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韻從包包裏摸出鑰匙串,雖然上麵扣著很多大大小小的鑰匙,但她卻想都沒想就選中了其中的一把,將其插入門鎖中,稍微用力一扭,伴隨著“哢嚓”的震動,外門直接應聲而開。


    “ciallo~(∠?w< )⌒☆”


    剛推開門,隻見許韶直愣愣地站在門口,就像恐怖電影裏突然出現的鬼魂一樣,白韻被嚇得嬌軀一震,俏臉瞬間白了幾分,等到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語氣添上了幾分銳利:


    “你有病?”


    “......沒有。”


    “那剛剛那個打招呼方式是什麽?”


    “之前玩遊戲的時候學的,是不是很時髦?”


    “隻讓我感到惡寒......還有你站在這做什麽?是故意嚇我嗎?”


    “咳咳,其實吧,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許韶收斂了表情,麵對白韻犀利冰冷的眼神,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裝傻。


    現在的他隻有一個任務,就是絕對不能讓白韻進到屋子裏麵——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緊張,可是畢竟此刻沈繪正穿著自己的衣服,兩人還一起在家裏吃了午飯。


    說到底,他們並沒有什麽更進一步的關係,但為了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白韻和沈繪的直接見麵比較好。


    況且白韻也不知道沈緒還有這麽一個妹妹,到時候找第三者求證起來又要大花口舌,況且那個第三者此刻電話也打不通,根本就是一個不靠譜的狀態。


    危機感降臨,他的腦子開始飛速轉動,加大功率輸出,隻為了找到破局的對策。


    “不奢求你能整出什麽花樣,隻要能別給我驚嚇就謝天謝地了。”


    “那什麽,就是你說的錄音棚.......大概能用多久?”


    “不能進去說嗎?”


    “其實我之前找到了一家還不錯的咖啡廳,咱們可以去那裏慢慢聊聊......”


    聽到這話,白韻馬上就不樂意了,自己特意跑了大老遠過來做客,卻被好友拒之門外,這換成是誰都會不舒服吧?


    隻見她塗了淺色唇膏的粉唇微微翹起,大而有神的丹鳳眼蘊滿了寒意,雖然並沒有做出什麽語言和舉動,但僅僅一個凜冽眼神就能讓許韶害怕得縮了縮腦袋。


    這個信號已經太明顯了,根本就是在表達對某位“男房主”的不滿情緒。


    至於白韻噘嘴這個小習慣,他可謂是再熟悉不過。


    這個動作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早操的預備式,武術的起手式一樣,為接下來如暴風疾雨般的毒舌進攻蓄勢。


    隻要看到她噘嘴,基本就能判斷此刻白韻已經有些生氣了,如果再不說些什麽好話哄好的話,多半是會被說得狗血淋頭的。


    那麽,由此就可以延伸出一條定理:


    想知道白韻有沒有生氣,或者接下來自己會不會挨罵,隻要看她有沒有撅嘴就行了。


    被許韶命名為“白韻—噘嘴定律”,適用於幾乎所有的惹了她生氣的人,隻是目前能百試百靈的,似乎也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我人都到這兒了,你還不打算讓我進去嗎?”


    “不是不讓,主要是吧,剛剛不是下大雨了嗎?”


    “你直接一口氣說完。”


    “剛剛下了大雨然後我窗戶沒關導致雨水把地板都打濕了所以我隻好拖了拖地但是由於你來得不是時候地板還沒有幹要不然我們就去外麵找個咖啡廳坐坐如何?”


    “......”


    白韻看起來有些不明所以,於是踮起腳稍微張望了一下屋內,可是隻要眼睛往左移,許韶就往左挪,目光向右轉,許韶就往右靠。


    “地板不是已經幹了?”


    “隻有這一塊是幹的啦。


    “所以說你這種不瞻前不顧後的壞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啊?”


    “是是是,你說的是。”


    “哼,大笨蛋(小聲)。”


    “呃,你有說什麽嗎?”


    “我說,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邋遢漢!”


    “傷心了,┭┮﹏┭┮”


    就算是沈緒這種說話不過腦子的人,也幾乎沒有讓白韻生氣過,每當倆哥們出去鬼混闖禍的時候,總是隻有許韶一個人挨罵——


    這讓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是因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他和白韻曾經是鄰居?是從小一起練琴的師姐弟關係?除此之外,還是可以算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雖然曾經情竇初開的許韶,對白韻有過一段時間的暗戀,但隨著身心愈加成熟,加之後者也沒有表露出什麽像樣的回應,他也就漸漸放棄了。


    現在兩人的關係,算是異性兄弟?


    許韶也說不上來,因為自己動不動就會被白韻說這說那,明明她隻比他大了一天,卻總是擺出一副姐姐教育弟弟的姿態。


    確實是大了點吧,但也隻是一天而已,一天而已啊!


    不過久而久之,他也就慢慢習慣了,畢竟對方的出發點也是為了自己好。


    難道,是重要的人才會罵得這麽狠?


    許韶不敢冒死試探本尊的意圖,這個問題的答案最後也隻能埋在心裏,自己去猜度了。


    “還傻站著幹什麽,去換衣服啊。”


    “換衣服?換什麽衣服。”


    “不是說要去咖啡館?許韶,你怎麽總是迷迷糊糊的呢?”


    “哦!嘿嘿,馬上就去換衣服!”


    許韶這才遲遲回過神來,看樣子這次算是順利渡劫了。


    “車在樓下,好了給我發信息,我就先下——”


    “許哥哥!碗都洗好了!”


    白韻歎了口氣,說著便準備下樓,可是話音還未落下,屋內就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還是女人。


    轉過身,目光最後停留在沈繪身上的那件衣服,她的眼神也隨之徹底降到冰點。


    這是自己送給許韶的衣服,她能認不出來?


