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自始至終都是主動的一方,引導著這個淺嚐輒止的吻,結束後,並沒有立馬讓開,幾乎與喬西麵貼麵。微熱的氣息悉數落在喬西唇上,明明隻有一點熱,卻無比灼人,磨著喬西的神經,讓她的心都緊縮成一團,連喉嚨都有些幹澀。“喬喬……”傅北低聲喊道。喬西輕抿著唇,嗯了一聲。對方卻沒繼續說,而是再次親吻她,這回吻得比上一次還要動情,依舊那麽溫柔。當各自分離開後,客廳內的氣氛就大不一樣了,暖熱與情愫在流動,兩人之間好似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扯著,再也分不開一般。喬西以為東西藏在甜品裏,便佯作不在意地繼續吃,想要把它找到,然而直到吃得隻剩下一小口,還是什麽都沒有。傅北就坐在對麵看著,長眼微垂,默默瞧著喬西的每一個舉動。其實就這麽幾句對話以及簡單的反應,就能直觀地了解到對方的心思,傅北之所以先試探一下,也是出於尊重喬西意願的態度,喬西比她小五歲,或許還不想這樣,好在從喬西的反應來看,無疑是願意的。說不清心裏是激動還是期待,紅唇張合了下,喬西故意問:“就吃這個,沒了?”傅北抓住她的手,“還有。”喬西沒與這人對視,“嗯。”下一刻,傅北忽然把她拉起來,喬西下意識跟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壓到柔軟的沙發上,傅北伏在她敏感的頸間,落下一個又一個細密的吻,不過沒像之前那樣會立馬繼續,隻有吻,沒有別的舉動。喬西怕癢,忍不住要縮開,結果被對方鉗住了腰肢,傅北還是那個語調,“別動——”她便不動了。傅北從沙發靠背上扯過一條早已準備好的黑布,垂眸看了看,然後蒙在喬西眼前。黑布比較厚,足以遮擋住所有的光亮,喬西有點不適應,隻能細細地感受對方的存在。傅北俯身,支在上方停留了一會兒,也不知在做什麽,不多時,再次俯下來,喬西都任由這人,一一接納。在兩個人都情動的時候,傅北將喬西的雙手死死抓著扣在兩側,也將她的唇封住,撰取她的氣息,直至結束了,才慢慢鬆開。傅北親了親喬西的耳廓,低低地認真說:“我愛你。”頭一回說這三個字,卻那麽堅決,不摻雜半點虛情假意,更不是哄人的甜言蜜語,就像是一句誠摯的誓言,一個有力的保證。喬西微張著唇,想要開口說話,可所有話語都被堵在喉嚨裏,她曲縮起手指,沒有回應,在等著傅北接下來的行動。不用猜都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麽,兩人在一起還是有那麽久了,加之這些年的糾纏,算起來不比那些十年長跑的情侶短,對於她倆而言,當下的年紀剛剛好,不遲不早,最適宜。這段感情來之不易,很難才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而在背後支持她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在一起的這些時日,喬西不是沒想過這一天,她以為自己可以很自然平靜地接受,可真到了這一刻,心頭的悸動與複雜,比任何時候都要難以言喻。傅北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挨了挨,說:“喬喬……”停頓了下。因為能蒙住了眼睛,喬西什麽都看不見,隻在恍惚的瞬間,感覺到一抹冰涼卡在了左手中指的指尖。“你願意嗎?”傅北在這時候問。喬西說不出話,情緒也平複不下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冰涼的戒指緩緩戴到她手上。.求婚是一個特別重要的儀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有人哭有人笑,也有像喬西一樣的,萬千感受湧上心頭不知做何反應,等回過神來,已經被徹底套牢了。