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呢?”“又沒……關係……”喬西斷斷續續說。“那去幹嘛?”傅北真被秦肆的囂張點燃了,知道喬西沒那個意思,更不可能會跟秦肆有什麽,但就是在意,不論喬西怎麽回答都不滿意,不過還是很有分寸,嘴裏再如何緊逼,還是會顧及著懷裏的人。兩人平時都相處得平淡溫馨,獨獨這次有些不一樣,但偶爾的小“誤會”可以是情趣,為感情添柴加火。喬西這一晚上不太好過,初二早上就沒起來過,接下來的幾天都差不多。傅北這人在外麵非常正經正派,在學校更是一絲不苟,很能鎮得住手下的學生,但在家裏卻是另一個樣子,最近更甚。情至深處,她會將薄唇挨在喬西耳畔,低低地誘導:“叫我……”喬西都會依著,“傅北——”然而不管用,這人要的不是這個,折騰得更厲害。後來才叫對了。“姐姐……”傅北輕柔地親吻她的鬢發,下巴,直至頸間,動作又溫柔又輕緩,“再叫一次。”“姐姐……”那一年第一次見麵,所有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在原點,喬西怯生生地躲在喬建良身後,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瞧,眸子裏帶著天真與期許,就是這麽叫的。兜兜轉轉,她們還是走到了一起。新的開始新的一年,順順遂遂,不要太美好。.初八,秦肆從s市回到江城,下飛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喬西打電話,彼時喬西正在公司開會,並沒有空閑理會,隻能直接掛斷。這一忙就是一個多小時,開完會馬上就到下班時間,傅北今天在學校忙,沒空過來,喬西打算先回去,斟酌糾結了會兒,一麵下樓一麵給秦肆回電話。電話沒接通,直接被掛斷,待她坐電梯一到底樓,不遠處就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是秦肆。第76章 傍晚時分的天陰沉沉的,冷風吹著,凍得人不敢把伸直脖子,好在喬西圍了圍巾,純白色的,傅北前陣子給她買的情侶款。因為太久不見,所以突然一碰麵,難免尷尬冷場,喬西與秦肆幾乎沒有話說,偶爾秦肆問一句,喬西才擠牙膏似的答一句。秘密的薄紗已經被揭開,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相處,喬西再遲鈍也清楚應該立馬保持界限,且得盡快把話說明白,這樣肯定會比較傷人,指不定還會讓原本的關係破裂,可沒辦法,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她在見到人的一瞬間就決定好了,吃頓飯,再談一談,盡量平和些。不過等坐到一個車子裏,氣氛就尷尬得不行,似乎連空氣都凝滯了一般。相互都心知肚明,有些話不用說都明白了,猶如楚河漢界不可跨越,最後還是喬西先開口:“那麽久沒回江城了,最近怎麽樣?”秦肆抿抿唇,先望了眼車窗外的景象,思緒飄遠,“挺好的,都還可以。”“這次要回來待多久?”喬西問,打了半圈方向盤,拐彎去最近的粵菜館。秦肆沒有回答,沉默以對,選擇性避開這個問題,應該是不想說。喬西愣了愣,亦默然了一會兒。其實要說清楚也挺難辦的,字斟句酌,挑不出一句合適的話,話說得太絕情傷人,藕斷絲連更不行,拒絕是一門藝術,要做好不容易。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車輛猶如曲折彎扭的長龍,一眼看不見盡頭,全都堵著,越往前越慢,堵得像烏龜慢爬,走路都比開車快。當抵達下一個紅綠燈路口,喬西遲疑半晌,才又開口:“過年出去旅遊了嗎?”秦肆這人喜歡到處遊玩,逢年過節一般不會在家裏或者江城過,都會約上朋友去滑雪跳傘爬山之類,喬西已經很久沒跟她聯係,便以為她今年又出去玩了。孰知秦肆淡淡地說:“沒有,在家過的。”“這樣啊。”喬西有點意外,不過沒多問。秦肆終於有所回應,反問:“你呢,跟誰一起過的?”問得很直接,問的是跟誰一起,早就料到傅北的存在,隻是在手機裏一直沒有提過而已。這次換成喬西寡言以對,思忖一番該怎麽說。結果還沒兩秒鍾,秦肆又說:“萬三他們說,上次在都和廣場見到你了,去那邊做什麽?”都和廣場離這邊以及七井街都比較遠,地處西區那一片,而且沒有這邊繁華,喬西在那邊也沒朋友什麽的,平時幾乎不會過去,上一次去是去接傅北,那會兒傅北在都和廣場附近參加一個座談會,之後喝了點酒,就讓喬西過去接的,而去的時候確實遇見了萬三和他老婆,當時還聊了幾句。傅北出來的時候萬三也在,萬三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又尷尬又驚訝,傅北還沒走過來他就借口告別了。或許萬三跟秦肆提及過這件事,秦肆早就猜到她倆的關係,隻是為了留有一線希望不曾求證,而萬三的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念想。這麽問,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試探,試探喬西對傅北的感情到底如何,喬西怎麽回答就顯得非常重要。成年人之間的潛台詞,喬西都懂 ,恰恰這時綠燈亮起,前麵的車發動,她不得不先開車,緩慢行進了一小段距離,才說:“去接我女朋友,她去那邊開會,飯局上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就去接她了。”直白,毫無保留,不給對方留任何餘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界限劃得清清楚楚,將距離徹底拉開。秦肆神色淡漠,一雙眼睛始終沒有看過喬西,從上車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如此,應當早就猜到了,畢竟相處過兩三年,喬西什麽性格她很清楚,不太會處事,但在感情上向來幹脆果決,不願意招惹就會果斷拒絕,一點機會也不給對方留。這也是秦肆這麽久從來不主動的原因。喬西心裏一直都裝著一個人,相處久了不可能發現不了,細枝末節騙不了人,她總是會特別關注某個國家某個地區甚至細致到某個學校的消息,總是避而不談自己的家,更不願意提及過往,有一陣往大學城那邊跑得特別勤,到了秦肆店裏也不做什麽說什麽,反正就在外麵瞎晃蕩。奇怪的行徑背後總有其緣由,秦肆怎麽會猜不出來,連萬三都能看出問題,何況是她。她脾性是真的差,老是嘴賤,時常口是心非,明明可以對喬西好些,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把話說出來,可就是太傲氣自持,在感情裏就是摸著石頭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