    身後的沈繪,在順利完成洗碗工作後,麵露出滿足的微笑,順帶著用好奇的視線在另外兩人之間來回穿梭。


    可憐如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莫名其妙被卷入了麻煩的旋渦。


    而許韶則是吞了一口唾沫——


    因為此時此刻他被夾在兩個女人中間——


    棋行至此,已成死局。


    “許——哥——哥?”


    白韻把音調拉長,帶上了濃濃的嘲諷意味。


    “韻姐,快別這麽說了,折煞小弟我也。”


    “嗬,許哥哥喲,這位妹妹能進得你家,我卻進不得?”


    “誰說進不得?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還是算了吧,唉,哪兒還有我的位置啊?你們就慢慢玩去吧。”


    眼看著白韻扭頭便走,許韶一急,連忙快步上前,拉住了白韻的手。


    “你放開!”


    “我不放!”


    “你放開!”


    “我不放!”


    “我要揍你了!”


    “你揍啊,反正這女孩是沈緒的妹妹,今天她是來還我項鏈的,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點關係沒有,人家穿著你的衣服,還有項鏈——阿姨的東西你都給出去了?”


    “你不要急,讓我先急好不好?我之前去沈緒家裏,把項鏈落在那了,沈家妹妹冒著大雨給我送過來的。”


    許韶說得義正詞嚴,看樣子確實不是像在說謊,白韻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放開。”


    “不放。”


    “我不走,進去坐坐也不行?”


    “噢噢,放,放。”


    等許韶忙不迭地鬆開手,白韻便徑直走進了屋子裏,看都沒看他一眼。


    倒是走到沈繪跟前的時候,還給出了禮貌的微笑+點頭,後者也以同樣的方式致意。


    過了一會兒,沈繪悄悄地湊到許韶邊上,輕聲問道:


    “許哥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不是,她是我祖宗。”


    “祖宗?你們是親戚關係嗎?”


    “......這倒也不是,怎麽說呢,她和你哥哥和我,咱們三個算是鐵哥們。”


    “唔......原來如此,對了,那些碗已經都洗完了。”


    看著眼前這位滿臉純真的少女,紅潤的嘴唇微微翹起,眼睛靈動,又像是一潭春水,總感覺相當惹人憐愛。


    “好的,辛苦你了。”


    “現在雨也停了,我換個衣服,就先走了吧,今天多謝許哥哥的款待。”


    “畢竟是沈緒的妹妹,作為好友,自然是要好好照顧的。”


    “看來你和哥哥感情是真好啊。”


    “嗯,那我在這兒等你吧。”


    “等我?”


    沈繪似乎有些不解,許韶隨後解釋道: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知道回家的路嗎?”


    “不知道......”


    “還是說你要打車回去?”


    “打車......可是管家爺爺也不接電話。”


    “呃,可以打那種網約車。”


    “網約車?唔......有這個車型嗎?轎車?還是jeep(吉普)?”


    “......?”


    她那大大的眼睛撲閃著,似乎是在訴說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該說不愧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嗎,能把網約車理解成是車型的,許韶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這麽呆萌的女生還是第一次見。


    就這樣的情況,怎麽可能放任她自己一個人回家。


    “不,果然我還是要和你一起,如果半路丟了的話,可沒法和沈緒交代。”


    “許哥哥好過分,說得好像我是路癡一樣。”


    “不是嗎?”


    “隻是因為沒走過而已啦!”


    沈繪嬌嗔著,不過也能看出來她的心虛——


    看來,連本人都覺得自己回去很艱難。


    “好好好,管家爺爺是去做什麽了嗎?如果還聯係不上,我就送你回去吧。”


    “不清楚......可是這樣太麻煩許哥哥了,明明今天都已經——”


    “我完全不在意,換個衣服,咱們就走吧。”


    許韶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沈繪心裏也明白,如果自己走回去的話,估計又得和過來的時候一樣繞一大圈冤枉路。


    “謝謝。”


    “回頭記得跟沈緒說,我許韶作為兄弟可是盡職盡責的啊。”


    “好的......”


    在沈繪換衣服的間隔,許韶也和白韻詳細地解釋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隻是忽略了一些曖昧的細節,比如因為害怕打雷而抱住自己、借用了自家的浴室什麽的。


    雖然沒有兩人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但這種可以不說的細節還是不說為好。


    好在他的表達能力還算過關,白韻也表示理解並且同意他送沈家妹妹回家。


    “需要開我的車去嗎?我記得你考了駕照。”


    “太久沒開,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騎電動車就好。”


    “行吧,那我就替你看家。”


    “多謝啦,小白。”


    “哼,笨死你得了,笨蛋,回來記得買瓶果酒,老牌子老口味。”


    “遵命,小白!”


    許韶呈軍姿站好,仿佛麵前坐著的不是白韻,而是一位嚴厲的教官。


    “唉,倒也不用這麽鄭重。”


    “嘿嘿.......”


    過了十幾分鍾,兩人都準備就緒,打完招呼之後就一起出了門。


    臨走時,許韶無意的瞥視,卻注意到了沈繪的小白鞋就這麽靠在門邊,看起來格外顯眼。


    “沈小姐,你的鞋子一直都放在這裏嗎?”


    “是的,我吹幹之後就拿過來這裏了,怎麽了嗎?”


    “啊,不,沒事沒事。”


    在沈繪疑惑目光的注視下,許韶率先走進電梯,而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他心裏不止一次地想著一個問題——


    白韻剛剛......


    果然是已經看到了嗎?沈繪的鞋子。


    如果看到了——


    為什麽還要裝作不知道,而選擇去咖啡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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