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偷學的?”還未等阿寧再說些什麽,江成軒便又這般問了她一句。 眼底也帶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這回阿寧沒再說話,眼神一下子變得謹慎了起來。 “你不用這麽緊張。”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江成軒隨即便笑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語安的人,我自然是不會碰的。”緊接著他說,“不過既然想學,又何必偷習。” 阿寧一時間有些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眼前的江成軒卻是笑了笑,繼而便轉身向著與她相反的方向而去,隻是留了句:“想學便來找我,我倒是樂意教你,畢竟……你學的也是我的招數不是嗎?” …… 江成軒很快便走遠了。 見他離開,薑知南連忙快步走上前來,低聲問了句:“你們到底都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誰知阿寧卻並未和她道出實情。 薑知南沒想到她會隱瞞自己,頓時就有些吃驚:“女兒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係統:“沒事,說明阿寧長大了,你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薑知南:“qaq我不開心。” 見阿寧不說,薑知南也沒好意思再多問,隻是叫她早點回去休息。 “知道了。”阿寧應著,將那枚玉簪從薑知南手中接過來重新別起了發絲,轉過身去準備和薑知南一起回去。 冬雪依舊還待在原地,這會兒倒是已經站起來了,眼神看上去惡狠狠的。 阿寧權當作沒看見,絲毫不把這人放在眼裏。 “呸!”待她走後,冬雪這才終於又重新開了口。 身邊的那幫人一直在小聲笑話她,說她竟然敗給了一個初學者。 冬雪平日裏聽的誇讚太多,自然是受不了這種屈辱的,心裏的憤怒頓時便又加重了幾分。 她皺起了眉,死死的盯著阿寧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現在阿寧比她的本事要高,她要再想通過劍法來打敗阿寧,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她卻又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便準備想些其他的法子來整治阿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就想起了別在阿寧頭上的那枚玉簪。 她好像挺寶貝的樣子,每回和自己比試的時候都要取下來,生怕會摔碎了。 如果自己毀了它…… 想到這裏,冬雪勾起唇來不懷好意的笑了。 甚至就連阿寧崩潰的樣子,也已經在這一刻呈現在她的腦海中了。第八章 薑知南這回將阿寧放回去的格外早。 畢竟她今天早上剛和冬雪比試完,下午又學習了這麽長時間,也該早點回去休息了,要不身體根本就吃不消。 這樣想著,薑知南收起了攤在桌子上的書,柔聲叫阿寧趕快回去休息。 “小姐不再教一會兒嗎?”阿寧明顯是不太想走,眼神看上去有些猶豫。 “不了,回去休息。”薑知南義正言辭。 “那好吧。”見沒有可以再商量的餘地,阿寧眨了眨眼,隻能輕聲應允。 她起身從桌邊站了起來,也幫著收拾了桌上的雜物,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臨走前還說叫薑知南好好休息,明天自己還來。 “知道了。”薑知南應著,朝她輕輕擺了擺手。 阿寧微微勾起唇來笑,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實有的時候孩子太好學也不是一件好事。”待她走後,薑知南輕歎了一聲。 不過語氣聽起來卻還是帶著自豪的。 …… 阿寧回去之後打算先泡個澡。 或許是今天在和冬雪比試的時候她的身體收的太緊,導致現在放鬆下來後肌肉有些酸痛,需要洗個熱水澡緩解一下。 這樣想著,阿寧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身又去準備了熱水。 之後她取下玉簪,脫去了身上的衣物,來到內屋踩著腳下的小凳鑽進浴桶裏泡澡。 要說以往的時候她從未有過如此待遇。 自懂事起她便一直住在那個又窄又小的屋子裏,和七八個姑娘一起擠著睡覺。 那些姑娘們有的看上去稍大一些,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有的則和她年紀相仿,都還是半大的孩子。 阿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也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亦或是兄弟姐妹。 那些年齡稍大的孩子告訴她,這裏就是你的家,你得管這裏管事的那個男人叫父親,不然不光不會有飯吃,還會遭受毒打。 還有啊,你一定要聽那個男人的話,千萬不要試圖逃跑,不然下場會非常慘。 規矩倒是多的很。 那時的阿寧還聽不太懂,但看那姐姐的眼神便不自覺的閉了嘴,將這些規矩準則全部記在了心裏,沒敢再多問一句。 日子也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直到一年後,那姐姐突然就沒了蹤影。 阿寧尋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她,便悄悄去找其他人問,這才知道那姐姐原來是被賣了。 在那一刻,阿寧瞬間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阿寧泡在浴桶裏,任由溫熱的水漫過自己的肌膚,一時間想了很多很多。 也試想了一下,如若是沒有小姐,那麽現在的自己將會是怎樣的。 就在她想的正出神的時候,掛在內屋門上的紗簾突然就動了動,哪怕幅度很小,卻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明明自己在回來的時候已經關好了門窗,哪怕會有風從窗縫中滲透進來,也絕不會有這樣大的力量,能將並不算輕薄的紗簾吹動。 除非是有人偷偷進來了,帶著一股子風。 是誰?! 阿寧從浴桶中猛地站起了身,隨手拿起了掛在木架上的衣服,裹在身上正準備往外走。 但還是晚了一步。 自外麵……突然就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阿寧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她幾乎是瘋了般的從內屋中衝了出來,卻並未見到來者的身影,那人比她先一步奪門而逃了。 留下的,隻有她那支珍惜的不得了,現如今卻已經碎成了幾段的玉簪。 阿寧緩緩來到玉簪前蹲了下去,將碎了的玉簪一點點拾起來放在了手心裏。 眼角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的,什麽都不偷什麽也不搶,單單隻是摔碎了她的玉簪。 可就是這枚玉簪,卻是她最珍貴的寶貝了,看著它碎成這副模樣,簡直比用刀去割她的心還要叫阿寧難受。 她來到府上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就連和誰結仇都來不及。 除了……冬雪。 阿寧握著碎掉的簪子,重新站起了身。 最近一到夜裏外麵便會起霧,因此地麵也會有些潮濕,人在上麵走的久了,再次回到屋中時便會留下淡淡的腳印。 如若不仔細去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 阿寧低下了頭,一邊向前走一邊觀察著地麵上的那些淺淺的腳印。 無論是大小和深淺,都和冬雪匹配的很。 阿寧側目,拿起了桌上的蠟燭。 …… 薑知南的睡眠質量本來就淺。 但因為古人睡得都比較早的原因,天一黑外麵幾乎就沒什麽聲音了,所以她平日裏睡的倒也還算舒服。 但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睡得正香時,卻突然聽到外麵爆發出了叫喊聲。 像是在耳邊炸開的驚雷,瞬間就叫薑知南清醒了過來。 還未等她來得及去探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房間的門便被推開了,好幾個丫鬟衝了進來,急急忙忙的架著她就往外走。 “怎麽了?”薑知南被她們嚇了一跳,連忙有些驚慌的問了一句。 “失火了!”丫鬟們說,個個臉色慘白,“小姐快跑!” 也就是在她們剛說完這和句話的時候,薑知南果然就聞到了一股焦糊味。 待她出了門,便頓時又見到了十分劇烈的濃煙和連天的火光。 失火的地方離她不算太遠,要不丫鬟們怎能會這麽著急著慌的過來救她。 “阿寧呢!”薑知南愣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阿寧,連忙左右轉著頭去找。 “您別尋阿寧了!”旁邊的丫鬟哭喊,“阿寧瘋了!那火就是她放的!” “什麽?!”薑知南頓時就被震驚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