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是小的陸大有覲見……”


    令狐衝屁股還沒坐熱,又聽見陸大有那個活寶在外麵喊。自從陸大有他們見識了楊康那個狠勁,膽敢上令狐衝宿舍踢門領補助的再也沒有了。陸大有就漸漸養成這個德行了,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總得玩點花樣看看。


    “免禮平身,有事早奏,無事退朝。”令狐衝隻好拉開門。


    陸大有顛著小步竄進來:“謝班長隆恩呐,晚會的票有沒有?”


    “你們屋有幾個想去的?就那麽幾張票,想去的說話,不想去的讓他們一邊站著去。”


    “那不就完了,”陸大有忽然變得很嚴肅地樣子,“以我的人格保證,我們班除了班長您老人家隻有我一個人想去,不如我們把所有的票二一添作五。多的貼張廣告賣了……”


    “靠!你小子真他媽狠,”令狐衝笑著罵了一聲,陸大有也不在乎。


    令狐衝幹脆把剩下三張票都給了陸大有:“看看男生有幾個人想去,大家分了算了。”


    “這我也算個欽差了吧?”


    “欽差也別占我的位子,”令狐衝趕快把往電腦前坐的陸大有抓了起來。


    “班長真是傷老臣的心呐。”陸大有雖然玩不成遊戲,不過票到手了,也就興高采烈地去了。


    令狐衝不曾想到,僅僅二十分鍾後,陸大有就竄回來了。


    “班長,還是您老人家去分票吧,沒了您作主,我們真的沒青天了。”陸大有把那三張票塞給了令狐衝。


    “喲,你有那麽冤麽?”


    “老實說是沒有,”陸大有搖頭,“不過我這欽差去分票大家都不理我。”


    “靠!”令狐衝按上陸大有的肩膀,低頭長歎,“叫你辦點小事你都辦不好,我還準備把班長的位子傳給你呢。”


    “今兒我總算知道堯舜禪位怎麽來的了,敢情他們那位子不是皇帝,就是班長啊!”陸大有深沉地說。


    令狐衝覺得陸大有有時說話很有深度,不過這個時候沒時間想,說:“想去的叫他們來,一起商量商量。”


    陸大有一轉眼就回來了,誰也沒帶。


    “班長……我……”陸大有說,“失敗了!”


    “怎麽意思?沒人想去啊。”


    “錯了,是大家都想去,大家都不想來而已,”陸大有歪歪嘴,“我們屋的幾個說你想個公平點的分配方案告訴他們一聲再說。”


    “靠!我是不是還得召集個常委會,搞個計劃書,做上可行性報告去給他們過目啊?”


    “差不多,如果能找人公證一下就完美了。”


    “滾一邊玩去吧,”令狐衝有點惱火,“不去算了,你自己拿一張,剩下那兩張賣了,我們還夠買幾瓶啤酒呢。”


    不過說歸這麽說,令狐衝還真的沒膽子把那多餘的兩張票賣了。他和楊康不同,招民憤的事情他還不敢做。所以令狐衝隻好使勁地抓腦袋,把腦袋抓成一個雞窩後,令狐衝終於想了一個辦法出來:“那不如抓鬮吧,十九個鬮,三個有,十六個沒有,抓著誰算誰?”


    “班長聖明,那你做鬮我拿回去給他們抓,”陸大有不等令狐衝說完,哧溜一聲竄過去和楊康對切了。


    “我靠,良心大大地壞了。”令狐衝想想也隻有他做。


    沒辦法,他扯了一個筆記本,寫出十九張紙條撚成小球,扔在一個紙盒裏去敲陸大有的腦袋:“該我了該我了。”


    陸大有拿著紙盒去了,還沒多久令狐衝又聽見有人敲門。


    “猴子真他媽麻煩!”令狐衝嘟噥著去開門,這次門口的竟然不是陸大有,是梁發、高根明和施戴子等等一撥人。一幫人擠在宿舍裏,頓時宿舍成了一隻沙丁魚罐頭。


    “你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勾當吧?”楊康悄悄跟令狐衝嘀咕了一句,“這和群眾上訪一樣了。”


    梁發把一個紙團往桌子上扔了過去:“這樣抽不行!這樣抽不公平!”


    令狐衝想了想說:“不會吧?這樣抓還能不公平?又不是我幫你們抓的。”


    “先抽的當然占優勢了,”梁發說,“先抽的四個人把三張票都抽光了,剩下的我們抽也是白抽,不跟耍人一樣麽?”


    令狐衝這才明白,原來四個先抽的人正好抽到了拿三張票,剩下的人就沒有可抽的了。


    “這……這命苦不能怨政府吧,政府是無辜的,”令狐衝苦笑。


    “先抽的人抽中的概率大吧?”施戴子質疑。


    “肯定是先抽的概率大。”梁發下了結論,“不然怎麽前四個就抽到了三個呢?”


    “無數武林高手都是跳了懸崖就找到武功秘笈了,可見運氣來的時候山都擋不住,你也不能怪先抽的運氣太好吧?”


    “我靠,什麽玩意,”梁發對令狐衝的笑話不感興趣,“這個抽法肯定不公平。”


    “公平的。”楊康一看那麽多人擠在他們宿舍裏就煩,這時候插嘴了,“無論先抽後抽,概率上絕對一樣。”


    “怎麽可能?先抽的選擇機會當然多了。”施戴子細聲細氣地說。


    “你們修過概率論麽?”楊康歎了口氣,“數學上就是公平的。”


    “這還用修概率?想起來也不對啊,”梁發嘴裏還在硬,心裏卻有點發虛。文科的令狐衝梁發等人當然不如理科競賽出身的楊康,楊康十三歲就跟他們班上組織拿雪糕博彩了。


    “靠,不信你自己回去開個程序統計一下看看。”楊康不屑地哼哼。


    “還有你做的鬮,到底有多少個有?我們怎麽知道是公平的?”梁發架不住楊康的勢頭,心裏虛了還要使勁撐起麵子,轉頭去問令狐衝了。


    “我做假沒什麽好處吧?”令狐衝苦著臉。


    “我們把鬮打開來看看。”梁發去抓陸大有手裏那個盒子。


    令狐衝這次真的有點不耐煩了,一把在梁發之前抓過了盒子:“煩不煩啊?你們信我就抽,不信就自己分去。一個破晚會,彩排我看了,一點東西都沒有,有什麽可爭的?”


    “對了,還有彩排的票我們怎麽都不知道?”高根明想了起來。


    “我在你們屋門上留了條子,你們也得看才行啊。誰也不來和我領票,我不就和陸大有去了?”


    “那去了彩排的人就不要抓鬮了,”梁發說,“你和陸大有就別抓了!”


    隨著前麵梁發質問令狐衝的聲音越來越高,後麵幾個人的議論也讓令狐衝煩到了極點。他不理解為什麽本來簡簡單單分幾張票的事情成了這樣,難道他令狐衝真的那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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