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看重播。”施宴幹脆利落地下了結論。    “行吧。”顧梓熠不可能拒絕施宴,聽見施宴這麽說她自然隻有同意。    顧梓熠一點頭同意,施宴立刻就行動起來。    為了保證顧梓熠出門不受涼加重病情,施宴先是一路跟著她去房間,親自選了一件厚實的外套像個保姆似的給她穿上,然後考慮到顧梓熠是大勢愛豆,還貼心地給她拿上口罩和帽子戴上。    顧梓熠被施宴安排得明明白白,坐在施宴那一輛漆黑的低調豪車上,莫名有一種被大佬“包養”的錯覺。    施宴一個駕齡數十年的老司機開車極穩,不是顧梓熠尬吹,施宴開車的技術和她唱歌的技巧不相上下。    深夜,大街上車流量不大,她們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夜宵店門口。    雖然理應是夜深人靜的時間,但是這種網紅夜宵店的生意依舊火爆。    顧梓熠出門前雖然已經全副武裝,但是作為一個頂流偶像,這樣的打扮被人認出來實在是正常情況。    好在在夜宵店認出顧梓熠的人還算冷靜,除了小心翼翼地拍照片外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當然了,他們控製住了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迫於施宴在顧梓熠旁邊的威懾力。    正是施宴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才讓顧梓熠的出現沒有使本就人氣爆棚的夜宵店陷入不可控的狀態之中。    施宴和顧梓熠選了一個包間,坐下後施宴立刻點了一份小龍蝦便把菜單遞給顧梓熠,顧梓熠想著自己請客買單也不客氣,飛快地點了幾份特色菜。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單獨出來吃飯,隨著點菜的結束,房間裏的氣氛逐漸變得有幾分微妙。    顧梓熠在服務生退出房間後便開始端起茶杯喝水以掩飾她想不到和施宴說些什麽的尷尬。    在顧梓熠喝水喝到第三口水的時候,施宴主動開口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喝水算得上是掩飾緊張的一種行為,你跟我在一起獨處很緊張嗎?”    顧梓熠喝水的動作僵住了,她像是批評的小朋友一樣,將嘴裏含著的水咽下後規矩地把茶杯放回了原位,然後看著施宴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來回答對方的問題。    “你慢點喝別嗆到,我不是批評你的意思。”施宴像是為了確認某一種訊息一樣,用語言將顧梓熠一步一步引入她的布局之中,“就是有點好奇,我又不檢查你作業為什麽緊張?”    “就……”顧梓熠舔了舔嘴唇,目光閃躲,“不知道為什麽。”    施宴注意到顧梓熠刻意躲避開的視線,嘴角微微上揚:“那……我們討論一下音樂或許好一點?”    “隨便,可以。”顧梓熠下意識地想再喝一口水,不過想到施宴剛才的話便強製性地讓自己收回了想要端茶杯的手。    “我想想看討論什麽好,要不然說說今天你改編的曲子吧。”施宴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在她麵前茶杯的杯壁,然後挑眉看向顧梓熠,尾音上揚地問她,“如何?”    “好呀。”顧梓熠答應得快,施宴本以為顧梓熠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實際並不會特別想討論這個話題。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顧梓熠說到《男孩》這首歌來有點滔滔不絕。    不過,這倒是也沒有完全出乎施宴的預料,顧梓熠本來就是看著高冷實際上說到唱歌的話題便收不住的人。    施宴看顧梓熠說得興起,索性不打斷對方,隻是撐著下巴看她,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隻有純粹的對顧梓熠的喜歡,她看顧梓熠的時候宛若在欣賞一件獨一無二的絕美藝術品。    施宴發現顧梓熠作為一個非創作型的年輕人,用短短一天的時間完成的作品好得超乎了自己的想象。顧梓熠說話很有條理,她擔心施宴不喜歡她的風格,在放作品之前特意把自己的思路和創作理念講得很清楚,然後才拿出手機,把改過的旋律放給施宴聽,等她評價。    