而經曆過這件事以後,傅北的變化比較大,比以往更加不安分,有時深更半夜都會將喬西弄醒,她把愛意表現得越來越直接明顯,不時會說一兩句情話,不過並不肉麻。天還沒亮,窗外昏沉沉一片,一眼看去什麽都瞧不見,房間裏也黑魆魆,感受到身上的溫熱,喬西醒了會兒神才笑了笑,動了下腰身,“幹嘛?”剛從睡夢中醒來,聲音帶著憊倦特有的微啞,大概是比較疲憊,沒有精神,而且天氣又冷,她就抬手環住了對方的腰肢,朝這人懷裏去。“沒幹嘛。”傅北說,親了親她的下巴,意味深長地問,“很困?”昨晚折騰到淩晨一兩點才睡,現在才五點左右,哪可能不困,不過喬西沒有應答,大概也是有那個想法的,半晌,往下縮了點,去親吻傅北的紋身花枝。傅北支起胳膊,許久,撫了撫她的臉,不多時,兩人轉換位置,喬西伏趴在她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再次睡下,一睜眼醒來已經天亮,太陽都走到了天中央,光線十分刺眼。求婚後一天,喬西與傅爸單獨見過麵,傅爸瞧見了她中指上的戒指,倒沒吭聲沒表態,不過在這之後他與傅北談了談,反正就是問問,是不是真決定了,結婚可不是兒戲,現在的年輕人不拿這個當回事,想一出是一出,最容易衝動。傅北的回答很堅決,傅爸便不好過多幹涉,然後觀察了一陣子,見兩個年輕人處得那麽融洽,就再沒插手過。喬建良是第一個知道求婚消息的 ,他之前還在暗暗催呢,現在想法又變了,覺得喬西年紀也不算太大,等二十七八了再考慮也行,可以再觀察兩年。可當喬西回喬家眉眼含笑地告訴他這個事時,他就啞聲了,沉默許久,隻說:“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反正我有意見也不管用。”很快,梁玉芷和喬媽都知道了,梁玉芷氣得心口疼,給傅北打電話,結果壓根打不通,她人在國外是一點沒轍。而喬媽一概不管,且這個消息並不是喬西通知她的,是喬建良說的,連結婚這種大事喬西都不跟她打電話知會一聲,可見對她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喬媽為此還神傷了幾天。傅爺爺是最後知曉實情的那個,一個字沒說,悶不吭聲地拄著拐杖出去,獨自顫悠悠地去外麵散步。求婚是求婚,至於什麽時候結婚,還需要商議。商議自然要參考雙方家長的意見,喬建良那邊沒問題,終於,傅北還是帶喬西回了次傅家。以為會麵臨一場腥風血雨呢,結果傅爺爺什麽都沒說,喬西出於禮貌喊他一聲,他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把架子端得老高。念及他老人家一直不同意,怕把人給氣到了,沒待多久,喬西和傅北就匆匆離開。反倒是傅爸,想著要選個好日子,便拿著日曆翻過來翻過去地找,傅爺爺懶得看他,不滿意地抬抬眼皮子,一臉不在意地說:“正月初六。”傅爸怔了怔,“哎?”傅爺爺拄著拐杖轉身就走,不肯再說一遍。老爺子肯打心底裏接受喬西和傅北,已經是幾年後的事情,人的觀念不容易改變,他就那德行,沒法兒,死板得比鋼筋還直,脾氣簡直又臭又硬。反正其餘人也不管他怎麽想,該咋樣就咋樣。.年底前,喬西和傅北去墓園看望老太太,把要結婚的消息告訴她。老太太生前活得太通透,什麽都清楚,早就看出她倆之間的事,隻是一直不點破,她直到去世那天都沒想明白,讓傅北出國到底應不應該,可能曾經是不太接受的,但也沒有激烈反對,因為遲疑不決,所以才不出手幫她們,也許是在最後那一刻想通了,才會讓喬西打那一通電話,可惜終究還是帶著遺憾離世。傅北帶著喬西給老太太上香獻花,拜一拜,臨走前說:“奶奶,我們打算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