” “孩子五歲多。” 喻近期言簡意賅,她沒把話說的很難聽。 明明是傅正鈞出軌,她的姑姑喻青當了小三。 她說完話,低垂了自己的眼瞼:“我出去透口氣。” 傅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追問了一句:“那喻叔叔呢?” 喻近期微微笑著,她搖了搖頭:“可可,抱歉,我現在不想講這些。” 她說:“我今晚回去住吧,你先消化一下,我也冷靜冷靜。” 門再一次被關上,傅可呆坐著。 她記得自己見過喻近期的姑姑,比她們大不了多少,傅可以前每次見到喻青,都會跟喻近期說“你姑姑好漂亮啊”。 喻青愛穿旗袍,身材很好,笑起來也很勾人。 但傅可又記得自己家裏麵跟喻青真的沒什麽來往,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傅正鈞還能跟喻青好上的話…… 傅可揉了揉腦袋。 她已經不太能想起喻青長什麽樣。 等出了臥室,已經沒了喻近期的身影。 傅可吐出一口濁氣。 喻近期說得對,她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桑沛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傅可剛洗完澡,她不想接聽,但桑沛打了一遍又一遍。 傅可皺起眉,這才接聽:“什麽事啊?” “你喜歡的那個姐姐,又來我這裏了。” “你怎麽沒一起?” 傅可擦著頭發:“她來了嗎?” “對啊。” “自己一個人點了一桌酒。” “我馬上過來。” 說好的“冷靜”敢情就是去酒吧? 桑沛“誒”了一聲:“等下,江妮也在呢,她們沒叫你來,你要不別湊熱鬧了,但你要是想來找我的話,我也不攔著你。” “……謝謝你。” “就嘴上說說怎麽夠呢?以身相許怎麽樣?” “我出門的時候會帶上一卷膠布,今天不把你的嘴縫上我就不信傅。” “等你哦。” 傅可的頭發也沒來得及吹,換了一條碎花長裙,拿上鑰匙和手機就匆匆出了門。 還以為能夠五一一直在家躺著,結果現在正在出第二趟門。 “師傅,麻煩快一點。”傅可上了出租車,報了地址。 司機師傅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頭發還濕著,愣了一下,而後發動車子:“好的,那坐穩了。” 這趟車果然快,比上次去“紀念”的時候快了近一半。 司機拿出二維碼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笑容:“好久沒開這麽快了。” 傅可豎起大拇指:“很強,謝謝師傅,慢走。” 假期的深夜,酒吧的生意是很熱鬧的,“紀念”的門口一直都有人進進出出。 桑沛叼著根女士香煙,站在路邊。 見到傅可,她將沒點燃的煙取下,一臉嫌棄:“頭發都沒吹,看起來跟受虐待了一樣。” 傅可沒心思跟她掰扯這些:“她們人呢?” “等等。” “今天怎麽都算我幫你一個忙,你欠我了。” 周圍燈光有些暗,桑沛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一挑,表情依舊很……叼。 傅可想都沒想:“行。” 桑沛笑了笑:“記得上次的位置嗎?她們就在那,我就不跟著了。” 傅可進了店,背影消失。 桑沛把那根煙丟進了垃圾桶,她虛了下眼睛,自己吐槽了一句:“這都什麽事啊,還把人越推越遠了。” 傅可的記憶力不錯,更何況距離上次來這裏也沒多久,但今晚顧客好像更多了一點,傅可一路小心翼翼地不想跟任何人碰到,畢竟她頭發還沒吹幹,現在還有水滴往下墜。 所幸的是沒多久,她就穿過人群,到了上次待的卡座。 江妮也是很愁的樣子,喻近期也沒好到哪兒去,傅可站在桌邊她們都沒反應過來,兩個人都還在對瓶吹。 等瓶子一放下,傅可先拉過喻近期的手:“別喝了,回家了。” 江妮跳出來,指著傅可:“謔謔!小可!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