一曲結束,包間裏悠揚的音樂聲停止,周圍重新回歸安靜,顧梓熠握著手機,指節不由自主地使勁,她期待地看著施宴,眼睛清澈又明亮,像是一個等待著誇獎的小孩。    “很棒。”被學生們投票選為“最難從他/她嘴裏聽見表揚話語的導師第一名”的施宴,此時毫無保留地誇獎了顧梓熠,甚至鼓掌鼓勵她說,“你這已經算是一個非常完整的作品了。”    顧梓熠聽見施宴的誇獎,當即笑顏如花,她笑起來的樣子最為動人,薄薄的嘴唇在笑,大大的眼睛也在笑。    其實說顧梓熠的長相,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雙眼皮美人,但是要說她膚白貌美也不為過,隻是平時穿衣打扮太過隨心所欲,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酷蓋,單看臉蛋,實在是精致可愛。    施宴看顧梓熠笑,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不過作為一個導師,施宴仍舊有她基本的素養,不管有多喜歡顧梓熠,對於作品的不足應該提出來的還是要提出來。    施宴讓顧梓熠把曲子又放了一遍,她又聽了一遍,很快提出了幾點問題的所在。這正是顧梓熠覺得有違和感的地方。老實說,施宴雖然耿直地提出了問題,但是說完還真有點擔心打擊到顧梓熠創作的積極性,畢竟她希望她的小朋友開開心心的。    不過,顯然施宴還是低估了顧梓熠的承受能力與她對音樂的認真程度。在施宴提出問題所在後,顧梓熠不僅沒有不開心,反而更精神了。    她認真地聽施宴說完話,然後仔細地品味對方的指導意見。    不得不說她服氣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施宴對顧梓熠作品的點評一針見血,困擾顧梓熠已久的問題因為施宴的一句話便使得她豁然開朗。    這一刻,顧梓熠對施宴佩服得簡直五體投地,她一直到晚上都覺得自己這歌雖然完成得差不多了,但是成品聽著總有一點微妙。    顧梓熠花了一整天沒有發現的缺陷,施宴僅僅聽了兩遍就準確地找了出來。這是不是強得有點離譜了?顧梓熠發出了靈魂疑問。    施宴確實強得有點離譜了,不謙虛地說,在國內施宴還沒有遇見讓她感到有壓力的同行。    作為這麽多年來最年輕的上音副院長,更是唯一的上音協會會長,有音樂人評價,如果說施宴的耳朵值千萬,喉嚨能上億,那麽她對音樂的領悟和感知能力就是無價。    雖然顧梓熠通過“樂之聲”這個節目讓人了解到她在音樂上遠超當代偶像平均水平的造詣,但是強到仿佛是有超能力的施宴依舊能夠輕易碾壓她。    這樣強大美麗的施宴怎麽能不讓人崇拜和憧憬呢?    反正顧梓熠到現在基本上是抱著一顆小粉絲的心仰望著施宴。不過就算是拋開其他亂七八糟小粉絲的想法,她也是真心喜歡和施宴交流。    這不僅是因為對方談吐舉止大方優雅,令人感覺非常舒服,還因為她覺得施宴對音樂的理解和她很契合。    當然施宴的理解肯定遠高於她,所以在顧梓熠心中施宴就成了一盞明燈,給顧梓熠指明了方向,今天討論歌曲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跟施宴一起完成作品,顧梓熠覺得舒服又自在。    明明現在討論改編歌曲的事情才真正意義上算是在檢查顧梓熠的作業,施宴卻發現提到這個話題,顧梓熠比剛才放鬆了許多。    施宴看出來之前顧梓熠的緊張是對於跟她獨處找不到話說的手足無措,施宴心情瞬間放晴了:請問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會因為跟另一個人的獨處而感到緊張,並且還會為那個人而臉紅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施宴吃小龍蝦都吃得更滿意了。另一邊,攻克了創作瓶頸的顧梓熠吃肉也吃得開心,一頓夜宵吃得兩個人心情都好,幸福指數直線上升。    由於顧梓熠來之前就說要請施宴吃小龍蝦,所以吃完後便準備結賬。結果店員一臉正經地告訴她不需要,施宴已經付款了,顧梓熠愣了一秒,詫異回頭看向慢悠悠跟在她身後走出來的施宴問:“不是說好我請的嗎?“    “習慣了。”神不知鬼不覺地付完錢的施宴看著因為請客沒成功微微嘟嘴的顧梓熠笑著說道,“這樣吧,下次有機會讓你請。”    “……”顧梓熠相信施宴和別人吃飯一定是搶著買單的類型,可並不認為她這就是習慣了。她們來之前說好的,憑施宴的記性怎麽可能說忘就忘,唯一的可能性隻有施宴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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