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南:“……”她再也不敢直視絲滑這個詞了。 “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係統繼續安慰她,“你就拿他們當大蘿卜,或者當大白菜,要不就當……” 係統說到這兒突然卡殼了,好像一時間突然找不到了形容詞。 一人一係統在這兒愣了好半天,最後還是係統先做出了退步。 “我回去找上麵申請個屏蔽功能吧……”她說,語氣愧疚的很,感覺對不起薑知南,“給你加個馬賽克。” “謝謝了!”薑知南點點頭應著,語氣有些悲痛。 係統沒再說什麽,一溜煙沒了影。 原本眼前的場景就恐怖,這會兒沒了係統的陪伴薑知南更覺害怕了,動也不敢動,幹脆就在那兒一言不發的站著。 就這麽站了一會兒後,她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涼。 像是有什麽人在盯著她一般,怪異的很。 錯覺吧。 薑知南在心底想,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 但越是這樣心底的好奇心越重,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緊接著便看見真的有個人正趴在窗台上盯著她看,眼睛很大,眉間點著顆朱砂痣,唇紅齒白,模樣非常好看。 “啊!”注意到薑知南看過來,那人嚇了一跳,大眼睛慌張的眨了眨,像隻兔子一樣飛快的縮了回去,逃也似的離開了。 “什麽……人啊。”薑知南納悶的很。 來看屍體還是來看我的。 跑什麽啊。第五十九章 清光派的掌門蘭讓向來一絲不苟, 雷厲風行, 對門派弟子要求極嚴,眼底容不下半粒沙子。 但卻唯獨隻對一人懷揣著萬般溫暖和柔情。 那人名為蘭思柔, 是蘭讓的女兒, 從小被寵到大的。 蘭思柔自小就長得好看,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裏麵蘊含著世間所有的純潔與美好, 讓人隻看一眼便就此難忘。 這樣的一個姑娘, 無論是誰都會喜歡。 就譬如前些年她過生辰宴的那次, 幾乎所有的名門望族全來了,個個衣著光鮮,備著豪禮,千裏迢迢就隻為見她一笑。 再譬如三年前她說想去雲遊, 蘭讓當即就放下了手上的事, 細心挑選了門派中武功最高的幾名弟子貼身保護,叫她一路前行無憂。 還比如這次。 蘭思柔在外麵玩夠了, 跟著師叔一塊禦劍飛行剛回來沒多久, 房門外便聚集了一眾白衣飄飄的同門,全都候在門口等著給她接風洗塵,想聽聽她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特別好玩!”蘭思柔將他們一一請進去,倒了茶也上了糕點,甚至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取出來打開,把帶回來的那些小玩意兒分給他們, “景色特別漂亮,趣事也極多,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然後呢!”那幫同門們眨了眨眼,滿心向往。 “既然說不完,那我幹脆就不說了。”蘭思柔輕笑出聲。 “思柔!”一聽如此,那幫同門頓時就苦下了臉。 “不如你們和我交換吧。”蘭思柔看向他們,眼底帶著好看的笑意,“給我講講門派裏最近都發生了什麽趣事?” “這個啊。”那幫人點點頭說,“其實也挺多的,比如前一陣寒山派的人過來鬧事,結果被咱們打的個個喊爹喊娘屁滾尿流跑回去了,還比如祭祀那天董師叔醉了酒,突如其來的就鬧了一通,被罰去關了好久的緊閉,還有……” 他們這一通說的挺歡,嘰嘰喳喳講個不聽,可說的卻都是些蘭思柔不感興趣的事。 蘭思柔耐著性子聽了半天,最後搖搖頭叫了句停。 “還有更有趣的嗎?”她說,“除了事情以外,也可以是人。” “咱們門派每年都會來很多新人吧,這裏麵會不會正好有一兩個是特別的?” 她這話引導的挺好,叫眾人一下子就想到了秦煙這個名字。 “有一個有一個!”其中一人說,“思柔你剛出去不久咱們門派便來了一人,長得倒是好看,但性子卻陰沉無趣至極,做的也全是些叫人毛骨悚然的事。” “什麽事?”蘭思柔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縫屍體……”那人說,眉頭使勁皺了起來,“就是把死人零零碎碎的屍體縫到一塊去,這樣下葬的時候就能好看點兒。” “我聽老人講過,總接觸有關死人的事情不好,會折壽的。”他搖搖頭,聲音越來越小,“況且那秦煙本身看著陰氣就重,怪的很,現如今是人是鬼都說不準呢。” “雖說咱們都是修仙之人,倒也不懼這些,不過能躲著點還是盡量……誒,思柔你去做什麽?” “你說的那位秦煙現在何處~”蘭思柔笑了笑,眼底有光在閃,“我想去看看。” …… 同門們勸了半天,愣是沒攔住,最後隻能把薑知南的住處和她幹活的地點吐了出來。 蘭思柔點點頭應著,腳下生風,快步來到薑知南的房前扒著窗戶看了一眼。 沒人。 蘭思柔有些遺憾的收回目光,又跑去那間黑漆漆的房子前繼續扒窗戶,幾經努力後這次終於看見了。 最開始出現在眼前的是個非常好看的背影,長發,細腰,挺直的後背,修長的腿。 光看背影就知道這姑娘一定是個美人。 這麽漂亮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想不開要來幹這個。 蘭思柔心底好奇,隨即便更加努力的繼續往上扒了扒,希望能看的更清楚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眼前的那人突然就轉過了身。 蘭思柔嚇了一跳,有種做壞事被發現了的既視感,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掉下去。 “誰?”裏麵傳來句疑問。 蘭思柔堵住了嘴,沒敢回複她,跳下窗台逃也似的跑走了,蹦的比兔子還快。 怎麽被發現了呢。 她一邊往回跑一邊想,臉頰有些泛紅。 當時她跳下去的時候那姑娘正好轉過頭來,雖說隻是一晃,卻還是叫自己看清了她的臉。 模樣特別好看,一彎柳葉眉,一雙桃花眼,小嘴紅紅的,臉龐又白又水靈。 不過好像確實不太好惹的樣子,蘭思柔見她神情看上去非常淡漠,眼神也很嚴肅,似是不願與人有太多的接觸。 蘭思柔捏了捏衣角,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著頭想。 這次沒看清楚,不算不算。 要不明天……再去偷偷看看? …… 薑知南做了一宿的噩夢。 雖說當時係統真的幫她申請到了屏蔽功能,但因為之前已經受過了太大的刺激,那種劇烈的衝擊感其實依舊是存在於心的。 再加上臨睡之前屬於秦煙的遲來記憶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導致薑知南隻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各種恐怖的屍體飄來飄去。 宛若在腦海裏放了一場立體有聲的恐怖電影。 薑知南嚇得夠嗆,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了好一會,努力將那些恐怖的場景撥開,去找有關秦煙的身世和平日裏的一些閱曆。 但沒成功,她隻能看到三年前秦煙剛來到清光派時的事情,其餘一概不知。 孤身一人來的,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有沒有父母朋友,何許人,什麽目的,所有的一切全都不清楚。 再往後大概也沒什麽了,記憶中的秦煙非常孤僻,很少與人接觸,也不善言辭,除了縫補屍體以外就是養養花。 可能養花可以調節心情吧。 薑知南蒙在被子裏想。 明天她也得多和那些花待一會轉換一下心情了,畢竟二皮匠可是個高難度的工作,風險大,回報少,萬一以後要是得了抑鬱真的不合算。 薑知南想了很多,不知過了多久這才終於悄然睡去。 估計是因為受了白天那些場景的影響,她甚至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什麽人死死按在地上,被一種很大的力量剖開了身體。 四處濺的全是鮮血,紅的刺眼,觸目驚心。 渾身上下也都在痛,巨大的疼痛叫她根本不能發出聲音,隻能被迫硬生生的承受著,眼淚流了滿臉。 眼前的那人似乎低頭和她說了什麽,薑知南看不清他的臉,也聽不見他的聲音,所有的觸覺好像全被屏蔽了起來。 隻有恐懼和疼痛一直在延續。 …… 蘭思柔這一覺睡得很熟,直到天大亮才慢慢悠悠的爬起來穿好衣服去洗漱,嘴裏還接連不斷的打著小嗬欠。 那幫同門這會兒好像又來了,此時正在外麵侯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聲音大的簡直能把房頂掀起來。 “怎麽不去練習?”蘭思柔歎了口氣,將自己房間的那扇窗戶打開,扒在窗戶上凶他們。 不過她這副模樣倒是並沒什麽威懾力,那幫同門笑著和她打哈哈,說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是要陪她要緊。 “說吧。”蘭思柔當然不信,“到底為了什麽來的?” “嘿嘿。”那幫同門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也就沒再隱瞞,直接道出了心裏所想,“我們隻是想知道思柔你昨天見過那個秦煙了沒有?” “見過了。”一提起秦煙這個名字,蘭思柔頓時就繃直了身體。 “怎麽樣?!”那幫人連忙問。 他們向來避諱與秦煙有直麵接觸,但卻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總是想要打聽幾句尋個樂子的。 “沒太看清。”蘭思柔如是說,隨即便跳下了床,推開門快步來到那幫同門麵前清了清嗓子,“所以這次我還要再去看看的。” 她這話說的堅定,還沒等那幫同門說上幾句便已經轉了身,隨即就朝著薑知南住的地方去了。 “小心點!”那幫同門在後麵囑咐她,“隨即應變啊,可千萬別被她攝了魂去!” 當人家是什麽洪水猛獸麽。